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下毒,而且是有針對性的。那壁虎肯定不是想殺了她,目標很確定,是敖濛。看來真的有人想讓敖濛死,顯而易見的也是爲了南海的王位。
楚黛琳正想着,餐盤端上了桌面,所有想法都被黑鷹所準備的晚餐所吸引。居然吃的是飯糰
一個個弄成了手掌大的三角形,薄薄的一片,並且用一片幹紫菜託着飯糰。很輕鬆的就可以拿起來,飯糰厚度也恰到好處,微微張口就能咬下一口。裡面還夾着平時吃粥時過嘴的肉鬆。
味道很好,再拿起一個,是榨菜肉絲的。
一共四個下肚,難得一次吃飯糰,旁邊還配有一小碟子烤肉,肉切得很薄,淋上了些蜂蜜,還土豆蛋花湯,吃得非常舒服。被下了毒的菜不能用,黑鷹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弄出這麼一頓新鮮特別又好吃的晚飯,還葷素搭配,確實能力極強。
“也難爲黑鷹能湊出一頓飯來。”見她吃得好,麒寒也高興,讚許了一聲。想起了什麼,詢問:“龍王那邊怎麼樣?”
“龍王也是這些,就是量多點。”在一旁的捷敏笑着回答。
“好吃,好吃啊嗚,啊嗚。。。”
送飯菜的官員和門口看熱鬧的野狗侍衛,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位南海龍王,幾乎趴在桌前,雙手起開的抓起大盆子裡,堆放得滿滿的拳頭大圓形飯糰,一個連一個的一刻不停往嘴裡塞。
“呃。。。”敖濛吃得噎住了,用手捶了捶胸,端起旁邊的土豆蛋花湯,喝了一大塊,長長吐出了一口氣。隨後繼續吃
嘴裡塞得飯糰,他看着旁邊的半隻烤豬,口齒不清道:“肉。。。幫本王切塊肉,”
官員立即用刀砍下塊,用刀尖插進一個金屬盤子裡,送了過去。
敖濛一把抓過,象是幾天沒吃飯一般,大口大口嚼了起來。
大家心中都犯嘀咕,這是龍王嗎,怎麼吃相跟普通獸類差不多,不是龍族吃飯都很高雅的嗎?
晚上,楚黛琳和兩位領主在她的寢室裡躺着討論敖濛的事,神殿內外多派了一倍的守夜。
灰雄和他配偶,在草棚子裡睡,不久後呼嚕震天。
兩條野狗溜達了一圈碰到了,蹲坐在篝火旁稍作休息。
“不知道會不會有蛇過來,我最怕蛇了。”其中一個道。
“怕什麼”另一隻對着山崖的一處駑了駑嘴,大約十幾米到二十米的區域內,不時有或綠或黃的眸光亮起:“那都是夜梟什麼的,我們見到蛇只管喊一聲就行。蛇碰到它們,只能真的當夜宵。”
此時又有一隻野狗跑了過來,神秘兮兮地道:“你們知道沒有,神殿裡已經被清除乾淨了,鼬、獾、浣熊、鷹、雕、鷲好多吃蛇的官員,跟着老鼠將犄角旮旯翻了個遍,結果一條都沒找到。聽消息,明早還要過來一批獴、刺蝟、鸛白天站崗,就算來了蛇羣,也只能有來無去。”
立即得到了迴應:“當然知道要不那個南海的龍王,怎麼會睡得那麼香?吃完就去洗澡,套了件麒領主的袍子,躺下就睡着了。能吃能睡,還真是好養活。”
平安無事的一夜過去了,吃完午飯,楚黛琳靠在書房裡的軟榻上看書,不久後麒寒和鳳焰走了進來。
鳳焰坐到她身邊,和煦而言:“黛琳,你昨天是不是答應敖濛今天去看他?”
“好象是吧,被他纏得不行,只能答應了。”她放下了書,眉頭一鎖:“怎麼了,他出事了嗎?”
麒寒搖了搖頭,微微籲出口氣:“那麼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鳳焰美豔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笑:“他昨晚吃得好,也睡得好。今天早上起來喝了鍋菜肉粥後,就在屋裡轉。時不時還走到門口往外張望,後來就催着伺候他的官員上神殿來看看,你什麼時候下去看他。弄得那兩個官員煩得上來後就不肯下去了。”
楚黛琳苦笑了出來:“他平時身邊都是伺候的人,大約是到了這裡有點孤單了。要不我下去一次,看看他?”
鳳焰點了點頭:“還是去一次吧。”
“確實要去一次”麒寒到書架上開始翻書,他都快冷峻不禁了:“這位龍王吃午膳時,邊吃邊發小脾氣,說如再等不到你,晚膳就不吃了。”
這哪是什麼龍王,簡直就象個孩子。
今日當班的戈弘和臨威,於是麒寒叫正在做暫理副總管差事的彰固過來,帶着楚黛琳下去看望敖濛,戈弘和臨威可以自己下去。
彰固後爪抓着楚黛琳掠下神殿,楚黛琳剛腳沾地,坐在一處樹蔭下的敖濛,小跑了過來。
敖濛微微喘着氣,跑到跟前停步,滿臉的燦爛笑容:“神女,你真的來看本王了,本王等了很久,生怕你不來了。”
楚黛琳一看愣住了,這才一晚上,怎麼人樣都變了?看得她連手中拿着的軟甲,都忘給彰固。
昨天病病歪歪的,連轉個身都能暈倒了。而今天簡直判若兩人,原本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從蒼白變爲泛出了點紅暈。不光精神了許多,好象也胖了點,細瘦的身板好似有點肉了,就連消下去的臉頰也豐滿了些,凸出成山的顴骨都平了些。
他身穿着麒寒的黑色長袍,雖然沒有麒寒身體壯實,但身高與麒寒相仿,繫上腰帶後長短合適。一頭長髮還未打理,拖在了身後,在微風的吹拂下,髮尾輕輕揚起。一身排骨、隨風倒的病歪歪,居然有了美姿。
從神殿下來的戈弘和臨威,見到敖濛,也感覺到驚訝。
“快點跟本王去看好東西,都是剛拿來的。”敖濛象個大孩子一般,輕扯着她的袖子,往木屋裡走,就象弟弟帶着姐姐去看他剛得到的新鮮玩意。
也不知道敖濛的舉動沒有帶着邪念,還是還在吃驚敖濛的變換,楚黛琳跟着他往屋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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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進屋子,一股香氣飄出。
敖濛停下腳步,笑着道:“這是龍涎香,見拿來的箱子裡有,所以先點了些,把屋子薰得香一些,就等在外面巴望着你來。”
楚黛琳深吸了口氣:“好香,而且裡面好象還有股中藥味道。”
“確實加了中藥材。南海龍宮的太醫說,加了些凝神安氣的藥材。”敖濛笑着解釋了起來。
戈弘和臨威走了過來。戈弘剛靠近,就捂着鼻子皺眉:“什麼味道,好衝”往後退了好幾步。
不能怪戈弘,他鼻子好。但楚黛琳還責怪地望了他一眼:“覺得香的話,不要進去了。”
隨後對着臉上笑容有點僵硬的敖濛道:“他是狼族,鼻子特別好,平時多一些花香就受不了,要不殿前的那些侍衛也不會走得遠遠的。”
敖濛這才釋懷,放心一般的微微鬆出一口氣。
“這味道好象不大對”臨威卻大煞風景的開了口,但他發白的臉色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話音剛落,楚黛琳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都有點模糊,腳都不穩了,身體直往下倒。
“怎麼了?”敖濛大驚失色,立即一把托住了她,急得大喊了起來:“快來,快來人呀”
大家挪到了遠離木屋的樹蔭下,喊來了幾隻老鼠,用溼布蒙着鼻子,貼着地面進去屋子,將香給滅了。幸好伺候着的兩個官員躲遠了,否則一定會毒死在屋子裡。
“好厲害的毒。”臨威靠在樹杆上,大口大口喘息:“我都覺得頭暈了。”
楚黛琳雖然用了靈氣逼出毒,但這下靈氣消耗了大半,再加上毒氣侵入,身體虛弱了。她暗暗叫苦,養了那麼久,結果一下回到了二個月前。真的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兩位領主也從神殿下來了,過來查看原因。鳳焰痛心不已,坐下摟過躺在地面,渾身無力的楚黛琳。
猩猩大夫用布包着,拿過還未燃盡的香,小心翼翼的湊近嗅了嗅:“這種毒不知道。”
“應該是本王那裡的,你們當然不知道”敖濛坐在楚黛琳身邊,臉色發青地恨恨道:“什麼凝神安氣,簡直就是想要本王的命。平時還經常點,專門等到本王要睡時才點上,這樣它們可以逃得遠遠的。”
臨威喘着氣道:“應該不是立即要命的,而是讓身體虛弱的毒。黛琳身體最弱,所以暈過去了。”
彰固細細分析了起來:“臨威剛受過傷,身體也比以往弱些,有點影響。龍王身爲龍族,身體必定比普通飛禽走獸更強壯,所以身體一直虛弱,好似久病不愈。”
“那麼爲什麼不用砒霜一類的猛毒直接毒死本王算了?”敖濛氣得柔弱的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分貝,見楚黛琳有氣無力的樣子,拉扯起她的袖子,黑眸含水地道歉:“都怪本王,連累了你。等本王查出是誰,立即剁碎成泥,替你解恨。”
麒寒想了想後,道出了大概:“龍王如果突然暴斃,必定要查。但龍王一直病着,而且身體越來越弱,歸天后也是順其自然,沒有什麼懷疑的。”
猩猩大夫直搖頭:“這就要算好了毒量,看上去很正常。這就要對龍王身體極爲了解,又要耐心的慢慢長期下毒才行”
敖濛猛地站了起來,對着麒寒客氣地道:“麒領主,麻煩你一件事。”
“請說,什麼事。”麒寒當然也是客氣的迴應。
敖濛深呼吸着,瘦弱的胸膛大幅度起伏着,顯然動了怒:“把今日送來的東西,全部封存,留給東海龍王陛下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