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身上染了寒霜,她一步步朝着道士靠近,斜睨着桌上那把桃木劍,忽然笑道:“道長,這卻是什麼意思?”
風水道士依舊一臉嚴肅。
他伸出一隻手一指鳳凰寢宮,“不知此處住了何人?”
“是我的寢宮。”
“這寢宮裡有妖孽,老道可以把這妖孽封起來,但是這寢宮得換個位置才能保證這裡面的人不受妖氣侵擾。”
“道長的意思是?”
“這寢宮要拆了重建!”
鳳凰目光一掃身旁神色各異的衆人,“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一切以公主的安危爲重!”柳飄柔弱的聲音聽不出一絲關切,倒是有絲絲冷意。
鳳凰咬了咬拇指,看向皇北天。
“當是證實了這寢宮裡確有妖孽再做打算。”皇北天說道。
妖嬈幸災樂禍:“三妹妹,怪不得你這身子這麼柔弱,還真是可怕呢。”
嫣然受到驚嚇,就要往皇北天身上倒。
皇北天推開嫣然對着道士詢問道:“你怎麼證實你說的話是真的?”
道士咳嗽了一聲,拿出一張符紙,又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盆水來,“貧道自當把那妖孽捉來讓它現出原形以證貧道所言非虛!”
鳳凰靜靜地看着道士,忽然嫣然一笑道:“道長,請。”
只見那道士把那盆水放到了寢宮的中央,並且正對着鳳凰的寢室,然後開始了讓人看不懂的捉妖儀式。
正午的太陽照射下來。
道士跳着怪異的舞蹈,一連跳了兩刻鐘,直跳得滿頭大汗。忽然,他神色一凝,大喝一聲“疾”,右手比了一個劍勢,左手一鬆,黃符飄進了水中。
過了片刻,道士把符紙從水中拿出,其上赫然現出一個血紅的鬼怪。
那妖怪張牙舞爪,好像要從符中衝出。
“啊!”嫣然受了驚嚇,後退一步,小臉煞白。
妖嬈的臉上也是帶了一絲錯愕,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看着鳳凰的臉色有些發白,“你的寢宮裡真的有妖怪!”
一時間,氣氛詭異,好像三伏天被人從頭頂倒了一盆冰水下來一般。
那道士拿着符紙,快速走到寢宮中一個早就挖好的洞前,就在他要把符紙丟進去時,就被鳳凰抓住了手腕。
鳳凰臉上的笑容很冷,很冷,看得道士臉上差點又流出兩滴冷汗:“道長,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洞是什麼時候挖的?難道你在做法事之前就知道妖怪在哪裡嗎?既如此又何必多此一舉?”
道士甩了甩手卻發現怎麼也無法甩開鳳凰的鉗制,頓時有些驚慌道:“這洞,是……是……”
“是我剛剛命人挖的。”皇北天忽然出聲道,聲音冷冽。
鳳凰凝視了皇北天半晌,忽然大笑出聲:“這就是你找來的道長?就讓我來戳穿他的戲法吧!”
鳳凰說着,搶過道士手中的那張符紙,走到做法的那盆水旁,指着它大聲道:“這是一盆鹼水,鹼水澀中帶點鹹味,你們不信可以自己嘗一下。”
她又舉起手中的符紙。
“這上面的妖怪是用薑黃畫成,遇鹼水就變成血紅色。”鳳凰說着冷冷一笑。
李慕不可置信地蹲下身子,伸手點了點水放進嘴中,臉色一變。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異。
皇北天臉色也很難看。人是他找來的,可是他也不知道這戲法中到底有什麼貓膩。
“這水的味道不能說明什麼。那把桃木劍是自己轉動的,大家都看到了。”嫣然忽然出聲道。
鳳凰又是一笑,快步朝着小橋的方向走去。
身後的人急忙跟上,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鳳凰走到木桌身前,忽然擡腳一踹,直接把桌子踹翻了過去。
桌上蓋着的黃布被掀起。
只見桌下有着一個圓形的可以轉動的鐵籠,籠子裡裝着一隻老鼠,它受到了驚嚇,正在快速奔跑着。
隨着它的奔跑桌上的桃木劍也在轉動。
原來這是一個機關。
老鼠的籠子和那桃木劍連在一起,籠子轉動,劍也跟着轉動。那把劍是用磁石包裹木片做成,在八卦盤下同樣粘一塊磁石。
那鼠事先被灌了迷湯,那道士算計好了時間在湯藥快失效的時候大喝一聲,老鼠受到驚嚇在籠中奔跑,等它跑累了,桃木劍自然就停在了那道士想要的方向上。
衆人面面相覷。
沉默中忽然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嫣然直視着鳳凰,眼帶淚光控訴着說道:“妹妹,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北天是因爲關心你才找來了一個道士,他這麼關心你,你怎麼可以當場揭穿這一切,你這不是當衆打他的臉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呢?”
鳳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眼中滿是錯愕。
真是可笑!他找了個道士來騙她,還成了她的錯了?
有這麼顛倒是非黑白的嗎?
鳳凰伸手指着嫣然,當場戳穿她,“你喜歡皇北天,自然是不要臉地向着他說話”
嫣然淚水漣漣,“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不能讓你就這麼平白污衊北天。既然如此,有件事,嫣然就不得不說了。皇上宮中有一個妃子被打入了冷宮,你是兩歲的時候才被從宮中抱出來的。這是宮中密聞,其中有何隱情,嫣然不得而知。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妹妹,這麼多年來嫣然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你怎麼能這麼……這麼不知好歹!”
嫣然眼中帶着淚光,仿若一朵嬌柔的水仙,柔弱可憐,楚楚動人。她身姿極佳,就是仙子一般的人物。
仙子又怎麼會說謊呢?
“雖說你的性子就像你的母親一樣,可是,這麼多年我一直真的是把你當妹妹看的呀。”嫣然繼續說着,她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淚光,垂下的眼簾掩住眼底的陰鷙。
她已下定決心要把鳳凰打入地獄!不讓皇北天再對她抱一絲想法!
鳳凰周身的氣流一滯,一股陰冷之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雙眸黑得不見一絲亮光。
嫣然被這樣的鳳凰嚇得脣色發青。
這具身體的孃親畢竟是生了她的人。
怎麼能讓人這樣侮辱?
鳳凰轉而看向皇北天,眼中有極亮的火光在跳躍。她勾了勾脣,朝着皇北天走了過去。
皇北天黑沉沉的眸子看着不斷走近的人。心中竟然多了一絲慌亂。
他皺了皺眉,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作什麼。
鳳凰伸手扣住皇北天的脖子向下一壓,紅潤的雙脣朝着面前那張冷着的面孔上的薄脣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