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臉皮薄的人的後果便是被一腳給踹出了門。
皇北天有些後怕地摸了摸差點被門夾住的鼻子,隨後想到鳳凰惱羞成怒到暴跳如雷的模樣又忍不住再次笑出了聲,笑聲愉悅,帶着說不出的暢快。
站在門背後還未離開的鳳凰聞聲更是羞惱非常,擡腳就狠狠踢了一下緊緊閉合的寢宮門,喝罵道,“笑屁啊笑!還不趕緊滾!”
被如此不客氣的驅趕,皇北天絲毫不生氣,還笑吟吟道,“好,我這就滾,凰兒可不要太想爲夫了。”
鳳凰乾脆利落的最後送了他一個字,“滾!”
皇北天大笑着離開。
聽着皇北天得意的笑聲,鳳凰氣的恨不得衝出去揍扁他那張臉,最終卻只恨恨的跺了跺腳,走回了內室。皇北天雖然答應和她合作,但他畢竟不是一個人,她還需要拿出點實力向李慕和柳飄證明一下自己才行。她可不想到時候外面鬥得你死我活,他們自己窩裡也跟着亂鬥。
說起來她也有好些日子沒去驀然閣了,倒還怪想念那些小傢伙的。
鳳凰這邊準備出府,那邊原本打算出府的皇北天則徑自去了書房,並命小廝去將李慕和柳飄請過來。他既然決定和鳳凰合作了,那自然也該通知李慕,柳飄一聲纔是。
“出什麼事了麼?”李慕推門進來後就直接開口問道。最近他們一直各自都在爲計劃忙碌着,非重要事情皇北天不會這麼突然的將他喊過來。
柳飄已經在書房裡坐着了,此時也是一臉疑問的看着皇北天。
皇北天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便開口道,“鳳凰要和我們合作一起拿下景慕,我答應了。”
他話說完,室內頓時窒了一下。
半晌,被皇北天扔出來的爆炸性消息給炸的直髮暈的李慕纔回過神來,不敢置信的怪叫道,“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柳飄沒說話,但臉色已經十分的難看。他知道皇北天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既然說出口,那肯定是確有此事,這讓他難看的臉色益發的黑沉了下去。
皇北天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裡,心中絲毫不意外。他一點不受影響的聳了聳肩,對李慕道,“我從來不開玩笑。”
“你不是開玩笑,那你是腦子被鬼迷了?”李慕聽他肯定,口中的話更加難聽了起來,說着,他頓一下,隨後才以一種嘲諷非常的口吻道,“要和我們合作?呵,她一個女人和我們合作能幹什麼?色誘麼?她那張皮相倒是不錯,只是這是她自己的國家,她能去色誘誰?”
他如今雖然對鳳凰有那麼點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念想,那也只不過勉強覺得鳳凰才貌俱佳,且十分合他的眼緣,如此而已。若說鳳凰有能力與他們共襄盛舉,那他笑還要笑死。但這不是讓他最爲憤怒的,他最憤怒的是皇北天竟真的對鳳凰鬼迷了心竅一般,連這種事都答應她摻一腳。這種包容讓李慕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李慕的話讓皇北天本還不錯的臉色也跟着沉了下去,他眸光若刃,颼颼飛向李慕,涼涼警告道,“李慕,別以爲我們現在是同盟關係,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你說話給我注意點。”
說罷他意有所指的又道了一句道,“看來你對凰兒也不過如此。”
李慕心中本就彆着一口理不清道不明的氣,聽聞他這話,頓時便炸了開來,“怎麼?我還說錯了不成?還是你敢做卻不敢讓人說?呵呵,說什麼同盟關係,若因爲你這色令智昏的舉動導致我們最終功虧一簣,那還談屁的同盟?”因爲氣憤他甚至十分少見的不顧貴公子形象爆了粗口。
皇北天冷冷看了他一眼,扭頭問柳飄道,“你也這麼覺得麼?”
柳飄的臉色一直很難看,但比之李慕的憤怒,他臉上還有滿滿的失望,他頷首道,“對,我也這麼認爲。”
皇北天喜怒不明的笑了一下,“即便我告訴你們,我之所以同意鳳凰與我們合作是因爲她手中有一張遍佈景慕的消息網,你們依舊還如此認爲?”
柳飄臉上的表情頓住,眉頭蹙了起來。
李慕比較沉不住氣,當先凝眉朝皇北天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皇北天波瀾未驚的淡淡道,“字面意思。”
李慕聞言臉上頓時一黑,眼見又要發怒,卻又生生忍住了,懷疑的冷冷道,“你不會是爲了包庇她順利和我們合作,特地拿出自己的一部分暗線安在了她頭上吧?”
對於李慕的質疑,皇北天嘴角只微挑了一下,表情是說不出的嘲弄,“原來你將她看的如此之低。”
李慕面上又是一陣青紫,如果皇北天直接說你這是在看低我,他或許還不會生氣,可皇北天竟直接略過了自己跳到了鳳凰身上。這種無謂自己也要包庇鳳凰的口氣如何能不讓他生氣?更何況他還用那種清涼的鄙薄眼神看着自己,那模樣就好似在說就憑你這樣還敢對那個女人有什麼念想?
他想大聲反駁,想厲聲叱罵,可最終他只色厲內荏的丟出一句,“我沒有看低她,這根本是兩碼事。”
“或許吧,”皇北天冷笑一聲,不再理他,直接扭頭對柳飄道,“你現在還堅持你剛剛的想法麼?”
柳飄略微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開口道,“若當真如你所言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合作。”說着他話音又是一轉,“只是她和我們合作圖什麼呢?她是景慕的三公主,景慕帝可是她親爹。”
皇北天直接將鳳凰提的條件說了出來,“事成之後她要景慕的一般財產,景慕帝需要交給她處理。”微一停頓後,他又替鳳凰解釋的補充道,“她知道她孃的身份,跟景慕帝的關係也一直不好。”
“呵,一半的財產,她好大的口氣,”李慕在一旁口氣不好的涼涼諷刺道。當初他們南豐和華邵聯盟的時候早就約好了事成之後所有東西的分配,如今卻憑空插進一個鳳凰來,還生生挖走一半的財產,他不可能口氣好。
柳飄沉吟了一下,這纔不緊不慢道,“她若是願意將那個秘密說出來,那這個條件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皇北天卻是搖了搖頭,將鳳凰之前說的話大致複述了一邊,“她不知道那個秘密是什麼。前朝公主過世的時候,她尚在襁褓,不可能聽得懂前朝公主的遺言。她和景慕帝的關係又不好,若真有遺言,景慕帝也不可能將遺言告訴她。”
柳飄並不相信,他蹙眉冷道,“怎麼可能一點線索都不知道?前朝公主就她一條血脈,那個秘密不留給她還能留給誰?”
皇北天雖然心中也有懷疑,但此時顯然不是猜疑鳳凰的時候,他面無波瀾的淡淡道,“她當年那麼小,若真有什麼秘密,景慕帝如何還會留給她?而且我們不是查過,當年前朝公主用的東西景慕帝一件都沒給鳳凰留下。”
柳飄不說話了,但臉色很不好看。他們來景慕這麼久,一方面是爲了暗中佈置,一方面就是爲了這個秘密,可如今眼見着便要行事了,這秘密卻始終毫無頭緒,他不可能臉色好看。
李慕原本聽柳飄說那前朝秘密,他本還期待了一下,如今聽皇北天說沒頭緒,他頓時便惱火的搖頭道,“那你答應和她合作虧大了,我不同意。”
柳飄也跟着道,“的確太虧了,她手中雖有地下消息網,但我們也有,而且我們的是集合了南豐和華邵兩國的消息網,她那消息網再強也不可能比我們的強到哪裡去,甚至還有可能不如。所以即便同意合作,她提的條件仍有待商榷。”
皇北天沉默。
柳飄擡眼看了他一眼,“若是我和李慕都不同意,你會如何?”
皇北天這次一秒都沒猶豫的直接開口道,“堅持我自己的決定。”
柳飄擺下臉來,眉眼間罕見的凝聚起一抹厲色,叱道,“你這意思是真的要爲了那個女人一意孤行麼?”
對於友人的動怒,皇北天仍神色平靜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凰兒的實力。”
柳飄聞言卻是冷嗤了一聲道,“我雖不知道她的實力到底幾何,但我卻知道你的判斷力在她面前早就如同漿糊一般。”說罷他就毅然道,“你若當真如此一意孤行,那我就要將此事呈稟於陛下了。”
皇北天神色動也不動,嘴皮微掀,吐出兩個字,“隨便。”
而與此時氣氛壓抑無比的書房相比,那邊有鳳凰到來的驀然閣的氣氛卻是空前熱烈。
鳳凰幾乎是在小傢伙們的夾道歡迎中走進驀然閣的,因爲許久沒見面,鳳凰特地和閣裡的每一個小傢伙都打了招呼,這一招呼便直招呼了近兩柱香的時間。待她和小夏,清言,安暮,香兒走進內室,已是口乾舌燥,氣喘不已。
小夏看着鳳凰猛灌水的狼狽模樣,不由捂嘴笑道,“看閣主您下次還敢不敢這麼久都不來閣裡看大家!我保證,若還有下一次,他們定然要招呼你至少一個時辰。”
“你快饒了我吧,”鳳凰連連擺手道,說着便喊冤道,“別人不知道,你們幾個還能不知道我現在什麼情況麼?”
她一說香兒眼睛頓時一亮,“公主,公主,快讓我聽聽寶寶的動靜。”說着便要將腦袋往鳳凰的肚子上湊。
鳳凰哭笑不得的將她拉起來道,“現在才幾個月,哪有那麼快有動靜的。”她說着見香兒撅了嘴巴,又笑摸了摸她的頭道,“到時候有動靜了我第一個讓你聽。”
香兒這才喜笑顏開的猛點頭道,“好!”
而就在這時,自進門後就一直沒說話的清言突然看着鳳凰涼涼道,“您既然知道自己的情況,卻還能冒險獨自夜探皇宮,屬下真不知要不要爲閣主您的勇氣和膽量喝一彩?”
鳳凰嘴角的笑意頓時僵硬了一下,隨後這才訕訕道,“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清言聞言卻是哼了一聲,冷下臉,“你現在好好的,若是不好呢?你去夜探皇宮的時候就不能多考慮一下自己的身份和身體麼?閣裡又不是沒人,派誰去不成?”
鳳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說話。她如何能說那些事情太過醃漬,她並不希望別人知道?
清言見她不說話,還想再說,卻被安暮偷偷的拉了一下袖子,他抿了抿嘴,這纔不情願的閉了嘴。
鳳凰在清言看不見的地方朝安暮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安暮回她一個靦腆淺笑。鳳凰笑了一下便收了笑意,心中卻是哀嘆,她這個閣主如今真是越來越沒有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