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於半空中因鳳凰的突然抽手而直直傾斜而下,冰涼的酒水先於酒杯一步灑至舞女白花花的胸脯上。
舞女尖叫着伸手要去捂胸部,卻被一道驀然而起的大力掀飛出去。她眼睛一花,什麼還沒來得及看清,只感覺自己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上去。
廳內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北天在酒盞傾倒的剎那突然將那舞女從自己身上掀飛,那舞女因位置原因直接撞到了站在一旁的綠衣侍女的胳膊,侍女被撞得一個重心不穩,身子便朝一邊斜斜倒去,卻被皇北天突然伸出的有力手臂給一把環住了腰肢給拉到了自己懷裡。
這,什麼情況?
李慕如今是最樂於看皇北天笑話的,見狀立刻扯了嘴角要笑不笑的對皇北天道,“駙馬此舉驚人啊,竟放着那麼個尤物不要,反倒手攬這麼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
那舞女此時已被侍女從地上扶了起來,如今正哭的梨花帶雨,看着尤爲我見猶憐。皇北天卻是看也不看一眼的朝那兩個扶着舞女的侍女道,“既然慕王爺如此鐘意這舞女,將人去給慕王爺送去。”
李慕聞言一哽,正要拒絕,便又聽皇北天似笑非笑道,“還是慕王爺等不及想直接將人送你院子裡去?”
李慕聞言臉頓時青黑一片。
那舞女原本更鐘意於皇北天,但見皇北天一副明顯無意於她的表情,她也只能轉而更換目標。李慕她是知道,南豐國的王爺,身份倒也不比皇北天差,爲人聽坊間傳聞也要比皇北天更爲多情,因而更爲合適纔是。只是她原本擔心李慕畢竟不是景慕的人,以後若是回了南豐,自己又該怎麼辦?因而也就選擇了皇北天。可如今聽那意思,李慕似乎對她有意?那意義可就大大的不同了。
心中一番百轉千回,那舞女立時便換了一副含羞帶怯的表情由着侍女將自己扶着朝李慕走去,待走至李慕面前,她又故技重施的腳絆了自己一下,猛地便跌倒在了李慕的身上。
只是在她跌倒的頃刻,背後忽地傳來一道勁風,強行改變了她算計好的姿勢。
李慕只覺眼前突然一黑,跟着自己的臉便撞到了一團綿軟的軟-肉上。他常年遊走於花叢,幾乎是霎時便明白自己撞到了哪裡。頓時臉一黑,伸手就要將那舞女從自己身上撕下來。
卻在剛碰觸到那女子的身子時,那女子立時便若水一般癱軟至他懷裡,顫聲嬌道,“討厭,慕王爺,別摸奴家那裡,奴家怕癢。”
周遭響起一陣忍笑聲。衆人皆在心中暗想,沒想到這個南豐的王爺竟是個這麼急色之人。
李慕臉上頓時五彩紛呈的好不好看。可在他將手改放到女子身上其他地方時,女子卻伏在他懷裡一聲軟過一聲的嬌-喘着,那模樣就好似被他摸的癢的受不了一般。李慕再不敢亂動,周遭衆人卻已忍笑的滿臉通紅。
皇北天也饒有興致的看着李慕和那舞女互動,有力的手臂卻是緊緊扣在鳳凰的腰上。
“駙馬,麻煩您讓奴婢起來。”鳳凰掙扎了幾下沒掙扎開,咬牙切齒的壓着嗓音道。
皇北天卻是眼簾也未垂的淡淡道,“你自己起來便是,小小奴婢,難道還要本駙馬親手扶你起來不成?”
他說着頓了一下,續道,“扶起,夫妻,只有本駙馬的夫人才能享受本駙馬親手扶起。”
夫妻個屁!鳳凰心中狠狠啐了一口,面上卻只一片冷色道,“奴婢自然不敢勞煩駙馬,只要駙馬鬆開手臂便是。”
皇北天聞言這才低下了頭,狀似訝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這才毫無誠意道,“哦,抱歉,我忘記了。”
鳳凰牙癢,裝,你就繼續裝吧!
皇北天說完那一句果然鬆開了手,鳳凰正要從她伸手爬起身,尾椎出卻突然被大力的按了一下,幾乎是立時,一道電流自那尾椎處順着她的脊樑一路往上,頃刻便漫過她的全身。
“啊!”鳳凰短呼了一聲,便再次軟到在皇北天懷裡,這一次卻因爲全身突然的痠軟而再也爬不起身。
“怎麼這麼不小心?”皇北天一臉愛憐表情的看着懷中的鳳凰,說着一雙大手又上下於鳳凰身上游走了起來,“可有哪裡撞壞?”
他手上雖動作着,卻極爲的隱蔽,旁人若不是走到近前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在幹什麼,鳳凰也不敢伸手去拉,怕一拉便被別人發現皇北天在做什麼。她可不想自那個舞女後成爲衆人打量的第二個目標,她丟不起那個人!
不能動手便只能動口。
“奴婢很好,不敢勞煩駙馬!”鳳凰咬牙一字一字道,那氣憤的模樣似乎恨不得要將皇北天的毛手給咬斷一般。
皇北天垂眼瞧着鳳凰燒紅的眼眸,一本正經道,“還是由本駙馬親自仔細檢查一番纔好,你畢竟是跌倒在本駙馬身上,若是哪裡有個好歹,往後豈不是要賴本駙馬一輩子?本駙馬對自己的妻子可是一心一意,天地可鑑,萬不能被你這小妖精破壞了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你才小妖精,你全家都小妖精!”鳳凰脫口罵道。
心中卻是差點沒被他那不要臉的話給氣的吐血,一時之間不禁懷疑皇北天是不是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可隨即她又在心中搖頭,她對自己的化妝技術很有信心,經她的一番搗騰後估計是親媽都沒法認出來。
皇北天似乎是饒有興趣的欣賞着鳳凰五彩繽紛的小臉,“不叫小妖精叫什麼?叫小寶貝?”
寶你個大頭!鳳凰差點沒跳起來拿酒壺狠狠的砸他的腦袋,但她生生忍耐住了,只皮笑肉不笑道,“駙馬若是這般叫我,不知道您夫人知道麼?”
皇北天聽了她的話,似思考了一番,隨後點了一下頭,“唔,你說的倒是不錯,本駙馬的小寶貝是本駙馬的愛妻纔是。”說着他狀似惋惜的嘆息了一聲,“可惜本駙馬的愛妻不若你這般聽話的躺在本駙馬懷裡,乖乖讓本駙馬喊一聲小寶貝。每次本駙馬想如此喊她一聲還非得要等到上了牀後。”
鳳凰表示現在很想打人,這人還要不要臉了,竟然跟別人說這種夫妻之間的牀笫事情!
“駙馬對公主還真是情深意重呢!”鳳凰刻意加重了“情深意重”四個字。
皇北天立即認同的頷首道,“那是自然,你們這些小妖精都不若本駙馬的愛妻好。”
“既如此,不知駙馬能不能讓奴婢起來?”鳳凰陰森森道,“要不然公主看到這般情形怕是要對駙馬的話萬分質疑了呢。”
皇北天聞言表情卻是十分的無辜,“本駙馬沒有不讓你起來啊,不是你一直賴在本駙馬身上麼?本駙馬又不能扶你。”
他說着身子微微傾下,一隻擡起的修長大手將鳳凰的下頷微微擡起,冰雕玉砌一般的臉與鳳凰近距離對視,聲音略帶困惑道,“莫非是餓的沒力氣了?可要本駙馬餵你一些吃的?”
鳳凰被他這顛倒是非的話給氣的說不出話來,皇北天卻已鬆開擡起她下頷的手,伸手至一旁,拿起銀箸夾了一筷子菜便送於鳳凰嘴前,“小妖精快點吃,如此纔有力氣爬起來。”
這一幕落在衆人眼裡卻是差點驚的眼珠子都掉出來了。世人皆知戰神皇北天冷心冷清,除了近日裡傳聞對三公主寵愛有加外,向來是不近女色的。他自來景慕後,多少人明裡暗裡給他送了多少美人,他從來都未正眼瞧過一眼,如今竟對這樣一個貌不驚人如此青眼相看,由不得衆人不驚訝。
可最讓衆人驚訝的還是那個被皇北天抱在懷裡的小丫頭對於皇北天的紆尊降貴竟似並不感冒,皇北天夾了菜的銀箸在她嘴邊停了半天,她始終不肯張開口。
有些性急的賓客見此情形恨不得上前去掰開鳳凰的嘴。駙馬難得賞識,別不識好歹了好麼!
也有些賓客一直注視皇北天的面色,看那神情似乎是在等被拂逆了的皇北天大發雷霆。
可衆人以爲會大發雷霆的皇北天卻只更加俯下身。
“小妖精是要本駙馬親口來餵你麼?”皇北天湊近鳳凰似笑非笑道,“還說自己不是小妖精,竟然如此要挾本駙馬。”
他說着似乎十分苦惱的嘆了口氣,“怎麼辦?我若是親口餵你的話,本駙馬的愛妻知道了肯定是再不肯讓本駙馬近身的,可本駙馬要是不喂的話,你又一直這般賴在本駙馬身上,這可如何是好?”
鳳凰已經被氣的感覺自己要腦充血而死了。她現在真是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現在的皇北天十分的反常,反常的讓她再一次的懷疑他是不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她並不能肯定,畢竟她也不知道平日裡皇北天面對其他女子的時候也不是和麪對她時一樣。若是他沒猜出而自己卻主動爆出自己身份,那豈不是落了一個笑料在他手裡?可不爆自己的身份,自己如今不過一個小丫頭難道還扇皇北天耳刮子不成?那到時候還不是要被皇北天發現身份?
皇北天卻還在她面前絮叨,“唉,本駙馬其實是從來不接受別人要挾的,但你這小妖精似乎很懂得拿捏本駙馬的短處,也罷,本駙馬也就親口餵你一次,回頭再向凰兒負荊請罪便是,相信凰兒會體諒我的。”
“!”
鳳凰以爲皇北天只是口頭嚇唬嚇唬她,卻沒料到他真的打算用嘴喂她,她當下再顧不得置氣,忙張嘴將那銀箸夾着的菜給咬進了嘴裡。
衆人見狀這才點了點頭,這樣纔對嘛,一個小丫頭如何能抵擋駙馬的柔情攻勢?不過駙馬對那個小丫頭還真是特別啊,難道是癖好怪異?已經有人在心中考慮以後是不是也挑些模樣普通的女子送給皇北天了。
皇北天見鳳凰聽話的將那菜吃了,這才頷首道,“這樣才乖。你乖點本駙馬雖然不會對不起本駙馬的愛妻,但也會對你溫柔點的。”邊說邊當真溫柔的伸手抹了鳳凰嘴角的湯汁。
可接下來一幕卻又讓鳳凰差點沒瞪掉眼珠子。
皇北天那個流氓竟然將沾了她嘴角的湯汁的手指直接放進了嘴裡!!
“哐啷——”不知是誰因太過震驚掉了手中的酒盞。
素日表現的十分威嚴的皇北天卻狀若未見,還低頭對鳳凰要笑不笑的讚美道,“小妖精的味道不錯,本駙馬倒真有幾分心動了,可惜本駙馬實在不能對不起本駙馬的愛妻,如此也只能嘆你我有緣無分了。”
有緣無分泥煤啊!鳳凰已經在心中咆哮,這人的臉皮比萬里長城拐個彎還要厚吧?而且他雖一口一個愛妻不愛妻的,便宜卻是丁點沒少佔,可你若真要說他佔便宜,可他的言行舉止似乎又都有那麼點子道理。
這什麼妖怪啊,來道雷劈死他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