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被她這話一嗆,臉上的肌肉僵直幾秒,突然尷尬地鬆散開來:“樊姐,你說的也是,說的也是。”
她臉上的狼狽,樊妮盡收眼底。等她說完,她慢條斯理地坐下,邊開電腦,邊看着她輕笑:“沈奕,男人都靠不住,咱們最好給自己留條退路。”
她的話沈奕不愛聽,不耐煩地瞥她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忙碌起來。
見她低頭做事,樊妮點開了留學基金委的網站,拖動鼠標急速瀏覽一下,她立刻下手報名。爲了萬無一失,她不僅申報了公費進修生項目,還去國家漢辦的網站,報了對外漢語教師的項目。
剛把這一切搞定,辦公室門外就響起一個男人大聲的氣惱:“外事辦有什麼了不起!申請護照囉嗦個沒完。我去聯合國當覈查員是爲學校爭光,校長都全力支持,你們還故意刁難!”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大力推開,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
樊妮瞅着進來的男人幾十秒,突然響起他是前幾天A市日報上用大量篇幅報道過那個人,說他不久將赴海牙,成爲聯合國國際禁止化學武器組織的一名覈查員。
“李老師,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樊妮剛起身勸慰,李鳴一個箭步就到了沈奕面前,伸手指着她,大聲氣惱:“爲了這點破資料,我今天已經來來回回跑了好幾次了。我的時間很值錢,信不信,我馬上找校長評理!”
有才的人都傲慢,衣着也不怎麼講究,習慣以貌取人的沈奕肯定對人家不冷不熱。雖然具體的細節不清楚,樊妮揣測着上午他一定和沈奕發生過口角。
果不其然,沈奕聽完他的話,“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光滑的臉蛋上一片冰冷:“辦護照就是有這麼多麻煩的手續,不能因你一個人更改。”
沈奕惡劣的態度引來李鳴更大的反感,他提高聲音擡出陳院長威脅:“前天陳院長親口跟我說,我出國這事,你們會一路綠燈,真到了這,全都變了樣!”
他提高的聲音讓樊妮反感,也把隔壁辦公室的王處和蘇科長吸引而來。推門進來,看着火藥味濃郁的氣氛,王靜立刻拽住李鳴:“李老師,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王靜是處長,李鳴怎麼都得給他面子。他一說完,他馬上直面他道:“王處長,你來評評理。今天上午我來交辦護照的資料,她不是說我複印的身份證不合標準,就是拿起郝院長開具的證明詢問過不停,這事難道我敢信口雌黃嗎?”
聽完他的講述,樊妮這才知道,真是沈奕冷淡的態度是讓他火冒三丈。
王靜聽完他的講述,柔和的面色瞬間嚴肅,看着沈奕大聲逼問:“沈奕,他說的是真的嗎?”
本來不是多大的問題,被王靜一逼問,沈奕立刻結結巴巴起來:“王處,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
沈奕年紀輕,辦事態度沒樊妮和蘇磊隨和,王靜心裡很清楚。聽完她吞吞吐吐的回答,他馬上斷定,這事是真的了。
他現在是校長眼裡的紅人得罪不得,王靜暗想着,扭頭看向李鳴的臉馬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李老師,你的事我們特事特辦,兩天後一定給你辦好護照。”
王靜的回答李鳴倒還滿意,就是提出要讓沈奕給他道歉。沈奕聽完他的要求,臉青面黑地看向王靜,就聽見他謙和朝李鳴道:“李老師,道歉的事,你取護照的時候,我們一定辦到。”
李鳴聽完他的話,悻悻然地轉身離開辦公室。他一走,沈奕馬上被王靜叫進了辦公室。
半小時後,回到辦公室的沈奕滿臉淚痕。一在椅子上落下屁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嘟噥道:“不就去趟聯合國,有什麼了不起?我又沒做錯,憑什麼道歉?”
樊妮正聽着她的嘟噥,蘇磊就推門進來。在她桌前站定,即刻道:“樊妮,沈奕哭成這樣,晚上的濱江夜遊肯定不能去了。王處讓我和你商量一下,看誰有時間去?”
想着寧飛可能在外面圍堵她,他的話剛完,樊妮馬上答道:“蘇科長,我今晚沒事,
我去吧。”
她的豁達,蘇磊從心裡感激。她一說完,他立刻朝她淺笑:“那好,你收拾東西去吧。”
爲了避開寧飛的圍堵,辦公室出來的樊妮坐電梯到底樓大廳後,繞了一大圈,從圖書館的後門溜了出去。
辦公樓外的寧飛久等不見樊妮來上班,打她手機又總是在通話中。打開定位追蹤,發覺她根本不在學校,他立刻起身朝校門飛奔。
出了校門,停在一角的汽車早沒影了。折回保安亭詢問,才知道他的車已經被拖走了,不敢耽擱的他伸手攔了一輛出租揚長而去。
夜遊的輪船天黑纔開,見時間還早,樊妮就帶着學生在市中心的幾大百貨公司閒逛起來。
俄羅斯美女的興致最高漲,一走進百貨公司就在底樓的化妝櫃前停下了腳步。歐萊雅這些大牌,她們只能走馬觀花。走到國貨化妝品櫃檯前,發現她們還是無力購買。
深深失落過後,她們衝上了二樓。六月末的服裝有微微的打折,幾十塊錢的衣服是她們選擇的重點。一陣試穿過後,她們有了小小的收穫。
韓國學生對衣着的要求比泰國學生高一些,礙於今早坐飛機抵達的老師同行,他們走馬觀花似地瞅了瞅男裝,並沒下手購買。
既然學生們沒興趣逛街,從百貨公司一出來,樊妮就把他們帶去吃飯。
坐在法國宮廷色彩濃郁的包房裡,她點的都是江湖菜。啤酒鴨、泰安魚、香辣蟹、泡椒牛蛙等等菜名雖然粗俗,但色香味俱全的舌尖感受,還是讓學生們在大汗淋漓間大叫好吃。
飽餐一頓出來,天邊火紅的夕陽已經消散,漆黑即刻統領了都市的夜空。
在市中心的江邊登上游輪,習習涼風立刻撲面而來。剛把臉上的汗珠消散,一聲長鳴的汽笛過後,豪華遊輪就揚帆起航了。
追蹤的目標到江邊就斷了,寧飛只得走下出租。付賬過後,望着來來往往的船隻,他瞬間傻了眼:“他媽的!這麼多船,我怎麼知道她在哪條船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