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靈兒的父親,對嗎?”顏卿試探地問道,語氣卻是肯定的。
無憶拉下面紗,並不否認,她表現得很明顯嗎?
“你要跟他走嗎?”顏卿感覺到拿着繃帶的手猛地一抖。
“不會。”斬釘截鐵的兩個字讓顏卿鬆了一口氣。
“顏卿我說過……”
“我知道,不要愛上你。我愛你,與你無關。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要求你回報什麼。”
“顏卿……”他越是這樣,無憶越覺得愧疚,自從他救了她幫她生下孩子,她就知道她將一輩子虧欠這個男人。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讓身懷六甲的你墜落山崖,就是傷害了你。我絕對不允許一個傷害了你的人再靠近你。”
溫文爾雅的顏卿有時候也會很霸道。
“放心吧,爲了靈兒,爲了爹孃,我會很堅強。”無憶已經平復了心境,她不會跟他再有任何瓜葛。
“莫焰,怎麼樣,那老闆娘長得漂亮嗎?”媚晰看見了莫焰揭開無憶面紗的小動作,表現得異常興奮。
莫焰陰沉着臉,還陷在無憶剛纔推開他的那一幕。
“大哥,她真是小小?”玄曳早就察覺出不對。
“恩。是她,眼角的蝴蝶遮擋住了當年我劃傷的疤痕,那一劍我死也不會忘。”
玄曳臉色一僵,小小真的活過來了嗎?
第二日,鎮上異常熱鬧,川流不息的人羣往東邊走。
“小二,這發生什麼了?”媚晰好奇地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你們還不知道吧,鎮長的女兒今日比武招親,在東邊搭擂臺呢。”
莫焰跟玄曳交換一個眼神,娶了這個女人,他們就能輕而易舉地拿下來安鎮了。
“看樣子好熱鬧,夫人,我們去看看好不好?”小紅知道媚晰並不是真正嫁給莫焰,倒跟她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好啊!可是莫……”媚晰希冀地看着莫焰。
“走吧,一起去。”
衆人都不解,莫焰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你們男人都是窩囊廢,連個女人都打不過,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
臺上的女子一身紅衣勁裝,張揚跋扈地將一個男子踢下擂臺。
“好生刁蠻的女子。”紫苑不由得搖搖頭。
突然感覺總有一個視線跟着自己,紫苑四處搜尋,終於看見一個抱着一個小女孩的蒙面女人。
那小女孩長得實在可愛,眼珠子好像會說話似的,粉琢玉器的皮膚滑嫩嫩的,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而那個盯着她看的女子,怎麼感覺好生面熟,紫苑皺着眉,正覺得有些奇怪。
那女子卻又突然轉過了頭跟身邊的男子說起話來。
“看見認識的人了?”顏卿湊到無憶耳邊說。
“以前的姐妹,沒想到她們也來了。”無憶說得風輕雲淡,內心卻是洶涌澎湃。
“別忘了答應我的事。”顏卿用力捏了一下她的手,無憶無奈地點點頭。
莫焰鷹眸緊緊鎖住他們交握的雙手,憤怒在胸腔中燃燒。
“大哥。”玄曳按住莫焰的肩膀,感覺到他即將噴發的怒氣。
紫苑順着莫焰的視線一看,居然是剛纔那個抱着小孩的女子,莫焰怎麼會用那種眼神看着她?
難道……
紫苑再回過頭,無憶正跟靈兒和顏卿打鬧。
怎麼可能,小小那麼愛莫焰,怎麼可能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紫苑再擡頭又對上無憶的眼神,那眼神有很多無奈和傷痛,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姑娘,請隨我來。”紫苑正兀自發呆,突然一個機靈的女孩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悄聲說。
此時小紅正跟曲山看得起勁,媚晰也和玄曳鬧作一團,莫焰則仍舊一言不發地盯着無憶。
紫苑跟着女孩來到擂臺後面的巷子裡,巷子口遠遠地站着一個人。
女子回過頭,摘掉面紗,熟悉的容顏出現在眼前,紫苑驚呆了。
現在的蘇小小臉色更加紅潤,已經不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女孩了,多了一份女人的成熟和嬌媚。
眼角的那隻偏偏欲飛的蝴蝶非但不醜,更是替她添了幾分妖媚。
“傻丫頭,嚇到了嗎?我是人不是鬼。”無憶將紫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規律的心跳從手心傳到大腦,紫苑這才相信是真的。
“公主!”
“對不起,當年不辭而別。”
“壞丫頭,你知不知道我們多傷心啊,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我們都以爲你已經……”
“好了,是我的錯,可是當年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不知道莫城主爲了你,一夜之間白了頭髮他……”
“不必說了,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他爲了她一夜白頭,可是現在還不是一樣跟別人濃情蜜意。
“小小,你恨他嗎?五年前發生了什麼?”紫苑從她的眼裡看到了對莫焰的仇恨,其中肯定有誤會。
“五年前,我親眼看到他帶人進了七剎谷,殺了谷裡所有的人。”
紫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莫城主他不會……”
“我親眼看到他殺了五叔!這還不夠嗎?”無憶情緒有些失控。
“當年你選擇救我,我以爲你知道一切,我以爲你相信我,沒想到你竟然
恨了我五年。”莫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無憶背後。
“當年是我昏了頭纔會選擇救你這個薄情漢!”無憶想到他跟媚晰成了親心裡就窩着火。
“你選擇義無返顧地救我是因爲你愛我!你不要再逃避了,你騙不過自己的心的。”
莫焰一把將無憶摟在懷裡,無憶憤恨地瞪着他,她討厭他這樣勢在必得,好像她永遠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可是她卻沒有推開他,一如五年前那樣,她在他面前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靈兒是不是我的女兒?”莫焰深深望進她眼裡,他知道她對他還是有情的。
無憶彷彿突然從夢裡驚醒,她只是想問問紫苑她們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亦或是期待着從她們那裡打探到些什麼。
可是沒想到會碰到莫焰,還會跟他糾纏不清,是靈兒將她從溫柔陷阱里拉了出來。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好否認的,我就是蘇小小。可是我也不是當年那個蘇小小了。從臉上留下這個疤,從你殺了五叔,從我掉落山崖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莫焰像突然被人掏空了心一樣,手一鬆,無憶趁機逃離他的懷抱。
她竟然這樣恨他的!
他還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她再回到他身邊呢?畢竟害死七剎谷百姓的事,是跟他脫不了關係的。
現在他唯一想確認的只有一件事。
“靈兒是不是我的孩子?”莫焰目光炯炯,看起來猙獰可怕。
“你不會算日子嗎?我離開已經五年了,靈兒才四歲,她會是你的孩子嗎?算我求你了,你走好不好?你能帶給我什麼,只有痛苦和傷害。即使靈兒是你的女兒,你來這隻能意味着,她再也過不上平靜的生活。求你放過我好麼?你不是已經有了新夫人了嗎?拜託你好好跟她過日子,就當我已經死了,好不好?”
無憶說完這番話已經泣不成聲,顏卿疼惜地將她抱在懷裡。
莫焰感覺體內有股力量在往外竄,苦苦尋找了五年,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嗎?他只能給他們帶來災難,她要他跟別的女人幸福地生活。難道她不知道沒有她生活根本就沒有味道嗎?還要怎麼幸福?
“啊!”莫焰大喊一聲,周圍的牆被聲波震垮。
無憶不忍看他這個樣子,一直閉着眼。對不起,爲了靈兒,你就快點離開吧。
“你真的,不想再見我了嗎?”莫焰低着頭,害怕聽見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對,我再也不想見你了。我恨你!恨你!你走啊!再也不要回來找我了!”無憶吼完這番話就往外跑。
可是沒跑幾步就突然被一股力量抓到了半空。
“莫焰,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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