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中,鳳凰點上了幾盞夜燈,雖然不如現代的白熾燈明亮,還是把屋內照得燈火通明。
不一會兒就有兩個小丫鬟敲門而入,一人把裝着傷藥和匕首的銅盤放到屋內杏色的八仙桌上,一人則是把一盆溫水端到了她面前。
“公主,你的傷……”小丫鬟看到鳳凰並沒有留下她們的意思,擡了頭欲言又止。
“你們先下去吧,藥我會自己塗的。”鳳凰平靜地說道,她揮了揮手把小丫鬟趕了出去,掀開自己的衣袖,滿是乾涸血跡的手臂出現在眼前。
她柔嫩的雙手也各有一道割痕,顯得有些刺目。
鳳凰把銅盆中的毛巾擰得半乾,小心地擦拭着小手和臂上的血跡,卻是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緒中。
不知道這件事是那兩個女人中的哪一個乾的,又或者是合夥?她們竟然這麼恨自己,看來自己身上的毒也很有可能是她們下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她們給了自己這麼一份大禮,不回敬一下豈不是太沒有禮貌了?
燭光下,鳳凰一雙美目眨了眨,笑容裡的陰險怎麼也掩蓋不住。
皇北天一進屋中,就看到了這樣的鳳凰。那陰險的笑容,讓他心裡有些發毛,這女人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整人的餿主意!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突然一個男人冒出在眼前,鳳凰吃了一驚就要尖叫,卻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捂住了嘴。
鳳凰睜大了雙眼,想也沒想,右膝向上一頂,狠狠地撞向他的小腹!
皇北天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反應如此迅速,下手如此狠辣,頓時中招,悶哼了一聲。
皇北天心裡極度鬱悶,他是擔心她的傷勢,好心好意來看她,沒想到卻受了這樣的對待。
真是好心沒好報!
皇北天忍着痛,話語中帶上了一點幽怨的味道:“你這女人怎的如此狠毒,竟然想謀殺親夫。”
這句不過順口而出,話音剛落他就狠狠愣住,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鬆了鬆,心裡忽然一陣惡寒閃過,他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他竟然親口承認自己是她的夫君!
皇北天不由得懷疑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被狗給啃了,怎麼能說出這麼噁心的話來。
只見鳳凰也是一臉吃驚地看着他,紅潤的雙脣微張,顯然也是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皇北天的臉憋得通紅,還沒等他說出什麼解釋的話,鳳凰已經先他一步開口道:“不知道夫君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鳳凰挑了眉,挑釁地看着他。第一次開口叫一個男人“夫君”,她實在是有些不習慣,可是她知道皇北天只會比她更噁心。
果然,皇北天像被人踩了痛腳一般臉色倏地沉了下來。
“既然討厭我,爲什麼還要來找我?我不知道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些什麼,我想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如果你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我歡迎,如果你是帶着目的,那麼請不要在我面前出現,要不然我只會覺得噁心。”
鳳凰嘆了口氣,又補了一句:“你的臉皮實在是厚。”
皇北天的神色黑了又紅,一絲火光在他眼中跳躍,不知道除了怒火有沒有包含其它一些什麼。
他知道鳳凰的話沒有說錯。
他的確是帶着目的來接近她。
他的確厭惡着她!
但至少,今晚他是因爲擔憂纔來看她,雖然他自己也不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皇北天不由有些煩躁,可是他還有事情要做,不能被耽擱。
略略平靜了心神,皇北天冷冷開口:“我只是來看你死了沒有。”
“那真是對不起,我活得好好的。”鳳凰攤了攤手,語氣嘲諷,“讓你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站起身來,吹滅了幾盞燈臺,僅剩的一盞照不亮整間屋子,氣氛轉而曖昧起來。
鳳凰伸了個懶腰躺倒在牀上,“你還不走,難道是要我侍寢嗎?”
聲音曖昧,帶着幾絲戲謔。
燭光昏暗,一雙幽沉的眸子在黑夜中注視着她。
她忽然覺得有些心慌,不由暗暗後悔,若是皇北天真的留下來要她“侍寢”,她應該怎麼辦?
氣氛壓抑了半晌。
屋裡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
鳳凰猛然坐起身來,也顧不得擦藥,隨意地挽了發披了一件夜行衣急急地就追了出去。
好在她雖然心急,卻是異常小心謹慎,跟隨的距離,不遠不近!
這貨的輕功也太好了些吧。鳳凰暗暗皺眉。薰香的後遺症已經消退得差不多,她也只能勉強能跟上他的身影。
她知道她成功地激怒了他,原以爲他要收拾她一翻纔會離去,沒想到會匆匆離開。
那隻能說明他有急事。
今晚來看她是臨時決定的事情嗎?鳳凰有些摸不準皇北天的想法。
想到浴室中,他看到她受傷時溫和下來的語氣,鳳凰不由得想到,難道他是來看望她的傷勢的?
呸呸呸,怎麼可能!
鳳凰爲自己的想法感到有些可笑,不由得甩了甩頭。忽然看見皇北天躍入一旁的民宅,她一愣,屏了呼吸也悄悄翻了進去。
鳳凰藏在院中。一邊的屋子中,昏黃的燈光從紙窗透了出來,屋內隱隱有幾個人影晃動。
“你怎麼來的這麼晚?”輕柔的聲音如同柳絮一般飄過人的心頭,那麼溫柔。
這聲音卻是讓鳳凰心頭一冷。
這溫柔又帶着幾分羸弱的聲音,不是柳飄是誰!
雖然從幾個黑衣的神秘人的交談中她知道皇北天和各國的王爺聯合在了一起,但是聽說哪裡有看見衝擊大!
鳳凰心裡的繩緊緊繃了起來,她不由得朝屋子靠近了幾步,側耳傾聽裡面的談話。
“有些事情耽擱了。”皇北天的聲音也傳了出來,冷冷的不帶一絲情感:“有人想殺鳳凰,我們的動作得加快了,不然她死了我們也不好辦!”
原來是關心她死沒死!也是,她的身上可是有着他們關心的東西。
可笑自己還以爲他也許是關心她的!
鳳凰的心更冷了幾分。
“東西也不一定就在她的身上。雖然她是公主唯一的女兒,公主不一定會把東西留給她。”這一次的聲音換成了李慕。
“不留給她會留給誰?這命脈也只有她有資格繼承,不過就算她死了應該也是有機會從她身上找到線索的。”
柳飄的聲音依舊柔弱,卻帶着絲絲寒冷之意。
這個男人也不是一個好想與的角色!
屋裡的人說話聲音越來越小,隱隱只能聽到“前朝”兩個字,鳳凰皺了皺眉,忍不住又靠近了幾分。
“誰!”一聲厲喝從屋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