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相公西門慶
“清點賬目,雙倍返還?”
西門慶聽了畫童兒傳回來的消息,也沒覺得是什麼大事。
鐵匠鋪熱火朝天的開工不過三天,能有多少賬目?
不過數十貫而已。
所以西門慶並沒有把這間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和武松繼續討論最近幾天吹血親兵隊的訓練進展。
武松有一套不知道哪兒來的訓練方法,不過西門慶覺得完全是武松從東京那個不知名的老師那裡學到的,不過兩天看下來吹血親兵隊進退有方,已經儼然有些模樣了。
西門慶雖然對如何訓練一竅不通,但也知道對於一支自己心目中的精兵來說,紀律和服從是最重要的。
命令要從主帥那裡分分鐘到達最底層的士兵,而且命令一旦下發,就不允許有任何疑義,馬上執行。
至於這條命令到底對不對,執行的結果如何,一切都是由主帥來揹負這個責任。
只有紀律和服從,才能打造出一支有如臂指的快速響應部隊來,至於武器、盔甲、馬匹等,西門慶覺得那都是錦上添花。
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時間越長,西門慶越深深體會到作爲一個穿越者,要狂攀科技樹是一見多麼困難的事情。
火槍隊?火槍在哪裡?
不要說膛線,就是滑膛槍,也需要解決一大堆問題,火藥、槍管...想起來就讓人頭疼。
而且滑膛槍的效果和殺傷力也就是明擺着的,一溜箭雨射過來,都比滑膛槍能幹掉的多。
大炮?倒是現成的,不過威力麼...不如動靜大,西門慶也專門找神火將軍魏定國問過,大多數是做號炮使。
凌振麼,現在應該還是在東京甲杖庫火藥司苦逼的混着日子,魏定國倒是有些耳聞,等到了東京倒是可以找機會討教一番。
至於啥轟天雷凌振一炮能打出去十四五里,天崩地陷,山倒石裂啥的,只能說那是水滸傳的藝術加工了。
所以說穿越者一拍腦袋就想搞出天下無敵的火槍隊大炮隊,然後從梁山直接輾壓到東京開封府,再所向披靡稱霸世界,西門慶只能在上前拍拍那傢伙的腦袋,把他從牀上拽起來道:“別做夢了!”
不管是攀升科技樹,還是組建熱兵器軍隊,先不說能不能成功,第一個邁不過去的關隘就是錢,海量的金錢。
這種體會,是西門慶抄了吳家後拿到第一桶金之後領悟出來的。
錢,不管多少,都是不夠花的。
所以西門慶之後做的一系列動作就是拉人,拉人才,來替自己賺錢。
完全的熱兵器軍隊是不可能的,但冷熱兵器混雜,倒是有些搞頭,像神火將軍魏定國那種火鴉兵,西門慶就非常感興趣。
在西門慶心目中,與其砸錢去攀升科技樹,不如把符合這個年代的兵器推到極致。
其實不管是歷史還是後世,都有很多活生生的例子。
比如歷史上戰國時期秦軍大量裝備的不是當時最新的鐵製兵器,而是成熟的青銅兵器,把青銅兵器推到了使用的極致,幫助戰國一統。
再比如後世進步最快的不是理論,而是各種新型材料的出現,把現有理論推到了極致,幫助民衆改善生活。
水滸傳中出現的各種神兵利器,專業人才,西門慶是手到拈來,從中選擇出一條基於現有科技樹的情況下推到極致的道路,這是西門慶相信可以在世界得以立足的根本。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吹血親兵隊訓練出來,而後開枝散葉,在梁山組建起一支一萬人左右的精兵。
這纔是西門慶生存的最大資本。
在西門慶的思路下,吹血親兵隊的訓練非常枯燥,本來有些頭領非常感興趣的觀看,不過兩三天一下來,大多數頭領都拍拍屁股走人了。
爲什麼?
如果自己回去按這個標準訓練手下的小嘍囉,那些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小嘍囉衝自己翻翻白眼:“您老貴姓?訓練這些有用麼?”
而在西門慶這裡,完全是一種僱傭兵的理念。
金錢至上。
訓練,有錢拿!
打仗,有錢拿!
錢,沒在西門慶那裡,而是掌握在疤面虎劉駝子那裡,打完法華寺和曾頭市之後,已經發了一大批錢下去,所以整個吹血親兵隊的士氣十分高漲。
甚至於有親兵隊的人拿了自己得到的交子向其他人展示,而且還炫耀道:“都說好男不當兵,老子一個月光訓練就能領十幾貫,打起仗來就更不用說了!這兵,當得值!”
面對小嘍囉的問詢,其他頭領都是雙手一攤,沒錢!
唯一堅持留下來觀看,並且琢磨出一些味道的,就是那些以病尉遲孫立和霹靂火秦明爲首的降將。
西門慶的院子最近兩天非常熱鬧,那幫降將們沒事就來串個門,尤其是病尉遲孫立,幾乎將鋪蓋搬來西門慶這裡。
幾番交流之後,西門慶發現這些降將們並非都是隻會單挑的莽夫,尤其是孫立、單廷珪、魏定國等人,有很多好的想法。
西門慶乾脆命人在院子中央搭起一個大帳篷,裡面築起沙盤,用來推演;武松把訓練的事情交給劉任重,自己也加入進來,經常加入到熱切的討論中。
這些動靜當然驚動了就在隔壁的托塔天王晁蓋,見西門慶這裡就好像一塊磁石一樣,把山寨的那些降將都吸引過來,就連霹靂火秦明也忍不住加入了進來,晁蓋倒也頗感安慰。
自從宋江親口許婚,秦明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一方面是宋江金口,不好退婚;另外一方面秦明一大把年紀,衆人背後指指戳戳,尤其是花榮不情不願的,讓秦明沉默了下去,也不提及讓花月容過門的事情,一個人沉默寡言,幾乎憋出病來。
西門慶的院子裡現在有了秦明的笑聲,就算偶爾看見雪兒拉了花月容在玩,秦明也能坦然面對,因爲秦明已經從自己設定的思想囚籠中走了出來。
不得不說,這是西門慶的功勞。
但這件事情落在宋江和吳用的耳朵裡面,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個西門慶,到底在搞什麼!”宋江憤怒的一拍桌子。
吳用也皺着眉頭搖了鵝毛扇道:“眼見那幫降將聚集在一處,整天討論些兵法,只怕西門慶那廝的聲望是越來越好,天王就住在他隔壁,居然也沒有反對的意思,這個倒是要注意了。”
“這背後弄不好就是晁蓋!”宋江陰沉着臉道:“事情不能再拖了!花榮那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吳用苦笑道:“公明哥哥,那西門慶最近兩三日都在院子裡面不出去,花榮再有能耐,急切也下不得手。”
“算來離花榮賢弟毒發不過數日,這可如何是好?”宋江發問道:“萬一讓花榮察覺出身體有些不適,懷疑起來,我等豈不是前功盡棄?”
吳用想了想道:“無妨。那藥是隨了氣血運行,沒到時間最多會覺得有些頭暈,並無其他異狀。”
“那就好。”宋江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來什麼:“蕭讓怎麼還沒有過去查賬?”
“不是查賬,是清點賬目。”吳用糾正道:“我昨日已經和蕭讓兄弟說了,左右也就是今明兩日。”
宋江不耐煩的揮手道:“眼看西門慶那廝在山寨一日日做大,我這心裡就是煩躁的很。一定要弄些事情出來,遏制一下西門慶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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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正在帳篷中和孫立等人說話,小天晴過來報道:“老爺,外面有人自稱是受了天王所託,清點賬目的。”
“哦?”西門慶突然想起來,本來梁山上主管財務的是神算子蔣敬,但蔣敬早就是自己的人,現在不是已經到了東京就是在去東京的路上,不知道現在梁山管賬的是哪一個?
“諸位先行議論,我先出去接待一二。”
“西門頭領請便。”孫立等人討論的正熱鬧,圍了沙盤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也並未在意。
西門慶整了整衣服,來打大廳,吩咐小天晴把人請過來。
這時,聖手書生蕭讓在院門口踱步,心裡面有些緊張。
當吳用來尋自己,說出安排後,聖手書生蕭讓雖然非常爲難,但吳用微微暗示了下爲石碣起草的事情,蕭讓也只好答應了。
蕭讓之前並沒有管賬,也沒有什麼經驗,能當上梁山的賬房先生,完全是宋江的一句話:“蕭讓兄弟字寫得好,他不當誰當?”
所以蕭讓就糊里糊塗的當上了賬房,而宋江實際上把握着實權。至於托塔天王晁蓋,沒當過家,從來就不知道梁山庫中到底還有多少錢,只知道有很多。
蕭讓就這樣被宋江強行拉了過去,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
當宋江遞過來一份名單,讓他用鳥篆起草一份的時候,蕭讓就明白自己上了賊船。
因爲上面沒有托塔天王晁蓋的名字,而排名第一的是及時雨宋江。
寫完了之後,製作石碣的工作就交給了玉臂匠金大堅,蕭讓和金大堅一碰面,就從對方眼中讀懂了無奈。
“如果賬目沒有問題,那就多加幾條有問題的。”蕭讓是這麼盤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