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這就去打探一下!”崔凡輝迴應了一下,疾速往遠處遄去。
“我們繼續往前走,刀仔自己能夠追上來的!”遊開鈺回頭對大家淺淺一笑說道,一切事物都在變化,每個地方都在隨着時局的變化而變化,聽那密集的槍聲,有點像土匪在騷擾百姓?又有點像是一場混戰,兩軍正在對壘?不過,這是熊耀武管理的地盤,也不可能任由手下人胡來吧?
車隊過壽山的時候,崔凡輝才追了上來,帶回來的消息,果然沒出遊開鈺的預料,熊耀武帶着幾個師,已經離開了巴川,到南方革命軍的陣營中去了,現在的巴川處於無政府狀態,各地的小武裝力量,紛紛羣涌而起,開始瘋狂的搶奪地盤,也可以說,有武裝力量的地方就有戰爭!
“看來巴川的老百姓,又要遭殃了!只有希望這混亂的局面,能夠早點結束!”遊開鈺長嘆一聲,一個地方尚且如此,一個國家又何嘗不積弱,亂世出英雄,以後誰能獨領風騷,開疆拓土?只能持目以待了!
“遊少!多慮了,戰爭的降臨,並非我等能夠控制,這一切都是天意,造化弄人,那也是沒有辦法?”崔凡輝勸解了兩句,傻傻的把遊開鈺望到。
“好啦!上車吧!”遊開鈺催促崔凡輝上馬車,想多了也是無用的,你又能怎樣?
車隊緩緩的行駛,終於來到了雙龍場,在海青醫館門前停了下來。
“到了到了!大家下車吧!”遊開鈺說着下了馬車,又轉身把湯歆熒牽了下來。
雖然來到陌生的地界,一切都還感到有點稀奇,不過,海青醫館,那幾個大字,的確讓湯歆熒感到震撼,海青沒有說謊,這一切都是真的。
遊開鈺讓崔凡輝車伕打發了大洋,車伕們高興的返回了縣城。
醫館的醫師們,已經發放了大洋,回家過節去了。裡面就還有遊開揚、周明秋、丁風豪、雷飛花,大姐遊梓凝和二姐遊梓璇,還在張羅着。
雷飛花與文書欣師徒倆,一年後再次相見,難免兩人又要嘮叨一番。
丁風豪、遊開揚,也忙着應付,打着招呼。
遊開鈺拉着湯歆熒左右瞧了瞧,怎麼不見周明秋呢?扭頭對遊開揚問了問:“周老呢?”
“在後院正忙着呢?”遊開揚詭異的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後面。
“什麼事這麼忙?”遊開鈺一邊說一邊和湯歆熒來到後院,一見到周明秋,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周明秋在後院正在練習七星銀針的針法,在一個木人身上識穴辯道,一邊下針,一邊嘴裡還不停的念道:“癲癇頭痛天衝穴,一針七分驚斷魂;咳嗽氣喘呼吸難,胸前中線膻中穴;血壓高,神經弱,落枕痙攣宮出血,肩峰連線肩井穴……”
“這麼認真啊?”遊開鈺笑着說道,看着周明秋這麼刻苦,還真不想去打擾他。
“別鬧別鬧!一邊玩去!”周明秋以爲是哪個閒人來打擾自己,頓覺不對呀!這聲音怎這麼熟悉?忙回頭一看,見遊開鈺和一個美女在一旁看着自己,忙收起手上的銀針,憨憨的笑了笑,說道:“哦!是小師傅回來了,這位是小師母吧?”
一聲“小師母”,讓湯歆熒滿臉徘紅,哪有一個偌大年紀的人,見一個小姑娘叫師母的?豈不有背倫常!
“歆熒,這位是號稱‘醫癡’的周明秋周老,喜歡開玩笑,把人都叫得挺年輕的,你不要見怪哈?以後熟悉了就不靦腆了!”遊開鈺把周明秋恭維的介紹了一番。
“嗯!海青稱呼你周老,我以後也稱呼你周老吧!”湯歆熒淺笑盈盈,粉腮紅潤,如朝霞映雪。
“好說!好說!我這老徒弟可就沾光了。小師傅,你來瞧瞧,我的功力提升了多少?”周明秋哈哈一笑,又開始請教起七星針法來了。
倒是遊家兩個姐姐,吃驚不小,兄弟真把媳婦給帶回來了。
“海青,大姐恭喜你!”大姐遊梓凝滿臉笑意,這個弟媳婦,也是不錯的,爲人沉穩,落落大方,那個仙女妹妹就有點委屈了。
“海青,二姐也高興,兄弟終於成家立業了,恭喜你!家裡這兩天挺忙的,隔會我們都要早點回去!”二姐遊梓璇笑靨淺淺,談吐如絲。
“大姐、二姐,這是湯歆熒,以後就是我遊海青的媳婦了!”遊開鈺給大姐二姐介紹湯歆熒,說着話,嘴角還微微上揚,略有幾分愜意,又轉身對湯歆熒說道:“熒熒,這是我大姐遊梓凝,二姐遊梓璇!”
“大姐、二姐,好!”湯歆熒微微一笑,如沐春風。
“好!都好!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隨便些,不要拘束!”大姐遊梓凝和二姐遊梓璇相視一笑,對遊家這個新媳婦還是認可的。
雷飛花,湯歆熒在沙市是認識的,丁風豪也是略有所聞,聞名不如見面啊!
“丁前輩好!”湯歆熒道個萬福,畢竟是長輩,不能失禮啊!
“不要見外,跟海青一樣,就叫老丁吧!”丁風豪非常隨意,和睦的說道,與雷飛花成親以來,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老丁人好,隨和,也挺客氣的,我媳婦還是第一次見到閣下尊容,這也算是熟悉了!”遊開鈺淺笑可掬,隨口而出,也沒有細想。
“新郎官,我怎麼覺得你不像在誇我?”丁風豪微眯了一下眼,這個遊開鈺思維異於常人,說起話來,有時還要琢磨一番,才解其意。
“沒有沒有?老丁可是醫館第一功臣,學生怎敢褻慢?”遊開鈺,連忙作個躬,陪着笑臉。
“哈哈,一句戲言,沒啥?”丁風豪一陣大笑,像風一樣到裡屋去了。
水栩謀、卓抒陽、谷萬北、付景藍等一干親友,參觀了一番醫館後,和東方睿一家子人,周明秋、丁風豪等,都被遊開鈺請到一品居酒樓就餐,最後在四方客棧落腳休息。
湯歆熒也住在客棧,爲了安全,遊開鈺特意安排樑罌玫和文書欣住在她的隔壁,也好照看一下。
見安排得差不多了,把易沉、崔凡輝他們丟在醫館裡,就遊開揚和兩個姐姐一道,回到了遊家灣。
看見那挺拔高大的黃桷樹,一種久違的親切感油然而生,這纔是家鄉的樹,家鄉的泥土,還有家的味道。無論漂泊有多遠,根永遠在這裡!
遊家大院裡面,也來了許多人,爲了明天的席桌,來幫忙打雜的、整理蔬菜瓜果的,來來往往,穿流不息。遊開鈺再次見到父親遊安舟,感覺到父親鬢角的白髮已越來越多了,隨着年輪的增長,人也顯得蒼老了許多。
“老太婆!你快看,我們兒子海青到家了!”遊安舟正忙碌着,見遊開鈺過來,停了停,對身旁的張燈蓮說道。
“我看見了!好像瘦了許多!在外面也不知道照顧好自己?”張燈蓮嘆了一下氣,兒子瘦了一圈,說明在外面飲食沒有規律,生活得不好唄!
“爸,媽!你兒子回來了,還給你們把兒媳婦帶回來了,我身體好好的,沒有生瘡沒有害病,你們也不用擔心!”遊開鈺嘻嘻一笑,在父母面前轉了一圈,又去給熟人打招呼去了,大姐二姐忙去幫父母幹活。
“你看這兔崽子,都快是成家立業的人啦?還這麼瘋叉叉的!”遊安舟瞪了遊開鈺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張燈蓮。
“兒子回來跟熟人打打招呼,很正常!我覺得沒有什麼呀?”張燈蓮一邊埋頭做着事情一邊說道,對於這個兒子,給與了他更多母愛般的關懷和呵護。
當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家子人又坐到了一起,嘮起了家常和明天的事宜……
第二天,一輛花轎來到了四方客棧。
湯歆熒梳妝打扮了一番,在文書欣和樑罌玫的攙扶下,坐上了花轎,遊開鈺在旁邊騎着馬,一路上,放着鞭炮,敲着鑼鼓……
遊家大院已經擺起了招待親友的流水席,大伯遊安然和熊氏早早的過來,一起張羅遠到的客人,兩個兒子凡清、開廷和媳婦劉氏隔了一會會纔過來,凡清的媳婦熊氏沒有來,說是身體有些不好。
二伯遊安煥帶着王氏,三伯遊安桂帶着徐氏,天沒亮就從林豐鎮開始走,爲了節省時間,特從溝腳抄近路過來,雖然近些,可以結省半個時辰,但是這條路也不怎麼好走,都是一些彎彎拐拐的羊腸小道。可見對侄兒海青的婚事,還是很上心的。
老族長遊治義,同族的遊安棟家人,還有其他親朋好友,也相繼到來。隨後,遊梓凝、遊梓璇兩個姐姐的婆家人,以及自己的夫婿郭仲呈、劉繼雷也過來了。
袁廣賦和白澤山也來朝賀,連康寧縣城知事孫海中都對遊開鈺禮遇有加,能不來嗎?
易沉、崔凡輝 、周明秋、丁風豪、雷飛花,東方睿一家子人,也早早的來到了遊家大院,來的人中,當然也包括“宰相”戈衛銘和“軍師”莊邵峰。徐無虛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有過來。
醫館今天也歇業了,不過已經做了安排。“軍師”莊邵峰已經派牟友魏帶了一支十人小分隊,秘密駐紮在雙龍場,如果遇到特殊情況,調動起來方便。
天地君親師,這些禮數肯定是少不了。遊開鈺和湯歆熒經歷了一番繁瑣的“拜天地”禮數後,流水席就拉開了序幕。
推杯換盞,敬酒回禮,那場景之壯觀,氛圍之熱烈,讓遠到而來的水栩謀、卓抒陽、谷萬北、付景藍等人,感到有些不適應,那種被視爲貴客、奉爲上賓的感覺,在高粱酒的輪番轟炸下,大家都有點眩暈。水栩謀說起話來也不怎麼不利索了:“遊家灣的人,太熱情了!”
忙忙碌碌、熱熱鬧鬧的一天就過去了,水栩謀他們還是回到四方客棧落腳,當送完最後一波客人的時候,夜已經很晚了。有些事情就放到明天再做吧!稍微整理了一下,遊安舟、張燈蓮,還有兩個姐姐都陸續休息了。
“海青!累了一天了,身上都有臭味了,我想洗一下?”湯歆熒望着屋裡的遊開鈺,淡淡的說道,雖然四周還有點陌生,不過以後也是自己的家了。
“熒熒!我去給你弄熱水!”遊開鈺心想湯歆熒說得有道理啊!這一路過來,洗漱休息都很困難,身上有點臭味也很正常,新媳婦愛乾淨,不願意這樣和自己溫存,可以理解。
遊開鈺前去弄洗澡水,不一會,過來對湯歆熒說道:“熒熒,你去洗吧!水已經弄好了!”
“海青,我有點怕?你給我把門看着?”湯歆熒怯怯的說道,聲音低低的,這剛來遊家,對四周還不熟悉,一個人去洗澡,油燈的光線又還昏暗,是有點害怕。
“沒有什麼好怕的?我給你把門看着!”遊開鈺笑了笑,這可是第一次給人看門,也沒有什麼?對方可是自己的媳婦!給自己媳婦看門,應該!
湯歆熒來到浴房,一個大浴桶裡放滿了熱水,雖然點着油燈,四周還是顯得有些昏暗,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羅衫輕解後,將自己的身體泡在溫熱水裡面,慢慢的洗搽了起來,突然擡頭向四周瞥了瞥,媽呀!一雙大眼睛在窗戶邊,閃着綠光,把自己死死盯住。
“海青!有人偷看我!”湯歆熒大驚,不由得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