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雄雞唱曉日頭升,天下何處不過年,在東華新朝普天同慶過大年的同時,各地自然也是要過年的。
不過,各地過年的方式自然是大有不同的。
先來說躲在山中稱王的李唐,這個新年倒也算是過得有滋有味,這李淵年前不但搞了個獻俘儀式並且自加“九錫”的戲碼,還大着膽子派人去各地給四方豪雄封王。
可單這些他老先生還不覺得過硬,又在大年初一下發了好幾道搞事情的政令。
爲什麼說是搞事情的政令,因爲李淵在大年初一也學着新朝密集下發了一百多條政令,然後裡面居然悄咪咪的夾雜了冊立李建成爲太子、頒佈租庸調稅法、組建李唐空軍、置益州道行臺,任命李世民爲益州道行臺尚書令等好幾條。
先來說冊立李建成爲太子,這一條本身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可問題就出在了前不久領着人把突厥老巢踹了的可是李世民,李建成雖然的確是帶兵奪回了雁門關(完全靠鳳械營),並且也算是佔了一部分的增援、協助的功勞,可反殺突厥人並且一口氣追殺一千多裡地的還是李世民啊!
所以,李淵選在這個時候冊立李建成爲太子,時機當然非常的有問題,也就等着看內線什麼時候把詳細情況給傳來了。
至於說李唐頒佈的新租庸調稅法,基本上與之前的隋版差別不大,新法規定李唐軍治下,每丁納租二石,納絹二匹,綿三兩,除此之外,不得再有徵斂。
而作爲補充,則規定寬鄉每丁授田一百五十畝(含八十畝口分和二十畝桑田),窄鄉也至少授田給足一百畝。
這次的新法,本質上還是承襲了北魏的“租調”稅收制度,只不過在授田方面稍微寬鬆了那麼一點點,但卻比“種主糧田不交稅”的新朝公田法差了那麼一點點。
至於說李唐組建空軍倒也不是個笑話,雖然最新一期內線傳來的情報截止是天鳳三年的十二月初十,但確實提到李唐軍方面通過大量的招募工匠,在三角翼的仿製方面已經有了相當了進展,據說原型機應該是造成了的。
不過嘛,李唐這邊也就是宣佈了一下要建空軍,至於說這支名爲李唐空軍的部隊規模有多大,人機比率又是多少卻是隻字未提,因此有很大概率是個樣子貨。
畢竟,一支空軍光有戰機是不夠的,你還得有飛行員,如天鳳軍起步這般早的,如今也都還湊不出五十桌麻將,還能怕李唐這邊天才多如狗麼?
至於說最後一條看起來搞事情的政令,也就是置益州道行臺,任命李世民爲益州道行臺尚書令,統轄益州(今四川成都)、利州(今四川廣元)、會州(今甘肅靖遠縣西北)、鄜州(今陝西富縣)、涇州(今甘肅涇川北)和遂州(今四川遂寧縣西南)等六州總管。
只是,這條政令怎麼看怎麼覺得,李淵搞詐騙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首先,所謂的六州所指實際涵蓋了巴蜀腹地和陝甘局部,差不多能框出十來個郡,但自打楊廣崩於江都之後,巴蜀各郡基本上都處在了自治狀態,既沒有附庸後來的楊桐朝和王世充僞朝,也沒有投降什麼薛舉、蕭銑,基本上各自爲政,甚至去年的年初時李淵還派人往巴蜀送去詔書,也是大搞冊封,將各郡的郡守冊封爲總管、將軍,可基本上沒有人鳥他。
此外,各地除了既不聽宣也不聽調之外,還大勢招募鄉勇訓練兵卒,雖然打的旗號是爲了鎮壓叛亂、維護地方,但不臣之心肯定是有的了,加上有薛舉、李軌、樑師都、蕭銑這些反王在四處活動,人家乾脆來個養賊自重不香麼?
非要接你李唐的詔書,受你李唐的管轄?
所以,如今這般直接給李世民掛一個頭銜,就特麼想把整個益州收入囊中,這也未免太搞笑了。
新朝這邊,接到這些消息的時間,是在天鳳四年的正月初十,而後到了正月十六這日,便由黃娜親自出面,派了一隊人馬把李三娘和李玄霸發還晉陽。
不過,在名目上肯定是有說法的。
先說李三娘,如今她可是掛着鳳朝皇家陸軍的中尉軍銜併兼任皇家近衛部隊的武術總教官,這次讓她去晉陽一個是私人身份的回家探親,再一個公開的身份乃是女王陛下的特使,代表女王與李唐軍洽談後續的合作情況,是否繼續維持“戰略合作伙伴關係”。
至於說人質李玄霸,算起來他也在天鳳軍中當了兩年多的人質,加上孫思邈也正好把他的病給治好了,所以乾脆也放他回去探親,順便交換一下人質。
而女王陛下屬意的新人質,自然也就非李家二郎莫屬了,只要李淵這邊願意把李家二郎送來當人質,鳳朝這邊不但願意繼續與李唐軍的“戰略合作伙伴關係”,還願意繼續爲李唐軍提供“鳳械營”的外包訓練和廉價火器裝備,甚至就連空軍戰機(也就是三角翼)也願意提供。
當然,要說不願意也行,結果自然就是馬上翻臉,到時候李三娘也不用回來了,鳳朝這邊第一個出兵討伐的就會是李唐軍。
至於說鳳朝這邊的戰鬥力怎麼樣,能不能把躲在太行山裡的李唐軍掐死,到時候讓李淵自己問李三娘就好了。
對了,雖然在鯤鵬機的研發還有空軍新戰術的制定和研究方面,黃娜並沒有做出什麼避諱李三娘的舉動,但李三娘憑藉一雙肉眼,還真不怕她把相關的知識和技術學了去,而且就算真的教她學了去,想要把實物山寨出來並形成戰鬥力,也顯然需要一個相當長的週期,到時候只怕由鯤鵬機組成的轟炸機編隊早就飛臨晉陽宮的上空,把李家人和李唐軍炸上天去了。
而且,最重要一點,就是送李三娘離開的前一天,黃娜把她叫到了自己閨房之中,當着她面的寫了一闋詞託她帶與李二郎。
詞曰:不願染是與非,怎料事與願違。心中的花待蕊,時光它去不回。但願洗去浮華,撣去一身塵灰。再與你一壺濁酒,話一世沉醉。
願只願餘生無悔,隨花香遠飛。一壺清酒,一身塵灰,一念來回度餘生無悔。一場春秋,生生滅滅,浮華是非,待花開之時再醉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