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也深了,朕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皇帝一時之間彷彿蒼老了許多,他聲音在靜謐的夜間顯得微弱,忠許扶着人從階上下來,路過三人之間時皇帝的腳步卻忽的頓住。
“你,可是會些功夫?”溫和的語句從頭頂上落下,即一一心下不解
南宮勳曾戍守邊關的,當然會功夫,這皇帝難不成是被氣傻了。
“即大人,即大人?”
“啊?”即一一茫然的看向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忠許,眼珠一轉,卻看到他身前的皇帝原是對着自己說話的。
“陛下,”她急着應了句聲,朝着皇帝這側又挪了挪膝蓋,纔想起來問她的話,“回陛下,臣,自幼雙親失喪,摸爬滾打的就學了些三腳貓功夫。”
“好啊,學得好。”皇帝和緩一笑,語氣竟是有些安慰,即一一低着頭,看不清眼前帝王的神色,“女子學些自保的功夫,出門在外方能保護好自己。”
“也幸得你會些功夫,今日在林府纔沒有受驚。”
“是,所幸今日臣未在林府嚇的不成樣子,沒給侯爺與殿下拖後腿。”即一一順着皇帝的意思接話,頭低的更低了,“微臣日後定當精進武功,竭力爲陛下排憂解難。”
“尚醫監查案有功,賞吧。”皇帝扔下一句話,負手往殿外走去。他身後的忠許笑眯眯的朝即一一賀了一聲,“恭喜即大人了。”人,微微佝僂着身子小跑往前追去。
“還好我馬屁拍的好。”即一一長舒了一口氣,微歪着脖子看向皇帝離開的背影,眉眼笑意難掩。身側,一股茶香的氣息不經意湊了過來。
“你若是多進幾次宮,府裡的賞賜怕是要專門建個庫房存着了。”沈硯安正身對向她,單手捏起那細軟的小手輕輕搓捻着,脣角含笑,恰含了幾分挑逗的意思。
即一一凝着他不懷好意的目光,輕笑了聲,小手輕易把人推開,“陛下賞賜的值錢玩意兒,侯爺可別想打他們的主意。”
“小財迷。”
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下她的額頭,難得的沒有用力,“放心,我不搶你的。”他盯着那一雙念着財物而炯炯的眼眸,如墨深沉的雙眼悄然化成了一灘水。
“我只搶你。”調戲的話語坦蕩蕩的落下來,惹得即一一耳根一紅,她眉頭一蹙,壓住輕微上揚的嘴角,這人,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這麼不知分寸的。
“咳咳!”
一道不太自然的清咳聲攪亂了微涼月色裡的幾抹緋紅,南宮勳負手走到兩人身前,語氣微亂,“二位,天就快亮了,咱們還是抓緊出宮吧。”
“咳,”即一一瞥了身側人一眼,衝着南宮勳說道,“殿下,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想去一趟太醫院。”
“即姑娘可是有什麼要事,需要我們幫你嗎?”
她搖了搖頭,解釋道,“林昌之案解決,阮鳴也已經遭到了報應。我留在太醫院也只能聽些風言風語,不能治病救人留着也挺沒意思的。就打算先將東西收拾收拾挪出來,日後就不必日日去報到了。“
“今日既然已經進宮,就不多走一趟了,所幸現在就去將東西收拾回去。”
“既是收拾東西那我得陪你去,”沈硯安湊在她身邊,頗爲正經道,“你那麼多東西,一個人怎麼搬的完?”
“既是如此,我就不叨擾二位了。”
南宮勳向二人頷首,“先行告辭。”
“殿下慢走。”
即一一走在宮道上,睨着身旁人上下打量,沈硯安到底是如何突然做到如此厚顏無恥的呢?
“與我糾纏了一夜,一一可還是沒看夠?”
“什麼虎狼之言!”即一一忙忙捂住他的嘴,扯着嘴角看向路過的一列侍女。別說地洞了,現在若是給她個狗洞她也鑽。
身後輕笑着的議論聲響起,即一一怒怨的瞪向身側人,“你!”突然,一溼潤的柔軟劃過她的掌心,即一一登時將手抽回來,桃花雙眸怔的更圓了。
“流……氓。”清亮的聲音忽然放低,尾音纏繞在眼前忽然放大的面孔之前,即一一抵着背後他掌心溫暖的手,默默將眼睛垂了下去。
“大庭廣衆之下,你做什麼呢?”
沈硯安輕聲低笑着,低頭探尋着那低垂的雙眸,她躲的越往後,他便靠的越靠前,像是一場停不下來的追逐遊戲,直到即一一再退無可退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沈硯安!”
“我不想成爲明日京業城的談資。”
即一一沉沉低喝一聲,執拗的目光盯上那不安分的眼睛,眼前人立時聽話的停下動作,溫熱的手攀上她的掌心,“太醫院就在前面,那兒沒人。”
沈硯安開懷一笑,拉起即一一大步往太醫院奔去。
昏暗的房間裡,混着藥草的清香,窗外斜斜打進來的一束光影,輕落在兩人鼻尖,像是沈硯安此刻的動作一樣溫柔。
封閉的環境裡,即一一再沒了逃脫的理由,她一步一退,緩緩被沈硯安輕柔的攏在懷裡,兩人腳步微頓靠在了桌案上。“生氣了?”
見人不語,沈硯安低聲哄着她,“一一,我想你。“
“油嘴滑舌……唔”
又來這一招,即一一掙扎了一番,腰間的手反而攬的更緊,溫熱的掌心又隱隱傳來一股暖流,他又在給自己輸內力。即一一動作頓住,沈硯安趁機封住她的脣,齒間溫柔的肆虐,探入,交融。
“裡面有人嗎?”
突然傳來的女子聲音讓即一一迷離的雙眸霎時清醒,沈硯安像是知道她什麼意思似的,動作緩緩放慢,與這脣間的溫熱有些難捨難分。
“喂,裡面有人嗎?沒人我進去了?”
外頭女子像是要闖進來,沈硯安卻遲遲流連在她脣邊,即一一錘了他一拳,這人總算是停下了動作。
“你還不放開,”她盯着牢牢鎖住自己的這雙大手,“等着別人進來捉姦嗎?”
她沒個好語氣,沈硯安卻不禁被逗笑,鮮紅的雙脣復又輕輕印上眼前的溫軟,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後,他鬆開了手,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