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決定和宛城好好過,可聽見寧飛剛纔那句話,離他們五米遠的一輛車裡的岑可還是心痛。盼了十七年都沒盼來他的孩子,樊妮這個臭女人卻一次次地懷孕。
把手從方向盤上滑落下來,輕輕撫摸着光滑的腹部,她的嬌顏上即刻浮起陰毒的笑容:“宛城的種子不發芽,不等於你的種子不生根。寧飛,我們這麼有緣,你說,你會不會在我肚子裡播下種?”
她說完,五彩的指尖死死按住方向盤外面的皮套,一道兩道的深痕馬上氾濫。擡腳踩下油門,她臉上的笑容更加放肆:“寧飛,她有你的種,我也有你的種,我要讓你好好嚐嚐被人遺棄的滋味!”
已經過了十二點,她還沒回來,除了跟蹤寧飛還能去哪?宛城靜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右手輕勾着酒杯,犀利的眸子發呆地瞅着壁掛電視上不斷變化的畫面。
好一會,他突然站起,把手裡的酒杯狠狠砸在暗紅色木地板上:“岑可,你騙我!這麼多年我不知被你騙了多少次!”
深藍色西褲的褲腿上有些許潤溼他沒管,只是緩緩邁步上了樓。癱在樓上未拆封的兒童牀上,瞅着四周粉色的牆紙和頭頂白色碎花的燈罩,他的心情潰敗到極點:“可兒,你曾經許我一個孩子,可現在你根本沒兌現諾言,根本沒兌現!沒兌現!”
他越想越氣,越看越氣,翻身起來,一把扯掉蒙在牀墊上薄膜,又轉身撕爛白底碎花的窗簾。還覺得不解氣的他,又拿起牀頭櫃上的白色相框朝牀中央的吊燈狠狠砸去:“亂就亂吧,反正這輩子我註定斷子絕孫!”
還在家門口就聽見裡面“噼噼啪啪”一陣亂響,難道是他喝醉酒鬧事?岑可輕皺着娥眉,邊掏鑰匙開門邊大聲嘀咕:“真是的!這麼大的人還使小孩子脾氣!”
嘀咕完,推開客廳門,裡面的狼藉即刻入眼。“宛城……宛城……”大喊兩聲沒人,她馬上上了樓。
臥室裡沒人,次臥也沒人,只有兒童房的房門虛掩着。他肯定又觸景生情了,岑可無奈搖搖頭,朝兒童房走去。
推開房門,裡面的凌亂讓她無法想象。宛城光着上身坐在牀上,也不管頭頂吊燈落下的玻璃碎片是不是砸屁股?他的感官系統似乎失靈,聽見她進來,就算走到他面前也熟視無睹。
“宛城,怎麼了?”她好脾氣地輕問,卻換來他冷若冰霜的一瞥:“人家夫妻恩愛,你還死心?”
“我回去看我媽了,回來的時候無意撞見他們了。”他的人無時無刻不在監視她,與其在他面前撒謊,不如如實相告。
“別以爲我不知道,一看見他,你就心潮澎湃了。岑可,我可以原諒你以前對他的糾纏,但我絕不原諒,答應我離開他之後,又欺騙我!給我聽好了,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去招惹他,別怪我對你心狠手辣!”
宛城邊說邊從牀上起身,完全無視牀墊上的暗紅,直接出了兒童房。岑可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輕顫着薄脣:“宛城,最後一次,我一定要給他最沉重的打擊,把這麼多年他對我的侮辱通通還給他!”
也許是擔心她受涼,寧飛的車速異常快,在居住的那棟樓前下車的時候,時間才十二點一刻。下車以後,他一直大力摟着她,進大廳乘電梯,在家門口都沒放開她。
他平時上班時間也很長,家裡卻收拾得乾乾淨淨,只有一種解釋,醫生都是有潔癖的人。樊妮邊走進客廳,腦海裡邊浮現出一些畫面。
早晨起來,她剛拿起牙刷刷牙,他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牙刷一陣比劃:“妮,這樣纔是正確的刷牙方式。”
“哦。”看着他迷糊地輕應,他轉身又拿起一張雪白的毛巾給她演示起洗臉的要領來:“妮,洗臉該這樣……”
他嘮叨一陣,見她臉露厭惡,即刻掐住話頭:“妮,你不知道,現在的環境多惡劣!到處
都是滋生細菌的溫牀,一不留神就得什麼癌什麼癌的。”
他這話讓樊妮瞬間神經質地大聲尖叫:“神經病!好的不想,盡咒人得癌症!”
她的尖叫讓摟着她的寧飛摸不着頭腦,剛低頭看她,卻捱了她狠狠的一耳光。摸着微紅的面龐,寧飛突然放聲大笑:“老婆,我可沒可惡到咒你得癌症的地步?”
寧飛臉上的笑容讓樊妮瞬間回過神來,微紅着面龐掰開他攬在腰間的手,大步流星就朝二樓走去:“跟你這種流氓醫生同牀共枕,不被氣出病纔怪!”
寧飛邊跟去,嘴裡繼續笑道:“咱們認識半年多了,你早就產生了抗體,最多有點神經質而已,就像剛纔那樣突然尖叫。”
樊妮沒理他繼續上樓,走着走着,她瞬間停下腳步。剛扭頭回望,他一個箭步就閃到面前:“怎麼不走了?難道是對你今天的反常行爲懺悔?”
她立刻擡頭,大聲反問:“什麼反常行爲?”
他輕輕擰住她嬌俏的鼻尖,故作深沉地道:“你剛纔肯定在想,你現在怎麼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一進來,就直衝樓上的臥室,對不對?”
心裡的念頭一旦被他猜中,樊妮就開始耍賴。大力推開他,轉身就往樓下走,卻被他大力挽進懷:“哎,老婆,不高興了?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家,如果哪天你不想回來,我會着急得要死。”
他近在咫尺的英俊面龐有說不出的正經,她瞬間有些癡了。都說婚姻中的那個人可以不和你志同道合,但絕對要有容忍你的寬廣胸懷。他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想當被我寵在掌心中的公主,就別什麼事都蒙在心裡讓人猜。猜謎這種事我最不擅長,我希望,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有什麼不高興直接衝我開炮!”
響徹在頭頂的聲音比剛纔更正經,她卻還沒回過神來。瞅着她神癡的傻樣,他立刻攔腰抱起她走進了臥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