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久!”開揚認識此人,這可是遠近聞名的酒鬼,三十來歲,好酒成癮,沉迷其中,一次醉酒,從一個高坎上摔了下去,雖然命保住了,腳杆卻摔壞了,媳婦帶娃兒都回孃家去了。
“遊少,你看我的腿能醫治嗎?”何久兩眼望着遊開鈺,露出的是滿滿的希望。
“能!”遊開鈺心想無人來醫治,今天黃了的可能性很大,有個人自願來讓我練練,又如何不可?
何久這下高興了,緊跛了幾步,坐在長櫈上,對遊開鈺說:“遊少,你看看吧!”
“你先把腿放在櫈子上。”遊開鈺說着起身,把何久的褲管挽起,仔細檢查起來,這時圍觀的人慢慢多了起來。
這腿雖說醫治過,表面上看跟常人無異,而斷了的經脈卻根本沒有醫治好,所以看似好腿,卻不能正常行走,因爲它不能生力,行走就要靠另一隻腿代替,不跛纔怪!
“何久啊,你這腿我能醫治,但是答應我一個小要求,我就給你治,不答應也沒有什麼,這腿也沒必要再治了吧!”遊開鈺檢查完,看了一眼何久。
“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遊少,你說吧?”何久眼巴巴的望着遊開鈺。
“很簡單,從今天起不能再喝一滴酒,能不能做到?”
“能,我答應你!”雖說答應,還是能看出,何久臉上露出一股痛苦的神色,對於一個長期酒蟲浸泡的人,這樣的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再一想,我已經把下半輩子的酒提前喝足了,也無遺憾了,不然一輩子這樣,那才全毀了,媳婦和娃兒可能再也回不到身邊了,這樣一想,心裡也踏實了。
“既然你答應了,我也要給你說明,我在醫治腿的同時,也會封閉你的酒泉穴,就是你以後想喝,也是不可能的,你可想清楚喲!”遊開鈺再次敲打敲打,所以說響鼓還需重錘。
“既已答應,決不反悔!遊少,你放心吧!”何久回答堅決。
“好!那我就開始施針醫治了。”遊開鈺說罷,雙手開始在腿上游走,輕輕的敲打着穴位,也是讓病人的精神放鬆,過了一會,纔拿出銀針,開始施針。
第一針,足背外側肌腱陷,臨泣穴;
第二針,踝上三寸要仔細,懸鐘穴;
第三針,少陽膽經易堵塞,外丘穴;
第四針,膽經少陽足外邊,陵泉穴;
第五針,膝蓋外側凹陷裡,陽關穴;
第六針,股外側肌股二頭,中瀆穴;
第七針,膕紋七寸驅頑疾,風市穴。
連續七針出盡,遊開鈺不再出手,站起身來:“何久啊,少許片刻,我就給你起針,到時你就不需要拐杖了。開揚,你扶住他一下!”
開揚趕緊扶住何久,怕他摔下櫈子來,讓他的身體靠在身上:“何久,你感覺怎麼樣?”
“非常非常的酸!非常非常的脹!非常非常的麻!”何久頭上冒着虛汗,連續用了幾個非常非常,說明這不是一般的酸脹麻,都快讓何久有點忍不住了。
“不管怎麼說?這關鍵時刻,你怎麼都要忍住喲!”開揚也給他鼓鼓勁加加油。
何久咬緊牙忍着,七根銀針此時發揮着神奇的功效,正在修復損壞的經脈,經脈又稱奇經八脈:任脈、督脈、衝脈、帶脈、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和陽維脈。十二經絡的走向包括:手三陰經、手三陽經、足三陰經和足三陽經。
“還酸、脹、麻麼?”遊開鈺問道。
“現在輕鬆多了,沒有那麼酸脹麻了!”何久迴應着,心裡輕鬆多了,高興極了,我的腿終於可以康復了,老天有眼了,讓我遇到貴人了!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開始給你起針了。”遊開鈺一邊說着一邊用手給何久輕輕按着穴位,按了一會,就起針了,在起針的同時,又隱蔽性的,巧妙的又出了一針,封閉了何久的酒泉穴,不是頂極高手你是無法看出來的。
遊開鈺收起銀針,站了起來:“何久,起來走走看!”
“我,得行了?”何久望着遊開鈺和開揚,又看了一眼圍觀的人羣,眼裡飄滿淚花。
“得行了!”開揚面帶微笑:“我扶你起來試試。”
開揚扶着何久慢慢的走了幾步就鬆開了手,沒有柺杖支撐的何久,卻繼續的一步兩步走着,腳步穩健,與正常人無異,然後快速的來回走幾步,又小跑幾步,終於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再做夢,何久撲通一聲跪在遊開鈺面前:“遊少,謝謝你的大恩大德,無以爲報,我先給你磕三個頭吧!”
“不用,你起來!”遊開鈺忙伸手去把他扶起。
“遊少,這是我的診金,雖然不多,也算一點心意吧!”何久說着遞上手中的一塊大洋。
遊開鈺本來就是拿他當練手的,也並不想收他的錢:“何久,你既想報恩,就得聽我的,這塊大洋你收着,能換一擔米,回家好好把田地種好,然後把媳婦娃兒接回來,一家人好好生活,聽到沒有?”
聽到這話,何久眼淚終於流了出來:“謝謝遊少!我一定聽你的。”
“老天開眼了,老天開眼了,老朽活了這把年紀,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七星神針了!七星神針重出江湖了!”一名老者一邊嚷着,一邊穿過人羣,來到遊開鈺面前直接下跪:“師傅耶!徒兒給你磕頭了!”
“什麼師傅徒弟的?你……”遊開鈺大吃一驚,連忙雙手伸出,內力隨心而動,將老者托住,那老者硬生生的想跪都跪不下去:“老人家,你這是爲了哪樁啊?來來來,這邊說話。”
“讓一開!讓一開!”人羣又是一陣騷動,
金田那幫人和往來醫館的年召彬和谷楚輝,穿過人流而來,年召彬一見到遊開鈺就開始數落起來:“好小子,囂張什麼?你不知道對面就是往來醫館嗎?還針到疾除,診金隨意,你不是明顯的想砸往來醫館的招牌嗎?跟我們作對嗎?”
“那又能怎樣?大夫總是要醫治好病人才能有發言權吧?你醫治你的,我醫治我的,與你往來醫館有何關係?”遊開鈺寸步不讓,據理力爭。
“好一句大夫總是要醫治好病人才能有發言權!”那個被攙扶着的病人打斷他們的爭議,仔細打望着遊開鈺和開揚:“不錯!果然俊朗,鄙人姓薛,做生意的,你可以叫我薛老闆,敢問一下少年英雄,怎麼稱呼?”
“姓遊,名開鈺,字號海青!”望着病懨懨的薛老闆,遊開鈺一下就明白了,怪不得往來醫館的年召彬會發火,肯定是薛老闆的銀子沒有賺到唄!
“遊開鈺!你你你……”年召彬被氣慘了,還想繼續教訓一下游開鈺,卻被薛老闆的幾個跟班用眼光狠狠地盯了一下,年召彬打了個寒顫,這眼光分明帶着殺意啊,後面的話當然也說不出來了。
“哦!是遊少!我們做生意呢,爲了能多賺幾個錢,常年在外奔波,除了辛苦不說,還會落下一身病,這次出來,沒有想到這老毛病又犯了。”薛老闆一邊說着一邊打量面前遊開鈺和開揚:“不管什麼樣的大夫,都是以治病救人爲宗旨,也是遊少你所說的,大夫總是要醫治好病人才能有發言權,想必遊少已經看出來了,我就是來求醫的一個病人,遊少是否也給我瞧瞧?”
薛老闆說話的聲音很慢,有時尾音還要拉一下,但是洞穿力極強,每說的一句話,猶如一個小驚雷,在你耳旁響起。
早在這一行人過來的時候,遊開鈺就施展六識神功進行鎖定,感知一下危險程度,發現那幾個跟班不簡單,每人腰間都有傢伙,心想這個薛老闆也不簡單喲!
“薛老闆,看病求醫嗦!你旁的年掌櫃年大夫不是給你看過了嗎?”遊開鈺說着看了一眼生着悶氣的年召彬。
“看是看了,他說憑雙龍場現在的醫術水平,沒有人能醫治得好我!”薛老闆說話可不針對年召彬一個人,把整個雙龍場的醫者都踩了。
“年掌櫃都醫治不好你,我又怎麼能呢?”遊開鈺裝模作樣的搖搖頭。
“我感覺你能行,你的行醫方式,反正我是沒有見過,可能正是我沒有見過,我到很想一試。”薛老闆一邊說着一邊用肯定的目光看着遊開鈺:“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小賭一下,你給我醫治病,能治好,我給你五百兩銀子,就是五張銀票,每張一百兩,若醫治不好,你就跟我走,給我當個小醫官,我下面的一些人若生了病了,也好讓你看看,你看怎麼樣?”
一說到賭,薛老闆的幾個跟班雙眼都泛着綠光。不等遊開鈺回答,年召彬突然喝道:“我也跟你賭,醫治得好薛老闆,我把往來醫館送你!醫治不好,賠我今天的名譽損失五百兩銀子!”
“咦!有意思了!年掌櫃也參與進來了。”薛老闆微微笑了笑:“這樣這樣,遊少,我再提高點,我出十張銀票,每張一百兩,一共一千兩銀子。還要猶豫麼?”
“金田,你去鎮公所,把正裡請來,沒有見證人怎麼行呢?” 薛老闆轉又對年召彬說:“年掌櫃你也派人去把地契拿來!”
“楚輝,你去給我取一下地契。”年召彬對藥師谷楚輝說道。
“掌櫃,這樣妥當嗎?”谷楚輝打心裡在罵,掌櫃的頭是不是被驢踢了。
“快去!別再囉嗦!”年召彬催着,谷楚輝無奈離去,去取地契。
(注:正裡相當於以後的鎮長或者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