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是一番忙碌,筆墨準備妥當後,海青開始輕輕的念道:
啓示,省趙公府第稟告:犬子格辛,二十芳華,孝愛父母,熟頌詩書,英俊瀟灑,卓爾不凡,守成自惕,自愧有嘉,身爲父母,也感誠惶,今斗膽以示沙城各州各縣,凡年齡在十八九之未婚女子,貧富勿限,識大體,有孝心,懂勤儉之道,並自持優雅美豔之貌,玉骨冰肌之容,願入趙家爲媳者,即日前往沙城趙家應試。特此公告!省~長夫人解梅芸,民國十三年五月。
海青剛一念完,易沉呵呵的笑了起來,說道:“大哥,這招叫什麼啊?”
“讓我猜猜,這叫做先聲爲主呢?還是擾敵心智呢?”崔凡輝搬起指母,沉思了起來。
“來往不而非禮也!他趙家不是想找個媳婦嘛?我們就助他一臂之力,讓他們心想事成,這叫推波助瀾,縱風止燎爾!就算我們的較量正式開始吧!”海青平靜的說道:“大家就多寫幾張吧!”
易沉和崔凡輝都呵呵的笑了起來,大家一起動手,又抄寫了數張。海青看了看,崔凡輝和易沉的字有點難看外,其他的還可以,最後大家又分工,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乘着夜色前去張貼……
次日,沙市趙遠明府第。
“耿蠡!耿蠡!都一天了,給我弄清楚沒有,湯歆熒那個男的,是個什麼情況?”解梅芸站在大廳裡,正大聲的喊着。
“來了來了!弄清楚了!”耿蠡一路小跑,穿過曲廊,來到大廳。
“快說說,情況怎樣?”解梅芸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個對手到底有幾斤幾兩?
“湯歆熒那個男的,叫遊開鈺,字號海青,漢族,今年二十歲,國文大學學生,生於光緒三十年甲辰歲五月,巴川康寧縣人氏,此人彼懂醫道,在雙龍場擁有一座醫館,朋友在幫他打理。其父遊安舟,其母張燈蓮,種田爲生,地地道道的農民。”
“我還以爲好了不得,不就是一個懂點醫術的小農民噻!”解梅芸乾笑了兩聲,心中彼有幾分得意!
“不過?”耿蠡心中有點猶豫,還有一些情況說還是不說呢?
“還有什麼?別吞吞吐吐的,快給我說完!”解梅芸瞪了耿蠡一眼。
“這遊開鈺還有一個身份……”耿蠡欲說欲止。
“還有一個身份,你給說完,行不行?”解梅芸有點納悶,不相信這個遊開鈺還有通天的本事。
“巴川第六獨立精銳師少將師長!”耿蠡顫顫的說了出來。
“少將師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耿管家,你說說,遊開鈺,不就是二十歲吧!還是個學生娃!怎麼可能當上少將師長?”解梅芸太震撼,太不可思議了!
“主人,千真萬確!康寧縣沒有第二個遊開鈺!這是通過軍部的朋友查的,這個師的師部就在萬城,有一萬多人,屬於熊耀武的轄區!”耿蠡也只有實話實說,把了解到的一咕嚕抖了出來。
“這下有點意思了!呵呵,耿蠡,你說我們這場戲,是繼續唱下去,還是就此打住?”解梅芸也有點猶豫了,對方二十歲就是個少將師長,沒有點真才實學,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會不會對方是湊巧呢?也許對方就是一個榆木疙瘩呢?
“主人的意思是?”耿蠡有點捉摸不定。
“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不試試,怎麼知道這遊開鈺是龍還是蟲呢?這個少將師長,還配不配待在沙城呢?通知下去,按照我們的方法來,也許會出現奇蹟呢?”解梅芸淡然的笑了,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
這時,大門處傳來一陣吵鬧聲,解梅芸眉頭一皺,對耿蠡說道:“耿蠡,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嗯!”耿蠡應聲前去,不一會,蹬蹬蹬的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揮動着手揚了揚:“主人,有事了?”
“大驚小怪什麼?”解梅芸瞪了一眼,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你看看?”耿蠡忙把手中的一張啓示遞了過去。
“喔嚯!居然還有人操起我們家的事呢?凡年齡在十八九之未婚女子,貧富勿限,識大體,有孝心,懂勤儉之道,並自持優雅美豔之貌,玉骨冰肌之容,願入趙家爲媳者,即日前往沙城趙家應試。”解梅芸看了一遍,大笑了起來:“你看看,寫得多好啊!優雅美豔之貌,玉骨冰肌之容!叫你寫,恐怕還寫不出此等文彩?”
“這……”耿蠡有點着急了:“門口來了許多女子,說來應試,你看……”
“這個還用我教嗎?你去處理一下!”解梅芸神色凜然,心裡默道:“好個遊開鈺,我還沒有找你,你卻給我下戰書了!好好好,我喜歡,就看你配不配做我的對手?”
銅鑼巷二十五號。
這裡顯得有點冷冷清清的,偌大的房子,就剩下海青、崔凡輝和樑罌玫三人,其他人都按計劃撤了出去。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
“來了!來了!”崔凡輝一邊答應,一邊前去開門。
大門一開,呼啦一聲,古盡安騎着馬帶着一隊警察衝了進來,一名警察高聲念道:“奉禺南自治政府命:亂匪流寇,擾我城郭,傷我臣民,視生命如草芥,今有賊寇數人,持槍支在城中交易鴉片,還槍殺百姓,並藏覓城中,今奉命搜查,不得阻攔,否則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一隊持槍警察就準備往裡面衝。
“慢!”海青大喊一聲,警察持槍將他瞄到,海青不加理會,往前走了兩步,冷冷的將古盡安看着:“古局長,真的是奉命行事?還是來陷害我的呢?”
古盡安的臉色非常難看,一陣青一陣白,咄咄說道:“遊少,我真的是奉命行事!”
“居然是奉命行事,古局長,我也不爲難你,我只有一個小小的條件,答應了,就可以進去搜,不答應,這裡的大門你們誰也別想進去!”海青口氣強硬的說道,身後站着崔凡輝和樑罌玫。
“這……遊少,你說出來聽聽?”古盡安心裡明白,這個小煞星是說話算數的,他說不讓進去,你還真的進去不了,不怕你手中還拿着槍。
“很簡單,進去搜的人,不能帶任何東西,包括槍彈和其他物件。這個條件不爲難你吧!古局長!”海青微笑着,把古盡安盯到,這個古盡安被別人當槍使,居然自己還不知道,可悲!
“好!我答應你!”古盡安點點頭,這個條件的確不苛刻,立即下達命令:“一隊全體注意,把身上所有裝備交與二隊,準備進屋搜查!”
海青已經啓動六識功法,鎖定了庭院的這些警察,當一隊警察準備進屋搜查,海青又說道:“最後那兩名警察大哥,不能進去,你們倆身上還藏着危險品,我怕你們進去栽贓,說成是我的,我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是不是?古局長,不然換兩個?”
古盡安這下終於聽明白了,自己真的是被人當槍使了!勃然大怒:“他奶奶的,你們兩個出列,給老子退後!”
“謝謝古局長,可以進去搜查了!”海青微笑着退到一邊,這隊警察開始進去搜查。
“沒有!”“沒有危險品!”“沒有違禁品!”這隊警察還挺負責的,過了一陣,一個二個氣喘吁吁的出來了,向局長打着手禮報告着。
“走!其他地方繼續檢查!”古盡安命令隊伍撤出庭院,在馬上向遊海青來了個告別禮:“遊少,打擾了!”
“不送!”海青微笑着還了一個禮。
待這幫警察全部離開後,海青轉身對崔凡輝、樑罌玫說道:“這纔是較量的開始!下一波應該是說客上門了!到時候,你們到屋裡不要出來!”
“少爺,你不會有危險吧?”樑罌玫擔心的問道。
“沒有危險?不過,明天就很難得說了?”海青淡淡的回答:“弄點飯吃!吃了休息一下,下午準備打嘴炮!”
吃了午飯後,準備好茶水,海青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這幾天請假沒有去學校,自己也不想把戰火燃到學校去,那樣牽扯麪就太廣了,自己就是勝了,也是罪人!從自己得到消息算起,今天是第四天了,解梅芸!這個不一般的女人,至少要用三板斧來砍我,最後那一板斧是最厲害的!敵強我亦強,殺敵三千決不能自損八百!哪些地方有遺漏的沒有?
果不其然,海青還在養神的時候,劉耶穆陪着耿蠡來到了這裡。
“哎呦!劉副官來了,快來快來,請坐請坐!”一起都在預料之中,海青故作驚訝,連忙起身,招呼倆人入座:“這位先生是……”
“還是我來說吧!他是趙府的管家,叫耿蠡!”劉耶穆一邊說一邊入座,用手指了指海青:“這是遊開鈺,字號海青,國文大學學生!”
“哦!少年英雄啊!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失敬失敬!”耿蠡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
崔凡輝、樑罌玫在裡屋,沒有露面,卻暗中把這場景死死盯着。
“學生遊開鈺,有失遠迎,兩位先生莫怪!”海青起身行了一個躬手禮後,才坐了下來。
“遊開鈺,不要謙虛吧!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纔好?你說我該叫你遊將軍呢?還是稱呼你遊師長呢?”耿蠡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叫做試探虛實!
“哈哈!哪些虛名?不可當真,你就當它是戲言吧!我就是一個約懂點醫術的學生,遊開鈺,字號海青,哪來什麼軍的長的?直呼名字就可以了!”海青笑着,心裡卻在盤算着,看你的爪爪能伸多遠?
“不管是虛名也好!還是戲言也罷!這遊開鈺的名號,在禺南這塊地界,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呀?”耿蠡繼續說道,這些都是開場白,還沒有進入主題呢!
“這就對啦!一個草根人物,沒有人知道是正常的?”海青說着,端起茶水,看了一眼劉耶穆:“劉副官,來到寒舍,薄茶隨意!”
“我只是個陪客,不便發表意見,你們繼續聊!”劉耶穆喝着清茶,看着耿蠡和遊海青。
“遊開鈺啊!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耿蠡兩眼望着遊海青,這一招非常兇狠,突然間就直奔主題,就是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