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雲裳對秦解語在這個地方問出這句話表示無比的膜拜,她斜眼間看到身後的那些朝中大臣臉色都變了變,她淡笑道:“壞人的肉是可以吃的,但是不能讓人看到。”
秦解語的手指了指她身後的那些大臣道:“那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
明雲裳想了想,還沒來得及說話,早有大臣道:“我們自然是好人!”
“世子,我家裡還有事,就先走了。”
“祝小郡主幸福安康,今日的事情若是皇上問起,我們就據實相告,世子不必擔心。下官先回朝了,告辭!”
“……”
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朝中的那些大臣便走了七七八八,餘下的都是和鬱夢離走得近的,那些人對着鬱夢離施了一個禮,然後也跟着其它的大臣走了。
很快園子裡便只餘下明雲裳和鬱夢離等人了,她緩緩走到鬱夢離的身邊道:“阿離……”
鬱夢離的朝她淺淺一笑道:“想把喵喵帶回去嗎?”
明雲裳點了點頭道:“想是想,卻終究不合規矩,如今那些人的眼睛都盯在我們的身上,原本皇帝是不太信容景遇說的那些說詞,可是真帶回去了,依着他的性子必定會起疑。”
鬱夢離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才坐完月子,就這般跑出來吹風,終究有些不妥。”
“在屋子裡關了一個月,我都快憋出病來了。”明雲裳微笑道:“再說今日是喵喵的滿月之日,我又怎麼能不過來看看。”
鬱夢離伸手將她耳畔發攏到臉後道:“讓你委屈了。”
明雲裳擡眸看他,她的眸子裡卻已有了淚光,她輕聲道:“阿離,我們很快就能在一起的,對嗎?”
鬱夢離輕輕點了一下頭,她卻又笑道:“以前總覺得沒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很多時候努一把力用些謀略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而這中間的過程實在是不重要。可是這一次我才知道這個過程有多麼的重要,就算日後我能守在喵喵的身邊,卻已經錯過了她成長的過程……”
鬱夢離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裡,眼睛微微合上,下巴頂在她的秀髮上,他輕聲道:“裳裳,等你的身子再好一些,我得空便接你過來。”
明雲裳笑道:“無妨,這些時間我等得起,往後總能長長久久地和你們守在一起,也好過這短暫的相守。我方纔胡說八道,你就當做沒聽到。”她此時情緒已平緩了不好,知道眼下兩人的處境艱難,實不能有任何任性的地方。
鬱夢離的眸子裡滿是憐惜,明雲裳卻一把拉着他的衣襟道:“你有十天零五個時辰沒來看我了,說,是不是動了其它的心思!”
鬱夢離知道她這樣說不過是在緩和眼下微微有些沉悶的氣氛,他伸手輕輕地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要不咱們回房檢查檢查?”
明雲裳聞言紅了臉,鬱夢離平日裡都有幾分斯文,這樣的話實不是他說出口的。
鬱北聞言輕咳一聲,把紅依拉到一邊道:“瞧,那池子裡的蓮花快開了!我們看看去!”
紅依奇道:“如今不過是初夏罷了,京城的天氣又是要冷的,王府裡的蓮花就開了嗎?好生奇怪!”
鬱北笑道:“奇怪的事情一向極多,只是你知道的太少罷了,走走走,別在這裡扦着!”說罷,他不由分說的拉着紅依要走。
秦解語卻在一旁皺着眉道:“那事能檢查的出來嗎?你想佔雲裳的便宜就直說。”
他這一句話一說出口,原本沒有聽明白什麼事的紅依忍不住道:“世子和世子妃本是夫妻,有什麼便宜好佔的?秦解語,我跟你說,你的腦袋裡不要一天到晚裝一些見不得人的想法!”
秦解語白了她一眼後淡淡地道:“蠢貨!”
“你罵誰是蠢貨啊!”紅依倒有了幾分淡淡地怒氣道:“我告訴你秦解語,不要一天到晚自以爲武功高強,就可以橫着走,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德性!”
鬱北聽到紅依最初那句話的時候便覺得有些頭痛,他和紅依相處的時間甚長,知道她那副性子,雖然聰明得緊,卻終究是個姑娘家,此時沒料清楚狀況就先和秦解語扛上了,他對秦解語沒有什麼好印象,卻見識過秦解語發威的樣子。
鬱北也知道秦解語的思維模式非尋常人所能理解,動殺機也不過是轉眼事情,只聽明雲裳的話。而鬱夢離早已不管他們拉着明雲裳回了,此時秦解語若是發威紅依只怕小命不保。於是,他一把拉着紅依道:“世子和世子妃的事你插不上手,他也插不上手,你管他嘴裡說什麼!走走走,我們賞荷去!”
紅依被他這麼一拉倒也無從拒絕,只得由得他將她拉走,她卻還是忍不住道:“秦解語,你給我等着!鬱北,放手,我現在可是謹夫人,你小子不想活了,竟敢拉我!”
鬱北陪笑道:“是是是,謹夫人,你如今身份高貴,我給你做侍從!”
紅依看到他微微有些滑稽的樣子終是忍不住笑了,跟在鬱北的後面去了荷花池。
秦解語站在那裡呆了半晌,看着紅依和鬱北的相處方式竟有了一絲羨慕。
仲秋一直靜立在旁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情,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他看了看明雲裳和鬱夢離進去的房門,再看了看紅依和鬱北站在荷池邊,又看了一眼呆呆在那裡啃餅子的秦解語,他的眼裡有了一絲溫暖,年青真好,可以追求自己喜歡的一切。
喵喵滿月禮上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天順帝的耳中,他坐在那裡想了半晌後終是笑了,卻大聲道:“張德全,去宣謹夜風進宮,朕要見她!”
張公公應了一聲,一個時辰之後明雲裳便進了宮。
天順帝見她的氣色看起來不是太好,但是一雙眼睛卻滿是靈動之色,他滿臉歡喜地道:“夜風身子好了,朕心裡實在是開心得緊,來,讓朕好好看看!”
明雲裳笑道:“讓皇上掛心,是微臣的錯,請皇上責罰!”
天順帝卻並不說話,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後道:“朕盼着你好盼了許久,又哪裡捨得罰你。”
明雲裳被天順帝那樣看得有些發毛,卻淡定無比地道:“多謝皇上!”
天順帝淺笑道:“你看着倒比以前胖了一些,不知道身子骨是否已完全恢復?”
“天天貓在屋子裡哪都不去,哪能不胖。”明雲裳微笑道:“只是病了這一場,精力大不如前,再加上一胖,沒走幾步路就開始喘了。”
天順帝走到她的面前將她再次打量了一番,他這一次湊得有些近,聞到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也能看到她脖子上雪白粉嫩的肌膚,他已有許久沒有這般的距離的看着她了。原本以爲以前對她生出那分念想不過是一時的衝動,可是此時再見她,他才發現他心裡竟一直對她有另一分不屬於正常男子的牽掛。
明雲裳強忍着心裡的噁心,低低地問道:“微臣失儀!”
“你哪裡失儀呢?”天順帝意味深長地看着她道。
明雲裳輕聲道:“微臣臉上想來有髒東西,污了聖目。”
天順帝聽她這麼一說,倒再不好將臉往她的身上湊,當下不緊不慢地道:“你臉上沒有髒東西,只是朕許久沒有見你,有些想你了。”
明雲裳輕輕咧了一下嘴道:“微臣何德何能,竟讓皇上如此記掛!”
天順帝的眸光幽深,卻不自覺地輕聲道:“你若是個女子該多好!”
明雲裳聞言嚇了一大跳,卻裝做沒有聽清道:“女子?皇上看上哪家的小姐呢?”
天順帝回過神來道:“你病好後沒有第一個來看朕,卻去看鬱夢離,有些偏心了。”
“微臣先去蘭陵王府是給皇上送大禮。”明雲裳微笑道:“微臣離京已久,回京後又一直生病,實在是覺得有負皇恩,早前聽說世子新添了一個小郡主,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於是便去了。”
天順帝笑了笑道:“哦,那你送了朕什麼禮啊?”
“蘭陵王在京中能呼風喚雨,不過是因爲他的戰功和爲人,可是如今的蘭陵王在朝臣的眼裡不過是個欺負孕婦和纔出生的孩子的人,他的人品便算是全毀了。而他今日又被微臣的侍衛大敗,他這個在京中不敗戰神的神話便算是破滅了,衆臣覺得他的武功也不過如此,又豈會再對他忠心?只怕就算是他的心腹也會生出離心。”明雲裳淡定自如地道。
天順帝笑道:“你倒是想得極多,也很細緻,甚合朕意!”
明雲裳的嘴角微揚道:“能爲皇上分憂是微臣最大的幸事!”
天順帝的嘴角微微上揚道:“你的嘴巴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明雲裳的頭微微低下,只淺淺一笑,天順帝卻嘆了口氣道:“朕上次讓你去千赫草原,心裡實是擔心得緊,只是對於你的本事,也是有信心的。千赫草原的事情你雖然沒有完全做好,但是朕心裡還是開心,你可知道是爲什麼?”
“微臣愚昧!”明雲裳輕聲道。
天順帝看着她道:“只要你平安回來,朕就很高興!”
明雲裳聞言微驚,欲起身行禮,天順帝卻一把將她拉住道:“這裡只有你和朕,不必如此拘泥於那些俗禮。”
明雲裳應了一聲,然後不着邊際的把手抽開,天順帝的眸光幽幽,他緩緩地道:“朕一直想和你好好說說話,也曾想去謹府看你,卻被人拼死攔着,朕也有朕的無可奈何。”
“皇上爲國操心,龍體最爲重要,微臣之前染上瘟疫,又豈敢見皇上!”明雲裳輕聲道。
天順帝微笑道:“不管怎麼樣,你平安無事,朕就很開心,往後朕的江山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微臣必竭盡全力爲皇上分憂!”明雲裳當即朗聲道。
天順帝對她的表現甚是滿意,當下輕輕點了點頭,正在此時,張公公在門外道:“皇上,皇后娘娘的病情惡化了,她想見您!”
天順帝的眉頭微皺道:“好端端的怎麼會又惡化?”
“奴才也不不知道,太醫都去瞧過了,也找不出原因來。”張公公在門外答道。
“皇后娘娘鳳體欠安,皇上先過去陪陪她吧!”明雲裳極爲恭敬地道。
天順帝卻長嘆了一口氣道:“大約在二十天前,皇后突然不適,吐血暈倒在地,朕命宮裡的太醫爲她診治,只說是她身子不好,氣血淤積,治了這麼長的時間卻一直未有好轉,朕心裡也實在是擔憂得緊!小皇子還小,又極爲依賴她,唉……”
這本是天順帝的家務事,明雲裳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天順帝爲何要對她說這些,當下中輕聲道:“皇后娘娘是鳳體,有皇上照料,想來過幾日便能大好了。”
“朕也希望她能大好。”天順帝淡淡地道:“細細算來,皇后是極有識人之明,當日裡朕曾向她問起前三甲由誰來做狀元,她指出了你的好處。這幾年來,朕爲這件事情甚是感激她。”
“皇后娘娘聰慧絕倫,又仁厚廣德,微臣對她也是佩服得緊。”明雲裳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罵,這個賤人怎麼還沒死,最好早死早投胎!
天順帝笑了笑道:“你若是有心,便隨朕去看看她吧!”
明雲裳實在是不想去看萬氏,只是天順帝這樣說了,她也無從拒絕,當下只得輕聲道:“遵詣!”
天順帝笑了笑,便在前面走着,明雲裳微微低着頭跟在他的後面。
張公公就站在明雲裳的身邊,他的樣子看起來甚是穩重,卻在明雲裳看過來的時候眼裡有一抹憂色。
明雲裳看到張公公那副樣子,心裡暗暗小心,卻也不動聲色,張公公將頭扭回沒有再說話。
一行人到達皇后的宮殿時,早有太監大聲喊道:“皇上駕到!”
明雲裳聽到那一記喊聲心裡微驚,皇后病重,最需要靜養,哪裡能這樣大呼小叫,而天順帝竟也沒有阻止,只怕在天順帝的心裡,對這個皇后的重視程度也不過爾爾。
天順帝一到,早有宮女將簾子打起,明雲裳便跟着走了進去,越過層層紗幔,她終是看到了半臥在牀上的皇后。今日的皇后秀髮半斜,強打着精神欲行禮,天順帝做了一個免禮的手勢。
皇后輕聲道:“臣妾病重失儀,還請皇上絮罪!”
天順帝淡淡地道:“病了就好生養着,躺着說話。”
皇后應了一聲,天順帝又淡淡地道:“朕帶謹相來看皇后了。”
皇后愣了一下,明雲裳衝她施了個禮道:“皇后娘娘安好?”皇后的臉色發青,看起來甚是憔悴,她本沒有傾城之貌,這般一病便姿容俱毀,看起來再沒有往日的端莊溫柔,那張臉因爲心裡有了怒氣,便顯得有幾分猙獰。
皇后的眼睛再沒有之前的明亮,裡面已有了混濁之色,她聽到明雲裳的話後眼睛睜得大了一些,當下輕笑一聲道:“謹相大好了,實在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明雲裳輕聲道:“勞皇后娘娘掛心了,皇后娘娘是鳳體,自有神明保佑,很快就會大好。”
皇后冷笑一聲道:“神明也有忙碌顧不過來的時候。”
明雲裳輕聲道:“再忙也會記得皇后娘娘的。”
皇后的眼睛睜得大了一些,直直地看着明雲裳道:“謹相似乎胖了不少。”
“皇后娘娘真是火眼金晴。”明雲裳微笑道:“臣的確是胖了不少,太醫說我再養一段日子興許會瘦下去。”
天順帝在旁道:“朕今日裡帶謹相來看皇后是想告訴皇后不必自暴自棄,謹相得了瘟疫都能安好,你只是染上風寒罷了,好生養着,過幾日便大好了。”
皇后輕聲道:“謝皇上掛念。”
天順帝又道:“皇后好生歇着,朕過幾日再來看你。”
皇后今日裡費了極大的勁把天順帝請來,不想天順帝竟把明雲裳帶了過來,說不到三句話竟又要走,她的心裡不禁有些發慌,她輕聲道:“皇上!”
天順帝卻微笑着道:“好生休息,也許明日就大好了。”
皇后只得道:“臣妾這病……”
“有朕在,自會無事。”天順帝微微一笑,轉身便離開了。
明雲裳鬧不明白天順帝這是鬧的哪一齣,只是她也實在是極不喜歡皇后,便微微一躬身,跟在天順帝的身邊走了出去。
皇后恨得牙癢癢,卻也無計可施,一時間只恨不得在明雲裳的後背插上一刀,她的眼睛合上,再睜開裡已滿是狠毒,明雲裳走到門口的時候終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將皇后的眼神全看在眼裡,她沒有一絲驚訝,反倒朝皇后淺淺一笑。
皇后看到她的那副樣子,心裡更加的惱了,怒氣一上來,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她的臉立時變了顏色,她身邊的宮女一看到她這副樣子,頓時大驚道:“皇后娘娘,你怎麼呢?”
天順帝沒有走遠,聽到宮女的叫聲了,他的腳步微微一頓,卻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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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妖妃》的小片段,與親們共賞:
空城笑道:“人生最大的樂事便是與一個妙齡女子共處暗室,賞如鉤彎月!”
夜心潔道:“空城天師就不怕我這個妖女來勾引你?”
“我盼着了!”空城對她眨着眼睛道:“要不小師妹來試一下?”
夜心潔吃吃一笑道:“天師果真不同於凡人。”她說罷也衝他眨了一下眼睛,她雖然才十三歲,可是這般一眨眼睛便有無限風情,空城愣了一下。
夜心潔嬌笑着從他的手裡把火摺子奪過來,她輕笑一聲問道:“天師,我美嗎?”
空城點了一下頭,夜心潔手裡的火摺子已掉在了地上,柴房裡滿是乾柴,剎那間兩人的身邊便是一片火海。
空城淡定從容地笑道:“無量壽佛,能與師妹這樣的美人死在一起,實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