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同樣是兩個龐大的國家,又有着堪稱世界之最的邊境長度,互相之間都是最大的威脅。其實從地理上講,俄國人佔據的都是苦寒之地,是處於劣勢地位。但是偏偏中國卻在清政府的手上,懦弱無能,讓俄國人竊據了大片的領土。
此時的奉軍就全然不同,張廷蘭下達了靈活作戰的命令之後,秦威就瞭解了意圖,這是要用襲擾的戰術,消耗俄國人的力量。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辦法,長達幾千公里的邊境線上,俄國人根本沒有辦法防範。
如果發動突然偷襲,俄國人必定會手忙腳亂,應接不暇,秦威把設想同其他軍官說了一下,大家也都十分贊同。
吳凱傑想了想說道:“總指揮,辦法倒是好辦法,不過有一個最大的麻煩,就是俄國人已經在中俄邊境集中了大量的兵力,很顯然他們不只要擾亂唐努烏梁海,還要攻擊外蒙,如果這時候抽調大量的騎兵,恐怕會削弱我們的力量。”
秦威笑着點點頭:“沒錯,我把大家找過來,就是想商討一下這無中生有的辦法,你們有什麼主意,既能夠襲擾俄國人,又能節約兵力麼?”
吳凱傑眉頭緊皺,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要用很少的投入,辦成大事,恐怕真有些困難。”
“我有主意了!”劉少卿突然笑着說道:“這做生意要是沒有本錢,就可以去銀行借款,這打仗也差不多,咱們也能借點兵力出來!”
秦威一聽頓時哈哈大笑:“少卿,果然是家學淵源。什麼時候都忘不了生意經,可是打仗是要掉腦袋的事情,做生意只是賠點錢而已,二者不好比較吧?”
劉少卿原本是劉書成的侄子,出身商人世家。劉書成又沒有兒子,本來準備培養他當自己的接班人,繼承龐大的家業。可是劉少卿對於軍隊的興趣更大,一心想加入奉軍,劉書成最初只當是劉少卿是一時的興趣,過不了幾天就會受不了。任何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羔子恐怕都受不了軍隊裡頭的規矩。
結果大出意料,劉少卿竟然挺了過來,還獲得了優秀新兵的稱號,拿到了進入講武堂深造的資格,在講武堂畢業之後,他的軍銜也不斷提升。很多人都以爲劉少卿能快速提升。是因爲家庭原因,張廷蘭照顧劉書成的面子,但是真正瞭解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位劉少爺的確是憑着自己本事提升上來的。
他剛正式進入軍隊的時候,劉書成擔心侄子安全,死說活說,讓張廷蘭把他安排在了相對安全的後勤部門。不過哪知道劉少卿竟然幹出了名堂。短短几個月時間就弄出了一套倉儲管理辦法。
不管是滿清,還是北洋,軍隊腐敗都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當官的層層盤剝,士兵苦不堪言,張廷蘭把軍餉制度給改革了,杜絕了軍官剋扣軍餉的問題。
但是麻煩並沒有結束,軍隊還有一個大漏洞,那就是日常的採購問題,一支部隊每天消耗的青菜和肉類就是一大筆錢。只要稍微懂點心思,就能輕輕鬆鬆拿到一點外快。
劉少卿搞得管理的辦法就是針對這種現象,他擬定了統一的採購標準,軍需官不能隨便自己購買,必須按照制度辦事。而且他好搞出了一個重大的革新。就是把最終的結算權力交給了銀行。
部隊和商人分別把採購的憑證交給銀行,只有銀行覈定,雙方都沒有問題的時候,纔會給予結算,如果任何一方出現了差錯,銀行就義務向軍法部門報告情況,然後進行調查。
這一手雖然不能真正堵死貪污的路子,但是也取得了相當驚人的效果,推廣之後,每年光是食物採購就節約了五十萬元左右,差不過夠一個師半年的軍餉!
奉軍嚐到了甜頭,自然依照劉少卿的設想爲藍本,又把軍裝被服,牲口,自行車等等東西的採購都制定出了詳細的規定,每年至少能節約兩百萬元以上。
劉少卿也自然引起了張廷蘭的注意,他現在已經是蒙古方面軍的後勤部長,別以爲這個後勤緊緊是管一些軍糧軍火而已,他的權力遠遠不止這些。
民夫徵調,戰俘處理,牲畜調用,緊急國防工程等等全都捏在手中,是名符其實的部隊大總管,權力驚人。
“總指揮,能貸資金,就能貸人,這怕死雖然是人之常情,但是總有一些人想要拿着腦袋博一個富貴,我們總該成全吧!”劉少卿笑着說道。
這時候吳凱傑突然眼前一亮,他似乎也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老劉,你是不是想把那些白俄的戰俘拋出去啊,讓他們去襲擾紅俄?”
“不止如此!”劉少卿笑道:“我們自從平定了外蒙之後,就抓到了不少蒙匪,隨後又俘虜了不少恩琴的部下,這段時間又有不少白俄跑到了咱們這邊,這些人都加起來,至少有一萬五千人以上。其中多數都是兵油子和悍匪,說白了都是人渣,我們原本就打算讓他們做苦工累死拉倒,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不用他們太可惜了!”
聽完劉少卿的話,秦威也終於露出了喜色,拍手說道:“這個主意太好了,用俄國人對付俄國人,死多少我們都不用心疼。現在就把他們組織起來,都給我撒出去,讓他們可着勁禍害俄國,殺死一個紅俄,就有重獎。殺得越多,獎勵越多。”
“總指揮,我們還可以考慮一下離間俄國人,我詢問過很多逃過來的白俄。目前多數黨根本沒有完全掌握俄國,軍隊之中有不少的舊軍人,他們左搖右擺,和多數黨根本不是一條心。讓這些俄國人出去,招攬紅俄軍人,明碼標價。大不了我們多撒一點錢,這年頭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全都不是問題!”
秦威一聽,當即拍案叫好,急忙按照劉少卿的提議。將戰俘營當中的俄國人全都找了出來,答應提供給他們武器,只要能消滅多數黨,還有大把的銀子。
這些人都是匪性深重的傢伙,一聽有這個機會,哪裡還會錯過。因此全都毫不猶豫的同意了。上萬個魔星一下子都被撒了出去,經過在奉軍手上的磨礪之後,這些人變得更加兇狠狡詐,手段陰毒。
到了俄國境內之後,簡直就是無惡不作,而且一個個狡猾的向泥鰍。他們襲擊村莊,攻擊鄉鎮,將多數黨的管理人員揪出來,就地斬首,還頻頻襲擊俄國後勤運輸隊。
俄軍一旦追捕他們,這些人就逃回中國境內,殺的人越多。得到的獎勵就越多,兜裡塞滿了錢之後,這些人除了揮霍之外,還有的用錢去收買多數黨的成員。
剛剛經歷了戰亂的俄國,所有人都困窘到了極點,多少人連肚子都填不飽,雖然信仰看起來非常好,但是暫時還當不了饅頭,人總要活着,不免有些俄國人會棄暗投明。
這個行動執行了三五天之後。就收到了不錯的效果,嚴重遲滯了俄軍的行動。秦威也急忙將執行的結果彙報給了張廷蘭,建議奉軍擴大采用的範圍,給予俄國人更大的打擊。
接到了報告之後,楊宇霆笑着說道:“拙言。這個辦法的確不錯,我看最好把女王手上的部隊也都弄過來,讓俄國人打俄國人,我們也能節約精力。”
“不忙!”張廷蘭擺了擺手:“這些手段都可以使用,但是要想靠着這些,就擊敗俄國人,還遠遠不夠,我們現在需要的就是硬碰硬,擊敗俄國人,證明我們能和俄國人平起平坐,不再是一個受人擺佈的棋子!”
蔣方震也點點頭:“大帥說的沒錯,目前世界上白人還有着優越感,而中國在很多人的印象之中,還是落後的代名詞,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俄國人就算有心叛變,他們也不會貿然投靠中國的,我們必須首先證明實力。得到了列強的認可,說不定我們能爭取到更多的好處,中國人總不能白白的衝在對付多數黨的第一線吧,列強總該給點貸款和軍事技術!”
張廷蘭也說道:“沒錯,當下最關鍵的就是拿下博爾賈,重創俄國人,讓世界都知道中國不再是那個任人魚肉的國家!”
而此時博爾賈的戰鬥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雙方都拿出了拼命的勁頭,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奉軍的攻擊重點集中在了605高地上面,只要拿下這個制高點,就能俯瞰全城,到時候火炮的威力勢必成倍提升,勝利也就有了希望。
正因爲如此重要,奉軍才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了過來,張賀年親自指揮部下發動攻擊,在空中還有轟炸機不時光顧,將一枚枚炸彈投到了俄國人的頭上。
轟炸機也不知道向上面投擲了多少炸彈,山石都被炸得粉碎,裸露在外面的工事全都摧毀了,爆炸還引發了可怕的大火,將山上的樹木全都焚燬了,光禿禿的山坡宛如一個活生生的地獄。
但是就在這個地獄的下面,還藏着爲數不少的俄國人,蘇哥洛夫也的確是一個難纏的對手,他參照了歐洲戰場上的經驗,在山體之中挖掘了大量的坑道工事,把火力點都隱藏在炮火難以攻擊的地方,整個高地就是一個五臟俱全的要塞,想要真正拿下來,的確困難重重。
“旅長,弟兄們又被打下來,下一次我親自帶隊,再衝一次!”周子健臉上全都被硝煙燻黑了,鼻子上有一個彈片劃出的傷口,正在不斷的浸出鮮血。可是他全然沒有一點在乎,整顆心都在605高地上面。
張賀年擺了擺手:“打仗要動腦子,不能拿着額弟兄的性命硬拼,大帥剛剛調了一批坦克過來,我們用坦克開道,試試看看鐵傢伙能不能管用!”
周子健一聽,也急忙點頭,很快兩輛坦克被調了上來,這是奉軍最新的產品,裝備了三十七毫米坦克炮之後,威力與機槍不可同日而語,對付一般的火力點,有着強大的摧毀能力,坦克兵更是信心十足,發動機轟鳴着,怒吼着,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頭,奉軍士兵隨後緊緊跟隨。
有了坦克充當肉盾,子彈全都被擋住了,奉軍能夠安全的前進。寬大的履帶碾過崎嶇不平的山道,似乎無可阻攔一般。一個機槍點向着坦克噴吐火舌,但是子彈打在了二十毫米厚的裝甲上面,一點用處都沒有。
坦克炮卻已經瞄準了這個火力點,轟的一聲,炮彈正好命中了火力點,一團烈焰騰起,裡面的機槍瞬間變成了零件,俄國士兵也全都被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