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開鈺順着聲音扭頭看去,一下子就把那人認了出來,就是那個綽號叫“猴子”的孫仁正,忙微笑着說道:“孫猴子,你又找我幹嘛?”
“遊師長,借一步說話?只說幾句?不耽擱你坐車的!”孫仁正這個精壯漢子,三十多歲,面色蠟黃,兩眼卻炯炯有神,說起話來,卻尖聲尖氣的,和男人的陽剛之氣相比較,略略遜色了幾分。
“呦!還有事找我呀?”遊開鈺回頭對身旁的湯歆熒說道:“你稍微等一會,我去去就來!”
“嗯!自己小心點!”湯歆熒點點頭,危險無處不在,聽說去祭奠羅章維老師時,都遇到了槍手,還有同學受了傷,應該叮囑兩句。
遊開鈺下了車,隨孫仁正來到街道一側,忙問道:“有什麼事?快點說吧?”
“遊師長!鄙人受北邊吳逐修大帥的囑託,一定要把話帶到,至於行不行,只需遊師長回個話就可以了。大帥非常欣賞遊師長,如果遊師長願意爲大帥效力,大帥說除他外,所有的職務任你挑選,大帥真摯的希望,遊師長能夠加入。”孫仁正說的非常誠懇,希望能說服遊開鈺,歸於大帥麾下,如若被大帥所用,大好基業會更上一層樓。
“馳騁沙場,金戈鐵馬,徵殺討惡,本是多少男兒的夢想!可是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一個學生娃,何有此殊榮?我意不在軍旅,等把書讀完後,回到家鄉,一爲照顧年邁父母,二爲所學能爲家鄉百姓服務,其他的別無所求。也承蒙大帥瞧得起我遊某人,如此厚愛,海青實在是承受不起,謝謝了!”
遊開鈺聽到孫仁正所言,這北邊的吳逐修大帥,把自己盯上了,想拉自己入夥,自己何德何能啊?都還是個學生娃呢?還是以學業爲主吧!不忘初心,萬一弄巧成拙,幹些費力不討好的差事,還會禍及父母,毫不猶豫,婉言拒絕。
“遊師長,難道真的不想名利雙收?榮華富貴?衣錦還鄉?光宗耀祖?”孫仁正巧舌如簧,還在一味的勸說。
“我一個學生娃,真的不想那些,所謂的名利啊!厚祿啊!我的回答已經非常明確了,你可以走了!”遊開鈺心已定,不爲所動,多說心裡就煩了,非常肯定的再次拒絕。
“既然如此!遊師長,打擾了。你的原話,我會如實稟告吳大帥!”孫仁正說着,行了一個禮,才趔趔的離去,似乎還帶着幾分不甘。
遊開鈺望着遠去的孫仁正,嘆了一口氣後,才轉身回到車上,對車伕說道:“走嘍!到天南路!”
“海青,怎麼這人稱呼你師長呢?”湯歆熒不解的問道,眼睛裡充滿凝惑。
“以前給一個大官看病,病給他醫治好了,沒有想到他卻非要給個什麼師長給我當,我當時就拒絕了,沒有想到這事卻傳開了,所以啊!有人見面就師長師長的叫,我也懶得去糾正,反正我又不是,不就是一個符號而已,隨他啷個叫,叫都督、督軍都可以!”遊開鈺淡淡的說道,心中一片坦然。
“哦!是這麼一回事?我還以爲你真是什麼師長呢?不過,這都不重要,想過沒有,你的這幫手下,長期就這樣打打殺殺嘛?”湯歆熒說起這幾句,聲音壓得低低的,也不想讓車伕知道。
“當然不會!你也不用擔心,我會把他們安排好的,但不是現在。”遊開鈺也輕言細語的說道,對方在乎你,才擔心你,的確不應該讓她來操心,更不應該讓她跟着自己,成天提心吊膽的。
“嗯!我相信你!”湯歆熒輕輕的靠着遊開鈺的肩膀上。
回到了天南路,走進庭院,着實讓湯歆熒驚喜了一番,自己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庭院。冷月黃花瘦藕,寒香落葉殘秋。斜陽孤影尋畫,細柳清風泛悠。荷池流水潺潺,曲廊迴轉疊翠,樓閣美倫精巧,有一種江南水鄉的風韻,又不失流光溢彩的典雅。在喧器的城市中,有這麼一出別緻庭院,的確讓人驚訝,在感受自然寧靜的同時,迴歸於樸實平淡的生活,一方簡單的休憩之所,也是心靈的寄託,最愜意的極致,就是返璞歸真。
“海青,這麼漂亮啊?”湯歆熒這還是第一次來,曾聽遊開鈺說起過,已搬到了天南路,以前租的房屋已退。這段時間,沙城的情況比較複雜的,也沒有抽時間過來瞧瞧,當看到眼前的庭院時,的確太驚喜了。
“歆熒,喜歡這裡嗎?”遊開鈺望着一臉驚喜的湯歆熒,輕輕的問道,學校這一放假,自己和她的婚事就要提上日程了。
“嗯!你喜歡我就喜歡!”湯歆熒萬分喜悅,暗藏於心,猶如微風細雨,慢慢浸潤,絲絲縷縷,在每個毛孔中散發,每一份溫馨,都顯得那麼甜蜜。
在這裡湯歆熒待了兩天後,遊開鈺才把她送回雲集。
又在遊開鈺的安排下,父母遊安舟、張燈蓮在丁風豪的陪同下,同湯歆熒的父母湯兆戌、汪氏見了一面,確定了以後婚期的一些事項。
金慄和蕭斌把那四千萬大洋兌票,陸續兌換成大黃魚和大洋。特戰隊留下了牟友魏等二十來人,其餘的由戈衛銘帶隊返回康寧縣城休整,當然順便還有個任務,就是要把大黃魚和大洋帶回去。
站在小火輪的船艙裡,戈衛銘手摸着那裝滿大黃魚和大洋的幾十個木箱,不停的哼着小曲,還搖晃着頭,喜形於色 不溢於言表。
“頭!這麼高興啊!是不是大賺特賺了?”望着戈衛銘那副愜意的樣子,上官化實在是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難道這些大洋,你見了也不高興?”戈衛銘瞪了上官化一眼,繼續自己的興致,難道心情這麼放鬆,戰隊家底越厚,大家就越有盼頭。
“我當然高興嘍!就是沒有見過你這麼高興的?” 上官化平時見戈衛銘都挺嚴肅的,沒有見他這一放鬆,卻這麼的隨意。
“老子從孤狼殺手團成立以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大黃魚和大洋!上官,你說這人比人,真的會氣死人嘛?”
“頭!你可不要這麼想喲?你也知道,遊少是何許人?我們就不能跟他相比了,人家一天賺的錢,可能我們幾輩子都賺不來,如果說氣死人,哪不要死好幾次了?那可不值得喲!”
“是啊!不過,我自己都有點懷疑,以前是不是我的能力欠佳呀?讓大家都沒有賺到錢?”
“呃!頭,你今天怎麼了?這麼多感慨?這不是你的風格喲!這也不是你的能力問題,這只是觀念問題,以前遵循的是老觀念,老思維,這也沒有錯啊!大家也不知道世事如棋局局新,遊少帶領大家進行了思想的轉變,說實話,許多新觀念,我都沒有聽說過。”
“是啊!世事難料啊?觀念二字,有時候要想一時改變,真的很難!有時候我也挺佩服易沉少主的,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啊?如果是我,肯定是做不出來的。不過遊少這人,的確也不錯,雖然對手下人比較嚴苛,但是也很關心大家!”
“反正我覺得遊少還行,按他說的做,不會有錯!”
“嗯!讀過新學的人,思想理念都要進步些,跟我們這些粗人相比,不用說,還是有距離感的。上官!宜都、獨停都過了,前面快到三鬥坪了吧?”
“差不多吧!”上官化同戈衛銘的一番交流,讓上官化覺得戈衛銘還有點自卑感的,認爲自己還做得不夠好唄!有時候力求完美,不一定是壞事,就是不要過於放在心上,該放手時就要放手,量力而行,盡力而爲,就很不錯了。
這時外面一陣喧譁,有隊員蹬蹬蹬跑了進來,向戈衛銘報告:“頭!前方江面上出現了五六艘木船,攔住去路,距離太遠,具體什麼人,看不清楚?”
“呦!還有這事?走,去瞧瞧?又是些什麼妖魔鬼怪?”戈衛銘說着拉了一下上官化,就一起來到了船頭。
這小火輪是崔凡輝去給戈衛銘他們包的一艘船,除了輪機組外,就只有孤狼戰隊的成員,還有就是幾十箱大黃魚和大洋了。
上官化提了一杆帶瞄準器的手動步槍,往前方江面瞄了瞄,確實有五六艘木船,橫在江面,攔住去路,上面有人穿着軍服,拿着槍,正往小火輪瞄準呢!上官化把槍遞給戈衛銘,然後說道:“頭!我看是北軍!”
“他奶奶的,竟然打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了,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戈衛銘接過槍,也從瞄準器裡看了看,然後又扔給了他,說道:“通知輪機組,讓小火輪放慢速度!這幫兔崽子,既然找死,我們就成全他們!”
“頭!你想怎麼揍啊?這距離這麼遠?槍彈夠不着啊?”上官化有點壞壞的望着戈衛銘,大腦也在不停的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
“上官啊!你說,如果遊少站在這裡,他會出什麼招破敵啊?”
“我只有猜猜,遊少如果在這裡,他會說,槍彈夠不着,迫擊炮夠得着吧!來呀!兄弟們,迫擊炮準備,給我轟他兩炮!”上官化略略一思索,彷彿自己一下成了遊少的化身,思想、行爲、謀略、膽識,萬千恩寵彙集一身,當機立斷,把想到的就說了出來。不過說錯了,也沒關係,有頭把着關呢!
“哈哈!上官啊上官,你真聰明,怎麼跟我想的是一樣嘞?”戈衛銘一笑,嘴角向上癟了癟,又說道:“還愣着幹嘛?迫擊炮準備呀?給我轟他媽的兩炮!”
孤狼戰隊成員大多數槍械是秘藏了的,爲了防萬一,只有少數隊員配有槍支,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不給小火輪船務公司惹上麻煩。上官化接到命令,馬上開始下達:“快快快!攻擊準備!迫擊炮小組,迫擊炮準備!”
這項命令,也是給有武器的隊員和迫擊炮小組下的,其餘隊員回到船倉待命,攻擊小組快速進入攻擊準備,迫擊炮小組快速的,把已經裝卸好的迫擊炮,重新拆卸,搬到了船頭,開始快速架設。
輪機組成員心中雖然緊張,還算沉得住氣,知道船上裝的是大客戶,如果真被打劫了,損失肯定是難以估計的,好在客戶都有準備,但是不知道結果會怎樣?船已經降了速,由於水流的原因,也只有儘量使船平穩點!
“他奶奶,管他媽的什麼軍?敢來打大爺的劫,那就嚐嚐被挨炸的滋味吧!哈哈!”戈衛銘罵到後頭,卻冷冷的笑了兩下,龜兒子,有你好受的。
“頭!目標太遠!無法攻擊?”炮手將迫擊炮架設完畢,進行距離測試,的確目標沒在攻擊範圍內,也難怪對方也沒有開槍射擊,原來小火輪也沒有使到對方的攻擊範圍。
“那我們再前進五百米,得不得行?”戈衛銘疑惑的問道,炮手的距離感是相當強的,他們說不在攻擊範圍,那肯定就是,這點不容置疑。
“行!保證能行!”炮手面露笑意,心中更加堅定。
“好!通知輪機組,全速前進五百米!”戈衛銘把手一揮,果斷的對上官化說道,全船人的安危,還有孤狼戰隊的資產,決不容他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