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直接如何?”接住宇文豪義正言辭的話,滿樓微笑着走近,對花少允和其她與宇文豪對峙的人說,“你們先退下,我來處理。”
秋水等人依言退後幾步,只有花少允不爲所動,滿樓也沒有在意,對宇文豪說,“侍郎大人,不知你所說的重要官員文件是什麼樣的?又如何斷言是我望月樓人所爲?”
“你……有人看見黑衣人躲進望月樓,這還有假?”宇文豪一副鐵一般的事實摸樣,此舉來到望月樓不過是猜測昨夜黑衣人最有可能是誰而得出的結論,他和宇文夫人一樣認爲望月樓人最有可能,於是一早便帶兵前來搜查,他丟失的那些文件不止關乎他宇文豪一家,還牽扯進整個白齊國啊,無論如何一定要在東西沒有落到夏振寧手中之前毀掉。
“好。”滿樓自是知道他是在胡謅,但也不點破,她忽然一笑,問宇文豪,“宇文大人,你可知我望月樓牌匾是從何而來?”
宇文豪臉色一變,開口道,“一樁事歸一樁事,花滿樓,你別用皇上壓我!”
“哎呀?原來大人你知道啊?”滿樓一臉驚奇,“是啊,的確是這樣,但是宇文大人,假若你什麼也沒搜到,那你說這還能算是一樁歸一樁的事嗎?那可就是你宇文豪誣陷我望月樓的大事,而且你還無視皇威,批判皇上看走眼御賜我望月樓這尊牌匾,嘖嘖……想來宇文大人並不會算賬啊。”
“搜!”宇文豪一咬牙手臂一揮果斷下令,無論如何此時已是進退兩難,就算此時他放棄搜查,但若那些信件落到夏振寧手裡他也一樣活不了命,而且牽扯更大,哼,笑話,區區一個黃毛丫頭竟還敢威脅他!
在宇文豪的一聲令下,衆官兵一窩蜂的涌了上來開始在各個屋子搜查起來,有的人直接跑向後院去搜查,花少允忍不住要阻止滿樓伸手擋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表示沒事,看着表面鎮定實則緊張着急的宇文豪滿樓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宇文豪,因果循環,墨香因爲宇文宸而對你下不了手,我花滿樓可不會不忍心。
“在這裡,來人,將宇文豪抓住!”
望月樓門外忽然響起一道男子的聲音,接着七八個身着侍衛服的男子衝了進來,一把將毫無反應的宇文豪扣押住,使他不能動彈,這時一位手拿大刀的男子走上前對同樣疑惑不解的滿樓抱拳施了一禮,道,“花姑娘,在下一品御前帶刀侍衛張卓,皇上有令,命你帶上證據與我一同進宮。”
“證據?”滿樓不是很明白的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張卓一板一眼的道,“是的,逍遙王說一切都有他擔着,姑娘只管將東西帶到宮中呈給皇上便是。”
“逍遙王?”一旁被擒獲的宇文豪不斷掙扎扭動着身子,表情一臉怨恨,“花滿樓,你竟然和夏景城勾結!真是小看你了,果然,那個黑衣人果然是你!那晚一定是夏景城
幫你逃脫的吧?好,好!好的很哪!我宇文豪竟然會被你們這些小輩算計!真是好的很哪!”
張卓皺了皺眉,冷冷說道,“帶下去!”
於是掙扎踢腳的宇文豪便被侍衛們推搡着帶出瞭望月樓。
看着掙扎叫罵被帶出去的宇文豪這下滿樓也算是明白了,雖然事實她和夏景城沒有一點關係,可眼下恐怕不管是誰都會像宇文豪說的那樣認爲她和夏景城一起設計引他入甕的吧,但是現在這是怎樣?萬事由你夏景城擔着?好,我倒要看看你在皇上面前又要怎麼說!
“好,我知道了,你稍等片刻!”說罷滿樓就回房將懸樑上的包袱取了下來,拿着包袱與安言幾人道了聲別擔心,滿樓看向花少允,“允兒,在我回來前大家就拜託給你照顧了,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絕對不會有事的,別亂想,等我回來後再和你解釋,可好?”
花少允張口欲言,可看着滿樓一臉信賴的看着他,終究他閉了口,重重點頭,“好,我等你回來。”
滿樓終於露出微笑,對花少允點點頭安心跟着張卓一同進了宮。
當滿樓再次踏入御書房時她有些怔忡,當她雙膝跪地,低首叩拜,上座的夏振寧的聲音依舊是那般威嚴壓迫人的氣勢。
“花滿樓,聽逍遙王說他曾懷疑刑部侍郎宇文豪勾結白齊國,後經查證宇文豪其真實身份乃是白齊國人,混入我焰國來當細作的,可有此事?”
滿樓伏地的身子一頓,面露疑惑,夏景城曾懷疑刑部侍郎宇文豪勾結白齊國,其真實身份乃是白齊國細作?她怎麼知道夏景城是不是懷疑過?又怎麼知道宇文豪是不是白齊國細作,這是夏景城的措辭嗎?想了想她嚴謹回道,“回皇上,小女對真實內情並不敢妄加推定,不過……如王爺所說,宇文豪的確是白齊國人,細作這個身份我並不太清楚。”
上方的夏振寧點點頭,“逍遙王說他一直在讓你秘密觀察宇文豪的動向,昨夜你成功拿到了有關於宇文豪一切罪證的信件,今日那些信件可曾帶來?”
夏景城讓她秘密調查宇文豪?這下滿樓徹底驚訝住了,她忍不住驚訝的擡起頭向上看,一擡頭便看見站在夏振寧身後的夏景城一臉邪笑的衝她眨眼,她張口想否認,可下一刻她就意識到如果她否認了,那她該如何解釋夜闖宇文豪府邸?該死的夏景城!誰是他指使纔去宇文豪府邸的?滿樓感覺自己的頭在隱隱作痛。
“花滿樓?”夏振寧的聲音再次響起,見滿樓沒有說話他忍不住蹙眉出聲。
“是,是,信件我帶來了。”恍然回神滿樓立刻低下了頭將手中的包袱舉過頭頂呈上,“東西全部在包袱裡面。”
華公公走到滿樓身邊接過她手上的包袱,他的動作略一停頓小聲詢問,“花姑娘,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滿樓微擡起頭衝華公
公搖頭笑了笑,低聲回他,“謝公公關心,我沒事。”
華公公點點頭,這才轉身回到桌案前,將包袱放在桌案展開,裡面的信件便全部露了出來,看了眼包袱裡的信件夏振寧隨手拿起一封看了起來,看完後放下拿起那本小小的賬簿,一頁一頁粗略的看,忽然夏振寧將賬簿狠狠拍在桌案,發出極大的響聲,嚇了跪在下方的滿樓一跳,她能猜得出夏振寧此時一定是非常非常生氣的。
果然夏振寧語氣瞬間就冷下了好幾度,聲音裡透着濃濃怒氣,“花滿樓你先退下吧,來人,將宇文豪這個逆賊給朕押上來!”
滿樓遲疑了一下並沒有立刻謝恩退下,她伸手入懷將昨夜寫好關於十三年前楊家冤案的信件拿了出來,舉過頭頂道,“皇上,民女斗膽,請皇上重新徹查十三年前柳州人氏,當地富甲商人楊家一案。”
華公公再次走下桌案,來到滿樓身邊將她手中信件拿到夏振寧身邊畢恭畢敬的遞給了他,夏振寧疑惑的展開信件看了起來,越看他的臉色越難看,他目光一凝,皺眉回憶的想了想,忽面露恍然,表情卻是更加盛怒,“朕若記得沒錯,當年柳州楊家便是宇文豪上報查封此案的,原來竟是一樁冤案?怪朕糊塗!竟太過信任於他而沒仔細覈實過此事,讓宇文豪一手遮天冤枉了楊氏一家,花滿樓,你費心了,你放心,朕定還楊家一個公道。”
“謝皇上!”重重吐了一口氣滿樓心裡五味陳雜,正要告退就聽夏振寧又問。
夏振寧略顯遲疑,“花滿樓,莫非你是那楊家獨女?”
滿樓立刻搖頭,心頭涌上一陣酸澀的難過,“實不相瞞,楊家獨女並非我,但卻是我的好姐妹,便是嫁給宇文公子的墨香姐姐,如今……如今她又生死未卜,這是我唯一能爲她做的了。”
夏振寧點點頭,惋惜的也嘆了口氣,“好了,花滿樓,你先退下吧,此事,朕會給楊家一個公道,還他們楊家一個清白的,並會下旨尋找當年楊家還倖存的人,儘可能去彌補。”
“謝皇上恩典。”俯身再次叩拜,滿樓這才起身退出了御書房,但縈繞心頭的那抹悵然與難過卻一直揮之不去,擡腳跨出御書房的門檻滿樓努力呼吸了一口氣,雖然經過有些波折,還多了莫名其妙摻進一腳的夏景城,但好像,宇文豪這次是真的完蛋了吧?墨香,你會開心嗎?還是……會怪我?
“花姑娘,走這麼急做什麼?”身後傳來夏景城的聲音。
滿樓腳步不停徑直走着,口中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哼。
“怎麼?這是生氣了?”追上滿樓的夏景城自覺的走在她的身側,臉上仍是那顛倒衆生的妖孽邪笑。
滿樓沒有回他,但夏景城也不生氣,只聽他道,“罷了,你不領本王人情也就算了,早知就該讓宇文豪先放火將你們望月樓燒成灰燼,我在稟明父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