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士兵慌亂起來,錦毛虎燕順大喝道:“弓箭手分兩邊退下,其他士兵用哨棒打馬腿!”
火眼狻猊鄧飛和摩雲金翅歐鵬也連呼道:“不要亂,避開敵人騎兵鋒頭,對準馬腿敲下去!”
在三員將領的努力下,混亂的士兵有了指令開始行動起來,弓箭手不再慌亂跑動,而是有秩序的退下,其他士兵上前,手中的哨棒狠狠的向馬腿打去。
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哨棒伸了出來,看起來好像地上突然長了好多藤出來。
馬匹雖然都是精心訓練過的,但曾索親兵隊的騎手並沒有類似的經驗,面對橫七豎八的哨棒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種情況,有點類似被熱情的少數民族兄弟推上臺去,有些不知所措的遊客面對密密麻麻擺下的一根根竹竿,到底是先伸左腳還是先伸右腳,這是個大問題。
至少,竹竿舞還有節奏可循,而現在這一根根哨棒的主人完全沒有節奏,也不希的考慮會不會敲到“遊客”腳上去。
馬兒們只能按着本能行動,前蹄騰空,躲得了前面那根,後面又有兩三根敲過來。
被哨棒敲到的感覺肯定不好,尤其是被連續敲着,馬兒們一個個開始悲鳴起來。很快,一匹...兩匹...五匹,馬兒們不是瘋了似的將背上的士兵掀了下來,就是跪倒在地。
這聲聲馬兒的嘶鳴讓衝在最前面的曾索心慌意亂,自己身後還有多少親兵護衛?曾索不知道,也沒有時間回頭查看,他自己也忙着用三股託天叉左右撥擋橫七豎八到處伸出來的哨棒。
但越到後來哨棒越多,難免有遺漏的,曾索胯下的戰馬也是時時悲鳴,估計被敲的不輕,幸好梁山眼下士兵大多數都是哨棒,要不然曾索的戰馬早就被砍了馬腿。
面對眼前密密麻麻的哨棒,曾索有些頭皮發麻,只好使勁一提,讓戰馬縱身而起,從好些個士兵頭上飛過。
此時,後面馬兒的嘶鳴已經停息下去,曾索耳朵裡面都是哨棒碰撞的聲音和梁山士兵呼喊聲。
相對於方纔的縱馬衝殺,時間一下子變得很慢。
“難道說就剩下我一個了麼?”曾索覺得自己深陷泥潭,再也沒法抽身出去了。
好像是回答他這個問題,迎面飛來了一個有香瓜大小的鐵製錘頭。
流星錘的另一端,是火眼狻猊鄧飛!
燕順、鄧飛和歐鵬已經觀察了曾索很長時間了,一直在等待着曾索氣勢變弱的一瞬間,而曾索縱馬跳過衆多哨棒,就是氣勢變弱的開始!
火眼狻猊鄧飛毫不猶豫,手中鐵鏈飛起,錘頭直指曾索麪門!
曾索混亂間舉起三股託天叉將鐵製錘頭磕飛,一旁錦毛虎燕順手中大刀,摩雲金翅歐鵬手中的大滾刀非常默契的一左一右殺了過來!
以三打一!這種時候講什麼江湖規矩!
無奈中曾索急忙一個“鐵板橋”把兩口明晃晃的大刀閃了過去,耳中聽自己戰馬悲鳴半聲,歐鵬那把大滾刀已經將馬頭生生斬下!
曾索身下一軟,正要起身跳下馬來步戰,燕順手起刀落,從曾索頂門劈下來,砍掉了小半個頭顱,曾索頓時了帳。
“兒郎們,隨我殺進寨去,點起火來!”錦毛虎燕順一揮血淋淋的大刀,一催胯下戰馬,率先衝向空無一人的曾頭市左寨。
沒過多久,左寨中一股黑煙直衝而上,宣告了曾索的結局。
寨破人亡!
“好!左寨已經讓燕順等人拿下!”智多星吳用手搭涼棚,鵝毛扇指向左邊。
托塔天王晁蓋在馬車中看得清楚,拍了馬車大笑道:“左寨已滅,就看右寨形勢如何。西門賢弟,隨時準備吧!”
“哦。”西門慶苦着臉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晁蓋詫異道:“賢弟有何話講?”
“沒,什麼都沒有。”西門慶一張臉幾乎成了囧字。
晁蓋似乎發現了什麼:“咦,賢弟身邊這個士兵長得很是清秀啊,好像沒見過?”
那名士兵身穿皮甲,背後背了一具不大的弩弓,此刻從西門慶腰間抽回手來,笑嘻嘻的回道:“天王哥哥認不出我來了?我是雪兒啊。嘻嘻,人家打扮起來不必老爺遜色呢?”
這種沒心沒肺的笑聲讓西門慶的囧字更加明顯,就連晁蓋和吳用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智多星吳用道:“胡鬧,這是打仗,可不是兒戲。妙手西門,你還是找人把雪兒送回寨柵罷。自古以來,女人于軍不利。”
“我纔不要回去。”雪兒氣惱惱的摘了弩弓下來:“你一個書生,都能上的了戰場,我可是名副其實的神射手,爲什麼上不了?”
說完雪兒又對西門慶道:“老爺,人家纔不要回去,你把那個書呆子搞定!”
西門慶咳嗽一聲:“軍師,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今有雪兒上陣保護我,也算說得過去。”
“花木蘭只是傳說,更何況是女扮男裝混入軍營,一直未曾被人發現。”吳用被雪兒用“書呆子”招呼,氣得鬍鬚都拽掉了好幾根:“雪兒既然已經亮明身份,自然不可再繼續呆下去。”
“說到做到,說到做到。”雪兒嘴裡面搗鼓着只有西門慶才知道的緊箍咒,絲毫不搭理吳用。
西門慶嘿嘿一笑:“那就不提花木蘭,遠古時候的婦好,吳軍師總聽說過吧。”
吳用頓時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西門慶會搬出婦好的例子來。
婦好是古商王武丁的妻子,同時也是軍師統帥,帶了古商朝的軍隊南征北戰,商朝的版圖也因此擴大了數倍。
“這個...”智多星吳用一時詞窮,沒法迴應。
“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吧。”托塔天王晁蓋居中做了個好人:“敵人就在對面,你們還有心思吵嘴。”
“還是天王哥哥說的在理。”西門慶暗中給雪兒一個搞定的手勢,對於昨天晚上雪兒的死纏爛打,也算是個交代。
“也不知道右寨情況如何?”智多星吳用吃了個癟,一腔怒火,在心中把西門慶殺了十八回,但表面上還是順坡下驢,繞開了話題。
這時,赤發鬼劉唐和阮氏三雄已經輪流罵了數回,也不見曾頭市副教師蘇定出戰,不免有些鬱悶。
活閻羅阮小七最不耐煩,在陣前走來走去,一刻不得消停:“這蘇定比梁山泊裡的王八還有耐心,不管怎麼罵,就是不出頭,這仗打得好生沒趣,不如撤回去給晁蓋哥哥交了令牌。”
“小七莫要如此心急。”短命二郎阮小二歲數最大,相對沉穩一些:“那蘇定總有失去耐心的時候,如果現在就撤軍,你叫晁蓋哥哥是打還是不打?”
立地太歲阮小五罵的滿頭是汗,敞了懷露出胸口豹子刺青來:“何必等那個縮頭烏龜出來?不如強行攻打,連烏龜殼一併敲碎就是!”
這時阮小七手指左邊叫喚起來:“你們看,那邊已經火起,想必是燕順三個已經拿下了左邊寨子,我們卻是落後了!帶人殺進去吧!”
赤發鬼劉唐不爲所動,拄了朴刀細看前面寨子道:“不可衝動,你看這寨裡有不少弓箭手,都隱藏在那邊,只要我們一衝,那邊肯定是箭如雨下,折損太多士兵不說,寨子也未必能拿下。”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可如何是好?”阮小五把手一攤:“就好像鮎魚縮在洞裡,就是不出來,有什麼辦法?”
赤發鬼劉唐若有所思,問道:“你們平時捕魚,遇到鮎魚是怎麼對付的?”
“這好辦,鮎魚性子膽小,卻有些貪食。”阮小二插話道:“用些活餌逗出洞來便是。”
阮小七嘻嘻一笑,伸出胳膊比劃道:“我抓鮎魚最有一手,都不用活餌,遇到大鮎魚洞時,把胳膊伸進去叫它咬住,順勢拽出洞來,幾十斤的鮎魚也抓到過!”
“既然如此,我們就把蘇定這條鮎魚引出洞來便是。”劉唐笑道:“我這裡有個法子,大家討論看看行不行。”
“呆着也是呆着,不如說說看。”阮氏三雄都圍了過來。
“報!左寨升起一股黑煙!”右寨士兵向蘇定稟報道。
蘇定急忙上了高處觀瞧,果然一股濃煙從左寨升起:“不好!左寨已被梁山賊人擊破!”
“啊?左寨已破?這可如何是好?”
“三少爺呢,是不是也死了?”
“還擔心他做什麼,想想我們面前的這批敵人吧!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
聽着士兵紛紛議論開來,蘇定臉上陰沉不定,自從法華寺曾魁曾升被幹掉之後,蘇定就暗中把大部分弓箭手都偷偷調來自己右寨,若非如此,外面那七八百梁山士兵早就衝進來了。
但從史文恭那裡傳來的命令卻是嚴防死守,而且沒有一個援兵。
蘇定明白這是史文恭的自保之道,梁山士兵把自己這個寨子盯死,就算現在想要棄了寨子,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中央寨子,已經是不可能。
“機會,一定要等一個機會!”蘇定咬牙想道:“只有衝出去,和史文恭合兵一處,纔有活命的機會!”
沒過多久,蘇定就等到了他的“機會”。
“敵軍後方和側方有所異動!”哨兵大聲報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