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之中,懸掛着一輪圓月,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雲隱峰上,隱約可見一層濃郁的霧氣籠罩,目光所見不足數十丈。夜下的雲隱峰極其危險,可見度極低,會有大妖潛伏在四周,趁機出現,給予致命一擊,防不勝防。雲隱殿。茅屋中,風天戰盤坐在竹塌之上,運轉無名功法的要訣,吐納調息......這是他每日必修的功課。驀然間,一道可怕的吼聲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鬼的嘶吼,響徹在雲隱峰上,驚醒了入定中的風天戰,峰林之中有一陣騷動傳出,這可怕的吼聲,也讓雲隱峰上的大妖惶惶不安,一個個在濃霧中四處逃竄。“什麼吼聲?”風天戰心驚膽戰,感應到有一股可怕的氣息逼近,臉色猛地一變,從竹塌上一躍而起。轟隆!木門破碎,一道可怕的力量出現,茅屋傾倒坍塌,一下子被掀飛,散落一地。“好可怕的力量。”風天戰黑瞳驟然一縮,連揮出一拳擊飛倒落下的木柱,一個閃身出現在空地上,驚呼一聲:“隍塵師伯——”“吼!”老瘋子雙目漆黑,沒有一絲情緒色彩,渾身瀰漫着黑色火焰,如同瘋魔了般,口中發出一道可怕的吼叫,朝着風天戰衝了過來。“老瘋子,你要幹什麼?”風天戰感應到了老瘋子的異變,渾身氣息冰冷而邪惡,雙目滿是嗜血光芒,像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是怎麼一回事?風天戰不敢有一點兒遲疑,腳下猛一跺地,整個人朝一側竄去,避開老瘋子的攻擊。轟!一拳轟在巨石上,咔嚓咔嚓.......巨石應聲碎裂,散落一地。“吼!”老瘋子仰天怒吼一聲,又朝風天戰殺去。“隍塵師伯出現了什麼變化?”風天戰驚起了一身冷汗,背後冷颼颼的,東躲西藏,與老瘋子打游擊,周旋開來。“幸好隍塵師伯迷失了本性,只會本能地攻擊,不然,小爺的小命休矣!”轟!轟!轟!老瘋子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殺來。又一塊巨石崩碎,石塊激射,猝不及防,擊中了風天戰的肩膀,咔嚓一聲,傳出一道肩骨碎裂的聲響。風天戰臉上有一絲痛苦之色,強忍着肩膀傳來的劇痛,腳下一滑,再次避開了老瘋子的可怕攻勢。“吼吼吼!”老瘋子怒吼連連,一道可怕的氣息盪漾開,剎那間限制住了風天戰。“不好。”風天戰臉色大變,雙腳猶如陷入泥潭,絲毫動彈不得,邪惡冰冷的氣息逼近,老瘋子雙目盡是嗜血光芒,衝殺而來。吼!枯瘦手掌上,瀰漫着黑色火焰,可怕的毀滅氣息,讓人渾身汗毛倒豎,不寒而慄。“該怎麼辦?”風天戰黑瞳驟然一縮,神色劇變,嗅到一絲死亡的氣息,狠一咬牙,抽出玄鐵劍,用盡全身氣力,一劍劈了過去。“拼了。”嘭!一道可怕的巨力傳來,虎口迸裂,手臂一麻,玄鐵劍脫手而出,拋向半空中.......風天戰喋血,噴出一道血箭,悶哼一聲,整個人如同沙袋般被震飛出去。“吼!”老瘋子縱身而起,一拳擊向風天戰。然而,就在這時,半空中的玄鐵劍陡然閃現一陣青光,忽地化作一道流光,迎風漲大,快似閃電。咻!青光一閃,風天戰消失在原地,出現在玄鐵劍上。“仙劍?哈哈,真是好寶貝啊。”風天戰死裡逃生,後怕不已,可見玄鐵劍發威,疑似傳說中的仙劍,當即放聲大笑。故傳,有古老的仙人可御劍飛行,上入九天,下入地府,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哈哈,好寶貝,去攻擊這老瘋子,替我報仇......”風天戰嘗試着控制玄鐵劍,可後者一動不動,根本不鳥他,讓他鬱悶不已,衝着老瘋子叫囂:“老瘋子,小爺就在這,你來殺我啊。”撲通!老瘋子眼中的嗜血光芒消散,黑色火焰也消失,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般,撲通一聲,不受控制地仰躺落地。“什麼情況?”風天戰眉頭一皺,出聲道。玄鐵劍似乎感應到危機消失,咻的一聲,從天而降,將風天戰扔在地上,而後急劇縮小,青光斂去,刺入山地,立在一旁。“哎呦,你這黑心的坑貨,敢把我扔在地上......”風天戰屁股落地,險些摔成幾半,疼的他睚眥欲裂,忍不住罵咧一聲。玄鐵劍靜靜立在原地,沒有一絲動靜。......“小風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綁老子?我看你小子是活膩歪了,快給我鬆綁,不然看老子如何收拾你?”不多時,老瘋子甦醒過來,見到自己被五花大綁起來,勃然大怒,忍不住罵出聲。“哼哼,鬆綁?絕無可能。”風天戰躺在竹牀上,瞥了一眼老瘋子,冷冷地回絕了,“哼,小爺差點死在你這老瘋子手中?你看,這手臂都不能動彈了......”風天戰手臂一動,疼的他呲牙咧嘴,直抽涼氣。“怪我,怪我啊。”老瘋子臉色猛地一變,旋即又平靜下來,長嘆一聲道:“我原以爲火靈芝能壓制體內的寒毒,卻還是功虧一簣,魔性大發,泯滅天性,所幸沒釀成大禍,否則就是罪過了。”“寒毒?老瘋子,你中了寒毒?”風天戰眉頭一掀。老瘋子神色滄桑,輕嘆一聲,似乎不願多說,“足足十八年了,我在雲隱峰上研製化解寒毒之法,卻終究還是失敗了。”“弟子多有得罪,還請師伯莫要怪罪。”風天戰連忙上前,替老瘋子鬆了綁,態度恭敬地道。“這又如何能怪你?”老瘋子嘆息一聲,替風天戰接好骨頭,又在藥園走了一遭,取出一株通體如玉的靈藥,“這是療傷聖藥紫陽草,你吞服下去,明日便可痊癒。”“多謝師伯。”風天戰道。
爲首的一名冷漠男子,刀削斧鑿的面龐,棱角分明,有剛毅之色,黑髮披肩,劍眉星目,目光犀利如劍,讓人不敢正視。冷漠男子嶽霆背後有三人,一名正是顓侖的親傳弟子鶴白,一名身材頎長目光卻無比陰沉的男子木泓,還有一名正是新晉升爲內宗弟子的孟牧。“見過幾位師兄。”權正等幾名雜役弟子連忙行禮。真陽宗有森嚴的規矩,雜役弟子地位最末,輩分最低,其次爲外宗、內宗弟子,核心弟子,長老,十八峰主,掌門。“嶽霆師兄,木泓師兄,鶴白師兄,孟牧師兄。”林青嬋鬆開了風天戰的手臂,笑着與四人一一見禮。“林師妹不必客氣。”冷漠男子嶽霆點頭道。“青蟬師妹,這名雜役弟子是何人?卻不曾在宗內見過。”木泓咧嘴笑了笑,陰沉的目光看向風天戰,出聲問道。“哈哈,風師弟入我真陽宗一來,就一直待在雲隱峰,隨隍塵師伯修行,師兄也知道隍塵師伯的脾氣,所以風師弟很少下山,木泓師兄沒見過也不足爲奇。”鶴白笑着解釋道。孟牧笑眯眯地看向風天戰,不知打着什麼算盤?這木泓對林青嬋垂涎已久,何不如遺禍江東,讓木泓去對付風天戰,借刀殺人,這樣一來,倒是免了不少的周折......孟牧剛要開口,玄歡兒翩然出現,一襲白色道袍,三尺青絲挽成髮髻,用一根精緻玉簪束起,五官精緻,氣質脫塵,一出現便引得無數的目光,連一向冷漠的嶽霆,也難得出現疑一絲笑容,招呼道:“歡兒師妹。”“嶽霆師兄。”玄歡兒略一施禮,笑吟吟地看向木泓,柔聲道:“木泓師兄,風師弟與嬋兒師妹的關係匪淺,還救過嬋兒師妹一命呢?”“歡兒師姐,你不要亂說啦。”玄歡兒當衆道出二人的關係,林青嬋臉皮薄,唰的一下,小臉兒上出現一抹緋紅,略帶一絲嬌羞地瞪了玄歡兒一眼,嬌嗔一聲道。“哈哈,嬋兒師妹,你大可不必如此。歡兒師妹所言,又非道不得之事,如何不能與人說?”孟牧在一旁煽風點火,又捅了風天戰一記悶刀。“這孟牧又要耍什麼手段?”風天戰皺起眉頭,以他對孟牧的瞭解,這雜碎性格陰沉,又頗有城府,手段很辣,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痛下殺手,這樣的人會替他說好話?嶽霆聞言,也微微皺眉,卻沒有說什麼?對他而言,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螻蟻般的存在,根本沒放在心上,就如一個稱霸一方的諸侯,豈會在乎一個乞丐的死活?“又非道不得之事?難道他們之間還有道不得之事?可惡,這該死的小子!”木泓卻聽出了話外之音,他一直對林青嬋有覬覦之心,又見挽着風天戰手臂這親暱的舉動,早已妒火中燒,此時孟牧這一記“悶刀”,頓時失去了理智,冷哼一聲,“哼,風師弟,你可知我真陽宗的宗規?”“不知。”風天戰如實地回答。其實,他是真不知真陽宗有什麼宗規,成爲雜役弟子之日,便入了雲隱峰,老瘋子性情古怪,從來不講究什麼規矩,而且一門心思全都在靈草之上,從未向他提過真陽宗的宗規。“哼,你入宗已近一月,卻不知我真陽宗的宗規,簡直是荒謬。難道沒人告訴過你,見到師兄要行禮麼?”木泓冷冷地道。“這位師兄,還真沒有人告訴過我......”風天戰道。“哼,你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竟敢出言頂撞,這簡直是藐視宗規,我這就送你去執法殿,讓你好好見識一下執法殿的手段。”木泓身後的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外宗弟子厲喝一聲,便要衝上去擒拿風天戰,送去執法殿。“哼哼,執法殿可是一個好去處啊。”孟牧冷哼一聲,微眯起眼,心中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