說到這裡,柳羽新不禁眉頭一皺,道:“當時不是再三交待嗎?抓金老大必須活口,你怎麼擅自開槍?”
唐印坤望了戴均生一眼,發覺他臉色也是不大好看,小心翼翼地道:“我當時有些衝動,害怕他會逃脫,所以就開了槍,其實並不是想打死他……”
柳羽新聽了火氣上躥,這唐印坤差點毀了行動,還連累趙大志受傷,居然還爲自己辯解。正想開口,戴均生已經大喝道:“胡鬧!你身爲刑警支隊副支隊長,此次行動的關鍵環節的執行人,怎麼能犯這種錯誤?你今天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
然後轉過頭對柳羽新,微笑道:“我看目前還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前最要緊的是順着金老大的線索進行深挖,至於小唐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柳羽新望了他一眼,語氣有些森冷:“老戴,本來一開始我就覺得他沒法承擔這任務,結果你也看到了,我的兄弟因此差點沒命。這件事情不好好處理可不行,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戴均生很少見柳羽新這麼嚴肅,心裡有些忐忑不安。想了想,只好改口道:“小唐,這次趙大志受傷可都是你的責任。這樣吧,你將警用裝備暫時上交,回去好好反省,這幾天先不用來上班了。”
他語氣雖然不重,但是已經表明要將唐印坤暫時停止職務。
唐印坤立刻就急了,道:“戴局,這案子我可是跟了很久啊!您處罰我不要緊,能不能讓我戴罪立功?要不然我一番心血可都白費了!”
戴均生看了柳羽新一眼,見他面無表情,狠心道:“這是對你的處分,有什麼好討價還價的,就這樣定了!”
唐印坤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只是有些惱怒地瞪了柳羽新一眼,憤憤地離開。
戴均生苦笑地道:“小新,我不是不知道他的缺點和過失,不過我想,年輕人要成長總會有些過失的……”
柳羽新長吐了一口氣,搖搖頭道:“老戴,你不明白我的用意。我倒不是全因爲老趙的事情纔要處罰他。作爲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我首先得保證行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其次我也不想有人無辜犧牲,你懂得我的意思嗎?”
戴均生仔細咀嚼他話中含義,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酒樓內因爲有人得知警察開槍抓人的消息,頓時沸騰起來。不過大批武警趕到,段代福也迅速撤離,最終沒有發生騷亂。
至於柴良棟和陶如燕早已經被轉移,留待進一步的審訊。
而京劇藝術團因爲涉嫌窩藏殺人犯,全部的人員車輛被扣下,並作爲線索開始深挖。
等到柳羽新氣定神閒地坐在馬兒道派出所裡的時候,牛子善已經被順利抓獲。
望着下面戴着手銬,一臉陰沉的金老大,再看看旁邊站立的幾個表情嚴肅的民警,柳羽新不禁摸了摸鼻子,心想:媽媽的,這本來是老戴的活,現在全歸我了。
戴
均生在他旁邊坐下,低聲道:“我們開始吧,這邊審完,還得繼續審牛子善,要是被蔣賢軍知道就麻煩了。”
柳羽新沒好氣地道:“老戴,你太小看我了吧,哥要真拿出點乾貨來,審問他們都是小菜一碟。”
說完,桌子一拍喝道:“金人妖,你是怎麼計劃暗殺段代福的,還有其他什麼罪行,趕快給我老實交代。”
金老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柳羽新也不動怒,反而笑嘻嘻地道:“你以爲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想什麼?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擰下我的腦袋報仇?”
金老大臉色微微一變,他剛剛的確是這麼想的。因爲他刺殺多次,唯有這次敗在柳羽新的手上,不過他認爲柳羽新只是胡亂猜中,並不是很在意。
柳羽新輕鬆地道:“你不說也沒關係,反正你以前的罪也不少,隨便拎出幾條也夠你吃槍子了,我何必跟你這個快死的人廢話呢?”
金老大臉上抽搐了一下,終於開口了:“想槍斃我你也得有證據,你說我犯案,犯了哪一樁?證據是什麼?”
戴均生忍不住插嘴道:“你涉嫌參與多次謀殺,像前年5.17屯山鎮殺人案,去年6.23恆豐小區殺人案,甚至五年前唐尚武警官被害一案,哪一件和你沒關係?”
柳羽新心中一動,疑惑地問道:“唐尚武……”
戴均生慨然低聲道:“就是唐家兄妹的父親,五年前據說是被金老大殺了,不過一直沒有找到有利的證據。”
金老大冷笑道:“你們乾脆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我頭上好了,老子就一條命,想拿就拿去吧!只不過你們沒有證據,能把我怎麼樣?”
柳羽新凝神盯着他,右眼的鮮紅之色更加明顯,臉色由驚異慢慢變得沉重,隨即平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掉過頭對戴均生悄聲道:“他說這些案件都沒有證據是真的嗎?”
戴均生嘆了口氣,鬱悶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基本都是一些間接證據,許多關鍵證據都已經被他們採取各種手段毀滅了。”
金老大看他們半天不審問,氣焰立刻囂張起來,嗤笑道:“怎麼連戴局長也不做聲了?剛剛不是說我犯了很多大案要案嗎?以前你們不是也審過,最終還不是不了了之,又能把我怎樣?”
戴均生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得意什麼,至少今天你謀殺段代福,這是故意殺人罪,你能逃脫得了?”
金老大不屑地道:“什麼殺人罪,那段胖子現在還在逍遙快活呢,我頂多也是個未遂的罪名而已。你就算判我幾年又如何?說不定你前腳送我進去,我後腳就出來喝茶了,哈哈!”
戴均生氣得全身發抖,霍然站起,一指金老大,喝道:“你……你竟然……”
金老大的三角眼又開始豎了起來,打斷了他的說話,冷冷地道:“不過有件事情倒是很奇怪,爲什麼段胖子身邊的保鏢裝扮成了警察
?”
戴均生一時說不出話,沒想到反過來被金老大問住了。柳羽新趕忙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們暗殺段胖子的計劃敗露,他不依靠我們警方還能依靠誰?”
金老大搖了搖頭,死死地盯着柳羽新,道:“不可能,這計劃……你是不是姓柳?叫柳羽新?以前我從未聽說過你,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柳羽新和戴均生都大吃一驚,金老大明顯和柳羽新素不相識,又怎會知道他的名字?
戴均生低聲道:“看來你被人給盯上了,凡事要小心,要不要派幾個特警貼身保護你?”
柳羽新也覺得處境有些不妙,現在趙大志受傷,儘管傷勢並不是很重,但也不是三兩天內就能痊癒的。
柳羽新搖頭道:“外地的警力你老戴也沒權利派遣,本地的警察又沒多少可靠的,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自己的保鏢手裡。”
戴均生也很贊同他的話,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道:“我倒有一個人選,那個唐佳慧你看怎麼樣?她絕對可靠,而且身手又好,這我可以打保票。另外她在你身邊,也不會太過惹人注意。”
柳羽新也來了精神,想到有警花可以陪在身邊,那可真是件愜意的事。不由得咧嘴笑道:“老戴,這回你考慮得很周全,哥也送你份禮物。”
然後從桌上取過一張白紙來,飛快地寫上了一行字交給戴均生。
戴均生疑惑地接過來問道:“這是什麼?”
柳羽新還未回答,底下的金老大見他們竊竊私語半天,已經不耐煩地道:“喂,我說你們是問案還是聊天?看你們那磨嘰功夫,老子可沒時間陪你們玩。”
柳羽新心情大好,笑嘻嘻地站起身,道:“案子不用問了,證據也到手了,把他帶下去吧。”
在場幾人都大吃一驚,才一會功夫,什麼都沒問呢,怎麼就結束了?證據又在哪呢?
柳羽新指着那張白紙,志得意滿地道:“老戴你就按照我寫的這個地址去搜查,證據就在那衛生間馬桶水箱裡面,上面可都記載着金老大和牛子善的交易詳細情況。”
他動用巫眼,早已洞悉了金老大內心的一切隱秘,因此纔會瞭解如此詳細。
戴均生驚訝得說不出話,這麼隱秘的情況柳羽新是怎麼知道的?他掐了一把大腿,疼得他幾乎要跳起來,才相信這一切不是在做夢。
至於金老大,瞬間瞪大了眼珠子,大腦一片空白。過了一會,才哆哆嗦嗦地指着柳羽新大叫:“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這麼清楚?這東西的藏放地點除了我別人絕不可能知道,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柳羽新撇了撇嘴道:“媽媽的,瞎了你的狗眼,哥可是社會五好青年,未來的企業家,怎麼到你的狗嘴裡就成了鬼了?”
不理會金老大,打了個呵欠,轉頭對戴均生道:“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忙乎了一天,我可要回去好好休息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