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並沒有在驀然閣待很長時間,在將自己和皇北天等人合作的事告知了衆人一下後,便就此事具體下達了幾個指令,隨後便直接回了府等待結果。
回去的時候卻正巧遇上要出門的皇北天和李慕兩人。
李慕一看見鳳凰面上便露出一抹複雜來,跟着就朝鳳凰不陰不陽道,“你現在本事倒是大了,都能將駙馬給迷得神魂顛倒的了。”
鳳凰乍聞他此言不由愣了一下,李慕最近已經很久沒有用這麼陰陽怪氣的口氣和她說話了,隨後她便反應過來可能是皇北天和他說了自己要和他們合作的事,因而才讓李慕對自己,甚至包括皇北天都產生了牴觸情緒。這也不奇怪,畢竟在他乃至柳飄的眼裡,自己不過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卻平白加入到他們的聯盟拖累他們不說,還那麼狠的分了那麼一大杯羹,也難怪他們心裡不自在。
這般一想,鳳凰也不生氣,只朝皇北天微一頷首後,便徑自朝府內走去。
自從知道鳳凰手上握有一個地下消息網後,皇北天對她出門一事便不怎麼好奇了。因而在鳳凰朝他頷首的時候,他只淡淡道,“別理他,過段時間就好了。”口氣大喇喇,一副完全無視站在他一旁氣青了臉的李慕的模樣。
鳳凰聞言腳步絲毫未頓,只邊走邊偏首笑了一下,“沒事,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麼,我理解。”雖然不生氣,小小反擊一下還是可以的。
皇北天聞言頓時笑出了聲。
李慕卻是沒反應過來,皺眉望着鳳凰的背影朝皇北天問道,“什麼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她什麼意思?”
皇北天擡腳繼續朝外走去,倒是不看李慕,只慢悠悠道,“聽說女人每個月來月事的時候都會脾氣不太好。”
李慕一聽臉青了,紫了,黑了……半晌,他大步跟了上去,咬牙切齒的諷刺道,“看你平日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沒想到居然還知道女人這麼私密的事情。”
皇北天悠哉的笑了一聲,“正人君子也是有夫人的,誰讓我是有家室的人呢。”
李慕,“……”
這傢伙根本就是在紅果果的炫耀!!炫耀他和鳳凰的關係!炫耀鳳凰和他親暱到連這麼私密的事情都告訴她!真是太無恥了!李慕表示現在很想上去將皇北天那張正兒八經的臉給狠狠踩到腳底下,然後死勁的碾,碾,碾!!!
鳳凰不知道她一句調侃的話竟引得李慕產生如此暴力的想法,不過就算知道她也不會介意,皇北天那個佯裝正兒八經的模樣有時候連她都很想上去踩兩腳。
進了寢宮後便讓小丫頭送了點吃的進來,又讓青玉將自己開的藥給熬了。雖然在驀然閣說的雲淡風輕,但只有鳳凰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多少還是有點受影響的。畢竟是壞了身孕的身子,潛入寢宮那一番大動作不說,光那緊張的情緒以及之後氣憤的心情都對胎兒十分的不好,所以鳳凰現在需要再好好調養一下,順便舒緩一下自己這幾天有些過勞的神經。
皇北天回來的時候天色剛暗,可鳳凰卻已經上牀就寢了。因睡得不是很熟,聽見腳步聲她便迷迷糊糊的半睜開了眼,見是皇北天,她吭也沒吭一聲,便翻了個身就繼續睡死過去。
被鳳凰無視了的皇北天啞然失笑,但又不捨得馬上離開,於是便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輕坐到鳳凰的牀頭靜靜看着鳳凰。鳳凰於睡夢中感覺鬆軟的牀頭一沉,她模模糊糊的知道是皇北天,但她並沒有理,只顧自睡自己的。
皇北天也沒打算弄醒她,他過來不過是怕早前李慕說的話讓她不開心,特地過來看看她罷了,如今見她睡顏酣然,他便也放心了。幫鳳凰拉了拉略微滑落的被子,再細細看了鳳凰一番,皇北天這才離開。
此後鳳凰着實又過了幾天豬一般的生活,直至驀然閣整理出來的消息都傳到了她手裡。這些消息鳳凰基本都看過了,因而只略翻了翻確認沒有遺漏後便盡數交給了皇北天。
皇北天起先表情還算淡定,翻到後來,面色卻是越來越凝重了起來。最後他幾乎是震驚的對鳳凰道,“你這消息網的滲透力也太驚人了,試問這景慕京城還有地方是沒有你們眼線的麼?”
鳳凰對於他的問題笑而不語,卻不知自己這傲嬌貓咪一般的模樣實在招人的很,惹得皇北天到底沒忍住,趁她不備猛地將她抱進懷裡給狠狠蹂躪了一番。最後自然是再一次的被鳳凰給連踢帶打的給踹出了寢宮。
被趕出來的皇北天眉眼間滿滿都是難以自抑的笑意,他的凰兒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想到等下柳飄和李慕看到他手上的這些消息後震驚的表情,皇北天簡直比自己打了勝仗還要高興。
柳飄和李慕再一次的被皇北天派人三請四催的給喊到了書房,臉上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李慕是直接踹了門怒氣衝衝的進來的,他剛一進來便指着皇北天的鼻子道,“皇北天,我告訴你,你這次最好不是又拿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煩我,要不然就算我們是聯盟,我今天也要給你一頓好看!”
柳飄這次來的比較慢,他跟在李慕背後,慢條斯理邁進被踹開的門,然後纔不冷不淡的對皇北天道,“希望駙馬這次不會再告訴我們,你又和誰簽了什麼不平等的條約。”自那天不歡而散後,和皇北天同爲華邵國臣民的柳飄對皇北天都沒了好顏色。
皇北天知道他們心中有氣,也不動怒,只懶懶斜倚在椅背上看着兩人走進來,這才挑了眉毛波瀾無驚道,“發完脾氣了麼?發完脾氣我們來談正事。”
兩人哽了一下,差點沒直接摔門而去。什麼叫發完脾氣?他們又不是娘們!
皇北天無視他們黑成鍋底一般的臉色,徑自將手中的資料隨意分成兩份,然後分別遞給了柳飄和李慕。
“什麼東西?”李慕隨手接了,不耐煩道,說着他眸光忽地一凝,隨後拿着手中的東西仔細看了起來,半晌,喃喃道,“京都地圖?”
手中的的確是京都地圖,可與他們平日裡用的又十分的不同,地方倒是同樣的地方,但眼前的這份地圖明顯要更爲精細,上面不僅詳細標註了京都很多有名的商鋪酒館妓院花樓背後的真正主子,還仔細備註了城中的兵力具體分佈,並將其中兵力最爲薄弱的地點一一圈了出來,並於旁邊空白的地方一一作了批註。
“你哪裡弄來的這東西?”李慕仔細看完後問皇北天,邊還指着其中幾個地方斷斷續續嘀咕道,“沒想到這個花樓的幕後老闆竟然是太子……皇北天你夠深藏不露的啊,這酒樓開了有十來年了,沒想到幕後的老闆居然是你……嘖,這個銀樓都是我派下面人去處理的,竟然也沒摸出來了……”
李慕嘀咕了半晌纔再次擡頭問皇北天道,“你這地圖到底哪裡弄來的?這畫地圖的人會不會太恐怖了?這京城於他而言簡直就跟是他家的後花園一般。”
皇北天卻是笑而不語,若鳳凰此時在這裡見了他這表情定要糊他一臉,可惜鳳凰不在,因而此時的皇北天在李慕眼裡就憑空添了三分神秘。
柳飄沒有說話,他一直在迅速的瀏覽着自己手中的資料,比到李慕手中的地圖,他的手中全部都是文字資料,因而看的相對較慢,可即便纔看了不到三分之一,柳飄的臉色卻已是凝重非常了。
這些資料全部都是朝中各個重臣的弱點和把柄,其覆蓋面之光,內容之詳盡,敘述之真實簡直讓人怵目驚心。有這樣一份資料握在手裡,那簡直就是握住了這京城中大部分名吏重臣的命-根-子。
李慕那份主要是地圖疊起來的,看起來厚,讀起來卻很快。他將之前那個京城地圖看完後,又看完一張詳盡到甚至幾點幾刻有哪些侍衛會走過哪裡的皇宮地圖,驚歎的已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止住內心震盪,李慕又問皇北天這地圖乃何人所制,可皇北天卻是死也不開口。恰在這時他看見柳飄凝重的眉頭都連成一條直線了,不由好奇的將頭湊了過去,“你這邊又是哪裡的地圖?”
湊過去之後才發現並不是地圖,而是文字資料,他隨意的掃了兩眼,猛地就是一陣張口結舌,“要,要不要,這,這麼勁爆,大,大學士常,常甾竟然和,和景慕帝的一個妃子有一腿。”
“也不算是有一腿,不過是常甾和那選秀進宮的女子曾經一起青梅竹馬長大,彼此間有那麼點意思,結果那女子剛一及笄便被她父親送入了宮,常甾自此也就斷了念想,在自家家長的安排下娶了別人。”皇北天根據之前自己看過資料時留下的記憶不緊不慢補充道。
李慕卻是不認同的慢慢搖頭道,“說是這麼說,可不是當事人誰又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呢?景慕帝的妃嬪每年都會出現在宮宴上,難保這兩人就沒有私下見過面。便是真沒見過,只要將他們的這段淵源捅出來,然後隨便添點柴扇點風,屆時也定可掀起驚天駭浪來。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我可是見多了。”
他說着嘖嘖兩聲,“我還道那常甾的弱點在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身上呢,原來還有更爲致命的,這消息要是放出去,再被有心之人利用一下,他被罷官估計都還是輕的。嘖,常甾這個硬骨頭可算是能拿下了。”
皇北天眼眸深處滿滿都是驕傲,面上卻是疏淡,“常甾是個難得的清官,若非必要,我並不想動他。”
李慕聞言只不屑的撇撇嘴,若非必要,那也就是說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動的。
而就在兩人說話間柳飄又翻完了三分之一,李慕被勾起了興趣,又將頭湊過來要一起瞧,柳飄卻已將那資料合起,眸光復雜的擡眼看向皇北天道,“這些是三公主收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