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老當年,也是一個意氣風發,少年得意的人,父皇曾經親自來請他出山,雲老拒絕了。”
雲老拒絕了,其實對於這一點,安月明其實並不奇怪,這些不出世的奇人,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也不足爲奇了。
“他的此生心願,就是想研究出來一種無人可解的毒,桃釀就單誕生了。”季斯年說着,這些事情也是他調查到的,之前他見到雲老去掃墓,才知道還有這樣一樁往事。
“可是後來,雲老的妻子卻陰差陽錯的中了桃釀。”季斯年緩緩道來。
雖然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安月明能從他的話裡面,感受到當時雲老的無助。
雲老研究出來的桃釀,本來就是衝着無解去的,可想而知,想要解毒的難度有多大。
“桃釀雖然是雲老發明的,但是雲老也沒有辦法能解開,他也沒有解藥。”
安月明已經猜到了,致力於研究一種沒有解藥的毒,又怎麼可能有解藥呢。
“雲老的妻子死了之後,雲老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開了一家醫館,日日行醫救人。”季斯年嘆了一口氣說到,那個意氣風發的前面就這樣消失了。
結髮妻子的死對雲老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十五年過去了,雲老依舊忘不了,每年過節的時候,雲老都會來這裡,日日懺悔自己的罪過。
季斯年說完了之後,兩個人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安月明沒有想過,桃釀對於雲老來說,居然有這樣的意義。
可以說是桃釀毀了雲老的一生都不過,她真的不知道。安月明真的很後悔,自己爲什麼要提起桃釀。
安月明終於知道了這其中的緣故,回到家裡,安月明心裡面就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一樣。
洛熒惑現在現在躺在牀上,她中的毒也是沒有解藥的。然而對於兇手方面,安月明並沒有頭緒,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
安諾到底想做什麼?安月明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來說,安諾是洛月的人,又怎麼會對洛熒惑下手呢?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撒在房檐上。隨着太陽的消失,溫度也開始下降了一些,沒有白日裡那麼炎熱了。
安月明去了一趟戲院,卻也沒有什麼發現,現在各種事情都壓在安月明的身上,壓的她有一些喘不過氣來。
“姑娘,雲老來了。”暮雨跑了進來,雲老她也是認識的,只不過雲老平常大門不出,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師傅來了?”安月明聽說,馬上就跑了出去,雲老現在過來,肯定有事。
“師傅,你怎麼過來了。”安月明小心翼翼的說着,今天她知道了那件事情過後,便說話都很注意,生怕就刺激到了雲老。
安月明爲雲老斟了一杯茶,遞到雲老的手上。雲老看起來有一些滄桑,看起來也還算不錯。
雲老一邊喝茶,一邊把事情都告訴了安月明,安月明已經從季斯年那邊聽過了,但是從雲老的嘴裡說出來,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安月明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雲老,其實雲老也不需要安慰,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了,除了悲傷之外,其他的就沒有什麼。
“師傅,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相信師孃已經原諒你了。”安月明安慰道,雲老其實已經看開了許多了。
雲老並沒有笑了笑,說到:“我已經看開了,我來這裡,是爲了給你送一樣東西的。”
說着,雲老就從胸口拿出來一張紙,給到了安月明的手上。
安月明看了一眼,便驚住了。這居然是桃釀的解藥。張了張嘴,安月明沒有說出話來。師傅他已經找到了解藥,可是妻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師傅…”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能感覺到雲老是抱着什麼心情,去研究桃釀的解藥。
雲老笑了笑,看似風輕雲淡,安月明卻不會相信雲老真的就這麼淡然。
“你怎麼說也是我的徒弟,我不會讓你死的。”雲老解釋着,安月明心中劃過一陣暖流。
雲老做的這一切,安月明無以爲報。
送走了雲老之後,安月明心中翻涌着的情緒,卻久久難以平靜,看着手中的這一張藥方,安月明的眼神沉了沉。
通知了季斯年之後,安月明就立刻進宮了。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洛熒惑已經中毒五天了,再拖下去,難免會出現什麼意外。
“你怎麼又來了?大晚上的。”兩個婢女依舊守在洛熒惑的周圍,看起來也是足夠的忠誠的。
洛熒惑的氣色也更差了,脈搏更是時有時無,安月明慶幸自己來的及時,再往後估計就挺不過來了。
“如果你們還想救你們的公主,就去按照這張方子拿藥,慢了我可不知道還能不能救回來了。”
安月明說着,這張方子她細細的研究過,很多地方她看的不是很懂,桃釀她本來就不瞭解,解藥的方子不瞭解也算正常。
兩個婢女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便拿着方子匆匆離去。
雖然不知道這張方子到底有沒有用,但是目前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暫時相信安月明。
“你最好沒有騙我們,不然就算是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的。”婢女瞪了安月明一眼,然後便沒有理會她了。
半個時辰過後,方纔離開的那婢女便端着一碗又黑又臭的藥過來了。
一勺一勺的喂到洛熒惑的嘴巴里面,洛熒惑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安月明爲洛熒惑切了脈,發現脈搏已經正常了。
“我們家公主爲什麼還沒有醒過來?你給的方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婢女又急又氣,不管不顧就直接對安月明吼了起來。
安月明理解她們現在的心情,不過洛熒惑已經沒事了。
“脈象已經正常了,你們且在這裡守着,過兩三個時辰就會醒過來了。”安月明把洛熒惑的手當回牀上,叮囑了一下,便離開了。
兩個婢女則是一步都不肯離開,焦急的守着洛熒惑醒來,洛熒惑一刻沒有醒來,她們一刻都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