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做哥哥的好像懷疑你我的身份了,”鳳凰看着王允祈大步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道。
皇北天不答,只伸手過去扳過她的臉,“不準看別的男人看這麼入神!”
鳳凰一噎,一把打掉他的手,沒好氣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皇北天也不以爲意,只一邊繼續替鳳凰布着菜,一邊毫無所謂道,“懷疑不是更好麼?懷疑了他纔不敢再輕舉妄動。”
鳳凰看着他那臭屁的表情真的想打他的心都有了,“若真的懷疑了,回頭柳飄帶人來尋我們的時候不也容易發現不妥?”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皇北天笑了一聲,隨後在鳳凰的瞪視下,這才慢慢悠悠的開口道,“你難道沒發現一路行來我基本上都沒有讓他們刻意隱藏過行蹤麼?”
之前鳳凰沒怎麼在意,如今聽皇北天這般一說,她再細細回想起來,發現還真的是這樣。除了貼了麪皮子以外,一路上他們都是該停就停,該走就走,從來就沒有刻意繞過路,更沒有刻意趕過時間。
“看來你很有把握?”鳳凰不傻,自然看得出皇北天如此行事是因爲自信柳飄絕對不會找到他們。
皇北天揚了揚眉,有些不懷好意的笑了一下,以筷子比了比自己的脣,低聲道,“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我爲何這麼有把握。”
鳳凰臉一黑,“光天化日的,你還要不要臉!”
皇北天厚臉皮道,“你湊過來,我用身子替你擋住,沒人看得見!”
鳳凰聞言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這人說這麼流暢,顯然琢磨這事已經不是一時半會了,只是他的腦袋裡難道就不能裝點健康的東西麼?
“不用你擋!”她重重哼了一聲,“我不聽還不行麼?反正我也不是太好奇。”
“真的不好奇?”皇北天將臉朝她湊了湊,逗弄道。
鳳凰警惕的往後退了退,堅決的搖頭。
原本打算偷襲結果被發現了意圖,皇北天有些惋惜的嘆息了一聲,重新坐好,抱怨道,“凰兒,有沒有人說過你不解風情?”
鳳凰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希望誰來跟你說我不解風情?”
皇北天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歧義,乾咳了一聲,也不敢再使壞了,賠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何這麼有把握麼?我告訴你好不好?”
鳳凰佯裝出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也不說話,只是一雙丹鳳眼卻是不自禁的往皇北天身上飄過去。
皇北天瞧着有些好笑,也不戳穿,只徐徐開口解釋道,“當初我們離開莊子的時候,我將手下的人分成了五隊,每一隊都假扮成你我一行人的模樣,然後讓他們朝各個方向而去,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飄會帶人尋來,因爲他光是辨別出哪一隊是真哪一隊是假也需要不少時間,彼時我們早就到了落腳點隱居起來了。”
鳳凰聞言卻是想到一個關鍵處,“假扮成你也就罷了,你到哪兒去弄那麼多孕婦假扮成我?”
皇北天一臉無辜道,“爲什麼一定要孕婦?既然是假扮,自然只要弄個軟枕往肚子上一系也就行了。”
鳳凰,“……你不會直接讓那些影衛裝孕婦吧?”
皇北天挑了挑眉,笑了一聲,“你說呢?”
鳳凰真心的替那些影衛默哀。
因爲少了煩人的王氏兄妹的打擾,兩人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賞完了月,只可惜等來等去都沒有等來莫紫萱等人。鳳凰有些不耐煩,乾脆就和皇北天先走了。反正有影衛跟着,她也不用擔心她們的安危。
卻不曾想那幾個丫頭徹底玩瘋掉了,直到大半夜的纔回來,彼時鳳凰早就睡得人事不省了。
翌日。
鳳凰醒來的時候,皇北天連早膳都用過了。他自小習武,又于軍隊中待了許多年,生物鐘早就成了習慣,除了剛開始幾天實在太過虛弱,後頭基本都是早早起身的。
“現在還早,莫紫萱她們幾個昨兒個大半夜的纔回來,如今全部還在睡呢,你要不要也跟着再睡會?”皇北天站在牀沿,俯身看着睡眼朦朧的鳳凰,溫柔問道。
鳳凰搖了搖頭,哼哼卿卿的嘟囔道,“不睡了,天天睡那麼久都要睡傻了。”
皇北天笑了一聲,將她半抱起身,拖了個大引枕放在她背後,讓她靠着,隨後又大步出門喚人打了熱水來,親手擰了帕子替她將臉細細擦拭了。
迷迷糊糊的鳳凰始纔有些清醒過來,懶懶打了個呵欠道,“今天有什麼活動麼?”一路上的行程都是皇北天親自安排的,她只負責跟着他玩。
皇北天走到梳妝檯前拿了一把木梳,走過來將鳳凰攬進自己懷裡,一下一下的替她梳着頭髮,“今日去妙法寺,聽說那裡求願很靈的。”
鳳凰聞言卻是差點沒噴笑出聲,“你一個領兵打仗的居然還信這個?”
“以前自然是不信的,”皇北天倒也沒否認,他溫柔的撫着鳳凰如瀑的長髮,聲音繾綣的好似四月的春風一般,“只是你也知道,我以前造了太多殺孽,雖說領兵打仗的在所難免,但我總擔心會報應到你和寶寶頭上。所以只要你和寶寶好好的,我什麼都會信。”
鳳凰沒想到是因爲這個原因,不由怔了一下,隨後心中卻又好似打翻了醋罈一把,又酸又澀,“什麼報應不報應的,別胡說!”
皇北天沒有說話。
他甚少在鳳凰說話的時候不應的,如今這一沉默自然顯得有些古怪。
鳳凰疑惑的扭過頭,便見皇北天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而在他的手心,一大把脫落的青絲正安靜的躺着。
“我記得以前給你梳頭的時候,你很少掉頭髮的。”皇北天見鳳凰看過來,啞聲開口道。
鳳凰瞧着他臉上毫不掩飾的擔憂,那模樣就好似自己掉頭髮是因爲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般,不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懷孕的時候孕婦本來就掉頭髮掉的厲害,回頭等寶寶生下來自然也就好了。”說着她挑着眼角睨着皇北天,打趣道,“還是說如今我頭髮掉的厲害,變難看了,所以你嫌棄我了?”
皇北天心中本還傷感,聞言又是好笑又是好氣,狠狠瞪鳳凰一眼,“瞎說什麼呢!你頭髮掉這麼厲害,我心疼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呢?”
鳳凰嘿嘿一笑,“這還差不多。”
因爲懷孕要適當的多走走,如此有助於以後生產,因而洗漱完畢後鳳凰也沒窩在房裡,而是在皇北天的攙扶下,下樓去用早膳。許是昨夜很多人都玩到了大半夜,今兒個早上起來用膳的人寥寥無幾。
鳳凰樂的沒人圍觀她和皇北天,歡歡喜喜的用完早膳後,便藉着消食又出門溜達了一圈。等到回來後,莫紫萱幾人始才哈欠連天的從樓上下來。
“早啊!”莫紫萱朝鳳凰揮了揮爪子。
鳳凰給自己和皇北天分別倒了一杯水,擡眸看着莫紫萱幾乎要黏到一塊的眼皮子,謔笑道,“可不是早,我這都轉了一圈,回來用午膳了。”
莫紫萱理虧,也不接她這話茬,只懶洋洋的問道,“今天我們去哪兒玩啊?”
鳳凰早上聽皇北天說了一耳朵,就記得是個寺廟,至於到底叫什麼,一時間卻是想不起來了,只能扭頭去看皇北天。
“妙法寺,”皇北天答道,隨後有些無奈的睇着鳳凰,“早上不是跟你說過了麼?”
鳳凰一臉無辜的笑了一聲。
莫紫萱卻是嬉皮笑臉的指着鳳凰嘖嘖兩聲,“你看看你現在這記性,要是沒他在,你估計分分鐘就被人拐賣了吧?”
鳳凰瞪她一眼,正要說話,青玉卻是突然湊上臉來,“妙法寺?是那個求籤許願都十分靈驗的妙法寺麼?”
莫紫萱聞言摸着下巴沉吟道,“這妙法寺我以前也有所耳聞,是供奉觀世音菩薩的,傳說當年有一雲遊僧人在年老之際想要尋一個地方建立寺廟傳授經文,可找來找去卻始終找不着地方。後來他做了一個夢,夢境指引他去了一座深山,他發現那深山裡不僅有塊風水寶地,還有一棵千年的白檀香木。”
“他大喜之下便決定在那個地方建立寺廟,而那棵白檀香木他則想雕刻成佛像來供奉。因爲在夢境中是受菩薩指引,他便將那白檀香木雕刻成了觀世音菩薩。而觀世音本就是亦男亦女的菩薩,所以他雕刻成陰陽兩面的觀世音,陰面乃女版,而陽面的則是男版。每年的上半年供奉陽面,下半年則供奉陰面,據說若是一年能同時祭祀陰陽兩面,就可保家宅平安,諸事順遂,萬事如意。”
鳳凰突然想到了一點,“現在是六月份,那豈不是說那尊觀世音就要從陽面轉到陰面了?那我們現在去說不定就能同時祭祀兩次了!”
“今天的反應倒是挺快,”皇北天聞言打趣了一句,隨後卻是搖頭道,“我們來晚了,在我們進城前三日,觀世音已經轉到了陰面。”
鳳凰面上難掩失望。
皇北天自然不希望她因爲這麼一點小事不開心,開口安慰道,“你昨天不還說心誠則靈麼?只要我們誠心祈願,哪怕沒有祭祀到兩次,也一定會受到菩薩保佑的。”
鳳凰想想也是,便也就丟開不想了。
因爲去完妙法寺之後他們就要直接離開了,用完膳後,青玉香兒小鈴鐺便去收拾東西,影衛則負責結賬什麼的。鳳凰三人身爲主子自然不需要操心這些,便坐在大堂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