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徐姨娘對趙玉真很滿意。
“……雖有些嬌慣,卻知輕重進退,大方端莊,心也正,就她吧!”徐姨娘說的一臉的笑容,“回去,我就去請求夫人爲三郎提親去。”
邱晨鬆了口氣,笑着道:“那我就提前恭喜姨娘,恭喜四妹妹了。”
徐姨娘和宜衡落在最後,送走了兩人,邱晨轉回沐恩院梳洗,換去見客的衣裳,只穿了一件素繭綢的七分闊袖寬腰的夾衫,一條長及腳踝的玉色松花袷褲,赤着腳穿了一雙半軟底的繡花鞋,從淨房裡出來。
端着一杯茶喝着,一邊在屋子裡緩緩走動着。雖然有些疲憊,卻因爲過了午睡時間,反而沒了睏意,只覺得渾身酸酸的,她希望活動活動能讓這股酸澀感緩解一下。
秦錚抱了昀哥兒進來,昀哥兒睡得像小豬一樣,趴在秦錚的肩頭。
“睡了?”邱晨悄聲問。
秦錚點點頭,抱着昀哥兒進了西屋,放到榻上,奶孃和丫頭們洗了溫熱的帕子過來,給哥兒擦了手臉和小腳丫,邱晨扯了薄被給他蓋上,小東西玩的太興奮累壞了,這麼折騰着也只是動了動,翻個身又呼呼大睡了。
俯身親了親小東西的臉頰,邱晨由着秦錚扶着她站起來,由着秦錚半擁半抱地將她帶回東屋去了。
進了東屋,秦錚直接將她抱起來放到牀上,替她脫了繡花鞋,拉了被子給她蓋上。
邱晨看着秦錚鬢角細微的汗珠,提醒道:“你還要洗漱更衣了……”
秦錚按住她的肩頭,低聲道:“我自己來就好,你躺下歇會兒!”
邱晨也不勉強,放鬆自己,擁着被子躺好,目光追隨着丈夫站直身子,轉身走進淨室……那高大修長魁偉卻不誇張的身形、矯健的動作,無不隱隱彰顯着力量和健康的美……不說地位成就,單單這顏值這身形這……雙有力的大長腿,也值得無數女生高聲尖叫了!
腦海中突然出現現代女人消費男明星時種種誇張的歡呼和尖叫場面,若是將秦錚代入……噗……邱晨被自己想象的畫面給惹得笑噴了。可是她卻不敢出聲,拉起被子將自己藏進去,無聲地大笑着,一邊用力地揮動着手腳……
聽到淨室門響,正做張牙舞爪狀的邱晨猛地一僵,隨即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將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伸手揉着突然停頓有些抽筋的腿,呲牙咧嘴地翻身……
忽,頭上的被子被掀開來,秦錚關切的臉出現在邱晨的視線裡:“怎麼了?”
邱晨躲避這眼睛,根本不敢看秦錚,就怕自己再爆笑起來,用力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我的腿有點兒抽筋。”
上一次懷昀哥兒的時候,秦錚是陪着到八個月才離開的,知道妊娠中後期會出現腿抽筋的狀況,一見妻子的表情和動作,就信以爲真了,連忙坐在牀上,將手伸進被子把妻子的腿撈過來放在自己腿上,開始力度適中的揉捏——隔了一年多將近兩年,秦錚的動作有些生疏,邱晨輕輕吸了口氣,秦錚歉然地看了邱晨一眼,手下放輕了力度……
看着專注給自己捏着腿的男人,一臉的關切緊張,邱晨心裡溫暖柔軟的一塌糊塗的同時,也難免有些心生歉疚,略停了片刻,就連忙開口道:“好了……嗯,好多了!”
秦錚擡眼看過來,見妻子神色平靜放鬆了,也就將妻子的腿重新放回被子裡,然後脫掉鞋子上牀,伸手將妻子攬在懷裡,另一隻手自然地伸下去,輕輕地順撫着妻子的腿,想着進一步讓妻子舒緩放鬆一些。
‘我邱晨何德何等能夠得了這等出色的男人……’邱晨往秦錚懷裡擠了擠,尋了個最舒適的位置躺好,閉上眼睛,埋在秦錚懷裡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一定是上輩子付出太多沒有收穫,這輩子給我的補償,一定是!”
這麼想着,邱晨臉上的笑意中又加深了幾分,眉眼彎彎地,美滋兒滋兒地窩在秦錚的懷裡睡着了。
聽着懷裡的氣息平穩下來,漸漸勻細綿長起來,秦錚輕手輕腳地往後撤了撤身體,扶着妻子的肩頭,低頭看過去,就見妻子已經睡熟了,臉頰仍舊清瘦,氣色卻好了許多,這會兒睡熟了,兩頰染了層粉紅,嘴角微微彎着,連眼角眉梢似乎都還掛着些笑意……
“什麼事兒這麼歡喜?還偷偷地不肯讓他知道?”秦錚將妻子的身體放平,拉好被子,一邊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一邊尋思。
他從小練武,耳力比之一般人好上不止一層,雖然剛纔邱晨自覺是無聲的笑,奈何興奮起來手舞足蹈張牙舞爪的,怎麼可能沒有動靜,秦錚在淨房裡也隱隱聽到了,出來聽她說什麼抽筋,他有一度也懷疑自己聽到的就是妻子抽筋的反應,可這會兒,看她臉上的笑容……還有隱隱的得意,他就知道,必定另有隱情了!
心裡疑惑好奇着,但更多地是看着妻子歡喜放鬆而愉悅的心情,秦錚用手指輕輕地碰了碰妻子的鼻尖兒,勾勾脣露出一抹笑容,伸手將妻子攬在懷裡,妻子感受到他的擁抱立刻靠攏過來,依偎進他的懷抱蹭了蹭,似乎尋找好了舒適的位置,然後酣然睡去……這一系列再自然不過的動作,充滿了信任和依賴,讓秦錚真正滿心地柔軟溫暖起來。沒有張開眼睛,脣角卻又禁不住勾起一個弧度,漸漸地安心地睡了過去。
徐姨娘的動作很迅速,隔了兩日,樑國公府的大管家就尋了官媒,往吏部郎中趙長勳家提親,替三少爺秦遙求娶趙郎中的嫡長女趙玉真。
樑國公秦修儀身爲禮部尚書,又位列國公,雖然是爲庶子求娶,這位庶子的品性也是個好的,溫文爾雅、人品出衆不說,還沒有一般勳貴子弟的種種紈絝習氣,不久前更是參加了擢拔考試,進了戶部,授了九品官銜,品階不高,卻油水豐厚……這種種的條件,趙家自然沒有話說,當即就應了婚事,雙方交換了生辰八字。
趙玉真的生辰八字拿回來之後,徐姨娘隨即去了寶光寺和鐵檻寺,給趙玉真和秦遙合了八字,不但合出個天作之合來,還合着夫妻諧和、子嗣昌盛,更是皆大歡喜。
接下來,這婚事就算說定了,採納問吉種種禮儀程序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邱晨徹底撂開了手,安心將養生息。
隨着天氣一天天熱起來,她的肚子也漸漸凸了出來,之前是吃什麼吐什麼,這會兒恢復了食慾,吃的也不算少了,卻仍舊不見長肉,只有肚子似乎是見風長一般,還不到五個月已經很是笨重,較之昀哥兒那會兒大了不少。
這邊邱晨自己有些懷疑卻完全沒有解惑途徑,讓穆老頭兒和太醫們診脈,都說胎氣平穩,身體康健,沒什麼不對之處。至於肚子大,也有坐胎偏前偏後的,坐胎在前頭的,自然肚子看着就吐出一些……
對於這樣的說辭,邱晨將信將疑,卻也毫無辦法。只按照自己知道的將養方法小心將養着,每日早晚涼爽之時,都要散步鍛鍊,希望自己的身體強健些、結實些,抵抗力強一些,到了生產之時,最起碼不會因爲自己力竭出現意外。
五月過去,六月也一眨眼過去了大半,最熱的天氣眼瞅着就要過去,長夏時分,卻到了溼氣最重的季節,雨水多起來,天氣悶熱悶熱的,讓人喘不上氣來。平常人尚且難過,邱晨這懷胎將近六個月的,更是坐臥難安,悶熱難當。
爲了舒適些,秦錚帶着邱晨搬到了玉蘭閣居住——自從邱晨懷了孕,後園子的改造工程就暫時停止了。家有孕婦不宜動土。——開始拆除的幾處乾脆暫時平整了,種上一些薄荷、紫蘇、茉莉、梔子之類的花卉,增加一片風景的同時,這些植物或葉片或花朵芳香,讓後園子不但景色宜人,連空氣都清香怡人起來。
玉蘭閣緊鄰的紫藤軒和榴花館都沒有動,榴花館後邊原來的兩個院落,一個浣碧苑、一個珍瓏館都被拆了,如今種上了香草花卉,隔着玉蘭閣不遠不近,清晨傍晚,淡淡幽香隨着微風徐徐襲來,令人心曠神怡。
玉蘭閣規格不大,搬進後園子之後,孩子們就不再跟着兩人居住,阿福和致賢致德哥三個住了紫藤軒,阿滿和昀哥兒住了榴花館。俊文俊書和林旭幾個也搬到了後園子居住,不過去了西路,三個人分別佔了兩個臨水的小院子,一個竹影居,一個荷花浦。
天氣悶熱,搬到這玉蘭閣之後,邱晨好過了許多,每天都坐船到碧波閣或者就在玉蘭閣後的臨水曲橋亭子裡消暑,看湖裡的蓮荷菱花繁茂一片。起了興致,就打發人下水撿一籃子菱角或者挖幾段嫩藕上來做點心。
秦錚一直未恢復差事,他也沒有什麼情緒,每日全副心神地陪着妻子,捎帶着照看着昀哥兒……邱晨的肚子瘋長着,不但腿抽筋出現了,還很嚴重很頻繁,肚子擠得胃也常常嘈雜反酸,幾乎吃不下東西,吃一點就漲得不行了。她沒辦法只能不斷地吃,從一天的三頓飯逐漸加到五頓、七頓……空裡還不停地吃點兒熱量高營養高的奶片、濃果汁之類,來保證營養的充足。
這一日,邱晨靠在玉蘭閣臨窗的榻上睡着了。秦錚緩緩地將手臂從妻子頸下拿出來,拉了拉薄被給妻子蓋好,這才起身穿鞋,披了一件道袍下了玉蘭閣。
玉蘭閣下臨水的露臺上,穆老頭兒不知何時來了,就坐在陰涼裡的搖椅上愜意地晃盪着,合着眼睛也不知睡着了還是醒的。
秦錚腳步輕俏地走過來,在穆老頭旁邊的搖椅上落座。
兩個人誰也沒開口,秦錚並沒有搖動椅子,只是安靜地坐着,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心裡卻煩躁着憂心忡忡。妻子那大的嚇人的肚子彷彿就一直在眼前,讓他呼吸都覺得不能暢快輕鬆。
好一會兒,穆老頭兒悠悠地嘆了口氣:“你也不要太擔心,那丫頭雖說看着瘦弱,但這幾年來也不是白調理的,之前那些虛損基本都補了回來,身子底子也算是不錯了。再者,她的心境極好,大氣沉穩,即使如此,也能堅持着每天走動……你看着些,她這一回不是一胎,基本不會因爲胎兒過大難產的,走動適當就好……肚子再大些就不宜運動了,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才行,雙胎最容易早產了……”
不是第一回做爹了,秦錚對女人懷孕生產瞭解了不少。特別是這一次妻子有孕之後,他恰停了差使,不用上朝不用應酬,幾乎全部精力都在妻子身上……又有穆老頭兒在身邊隨時解惑,還有太醫院的太醫每隔五天就要過來請平安脈……他也主動地查找一些婦科產科相關的醫書看……種種積累之下,他如今雖然仍舊不能看病診治,卻對醫術醫理了解的頗多,穆老頭兒一說,他就明白了。
早產可以說也是僅次於難產的一種危險情況,不但早產的孩子不易存活,孕婦也常常會因爲早產引發大出血或者其他疾病,從而產生性命之憂。
他臉色白成一片,靜默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會盡力照應……還請先生多受累了!”
穆老頭兒看着他,不再說話,只毫不遲疑地點頭應下。
進了七月,邱晨掰着指頭盼着立了秋,天氣雖然還熱,早晚的的悶熱卻似乎減輕了許多。她已經妊娠六個半月,看肚子大的簡直跟八個月似的……
自從五月裡招呼人在靖北侯府裡賞湖之後,她已經快兩個月沒參加社交活動了,常佳儀比她的月份還大,真正八個月了,自然也不敢出門了。倒是宋兮兒和王靜姝邀約着來過兩次看她,看到她的肚子也都一臉驚嚇……若是胖大的女人懷孕肚子大些還不顯,邱晨雖然個子不算矮,卻一直纖細偏於清瘦的,這會兒整個人都沒見胖,就突兀地挺着一個大肚子……從後邊看,邱晨的腰身挺直,幾乎看不出懷孕來,一轉過身來,那大的離譜的肚子就突兀地現出來……宋兮兒幾次忍不住想要問,要不要用手捧着些,看着那肚子會走着走着掉下來一樣……實在是太突兀了!
中元節前,邱晨跟秦錚說了一聲,將仁和堂裡實習了大半年的四個丫頭帶進靖北侯府。
如今的仁和堂,經過兩年多的發展,已經成了蜚聲京城內外的外科翹楚,不說一般的外傷瘡瘍,就是一直被視爲絕症的腸癰(闌尾炎),仁和堂也基本能夠包治。這幾個女孩子在仁和堂大半年時間,雖然沒有給人做過剖腹產手術,卻親歷過不止一次的腸癰手術、外傷手術,對於動刀子和血肉模糊已經有了很強大的適應力,能夠很鎮定淡然地面對了。這期間,邱晨又安排人幾次尋找來狗、豬等做試驗品,給她們練習接生、剖腹生,漸漸地也有了些經驗。之後,又跟着京城裡最好的兩個穩婆接生,積累了不少給人接生的經驗……
傳統的穩婆大都不識字,接生技術是口口相傳的,只能憑藉經驗接生,不會把脈,不會聽胎心,更不會孕期的胎位調整等等……
邱晨在懷昀哥兒的時候,就從腦子深處把她瞭解的孕產知識挖出來,蒐羅乾淨,然後整理寫成了一篇婦產概要,雖然瞭解的不多,但許多理念和知識已經比這個時代先進許多了。
她懷孕六個月了,又這般異常的明顯,雖然穆老頭兒和太醫們都說很好,很正常,胎位正、胎氣穩……反正沒什麼不正常的,可邱晨自己卻明白,她這一次的情況必定不同於昀哥兒那次。
不說她大的出奇的肚子和完全不同的感受,就看秦錚幾乎黏到她身上,平常裡表情平靜淡然,卻在她突然回頭時,每每看到他看着她的眼睛中濃濃的擔憂……還有,秦錚瘦了,在家裡住着,不出徵,甚至不用上朝,秦錚不說長肉反而瘦了,而且還呈現越來越瘦的趨勢,就很不對了。
她把四個丫頭召進府來,這四個是學的最好的,邱晨沒跟秦錚說明她們的來歷,只說是買了四個丫頭……當然,邱晨其實也明白,秦錚不把這四個人的祖宗八代查清楚,確定無害,絕對不會讓她們到自己身邊來伺候。
把這四個丫頭召進來,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實在不行,就讓她們給她剖腹取子……至少,保住孩子!
一直以來,很努力很認真地活着的邱晨,哪怕是被突然拋到這麼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也從沒有放棄的她,這一回真的可能面對死亡了,卻沒有多少害怕。
她的心情還算平靜,唯一的就是有些不捨。不捨幾個孩子,不捨安陽的一家人,還不捨這個對自己有情有義的男人。
不過,邱晨做了最壞的打算,卻也只是打算準備,不到最後一息,她是不會放棄的。
肚子裡胎動越來越明顯了,加上巨大的肚子壓迫着,讓她很難睡得香甜了,經常剛睡下就被踢醒了,或者被悶得醒過來……沒辦法,她就側着睡,將肚子一側放上個柔軟的絲綿扁枕頭,來支撐肚子的重量,這樣總算稍稍好了一些。
難得睡了一個午覺起來,邱晨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身邊,另外半邊牀空空如也……邱晨眨眨眼睛,看着天青色的紗帳頂棚微微吐出一口氣來。秦錚比她還累……她有他可以依賴,反正很多事不知道,索性拋開去不理會,他卻不行,除了身體上的負擔沒辦法替她承擔,其他的幾乎全部替她擔負了起來……
好歹,她有最後最壞的剖腹打算,而且也相信,只要操作得當、處理及時,剖腹生產並不比自然產危險,甚至還更安全,可秦錚不知道……在這個幾乎沒有外科手術的時代,剖腹無疑跟死亡是劃等號的。
他不瞭解她的打算,看着她的大肚子無計可施會很恐慌;瞭解了她的打算……只怕更害怕更恐慌!
也難怪,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焦慮,人也越來越瘦了。
艱難而緩慢地撐着身子坐起來,承影和含光聽到聲音已經快步上前來,承影挑起紗簾,含光就遞上來一杯溫熱的剛剛合口的蓮子茶,詢笑道:“夫人這一覺睡得安寧,足睡了半個時辰了。”
邱晨一口喝乾了杯中茶,將茶杯遞回去,一邊由着含光拿帕子給自己擦了脣角,這才挪着下牀。
因爲不用出門,她已經不穿長裙了,做了寬大的細棉布揹帶褲,這樣,行走時,也能減輕些巨大的肚子的重力,從而讓她活動的輕鬆一些。
含光承影一人一邊扶着邱晨穿鞋下了牀,邱晨鬆開兩個人的扶持,一手扶着肚子,一手託着腰,腳步蹣跚地往淨房裡走。
片刻後,洗漱完畢,她從淨房裡出來,秦錚已經回來了,昀哥兒也過來了,正坐在榻上擺弄着兩個大蓮蓬!
“怎麼樣?這一覺睡得好?”秦錚看到妻子起身迎上來。
邱晨伸出手讓他扶着,放鬆地將部分重量依靠到丈夫身上,慢慢地走到榻邊坐下,看着丈夫道:“嗯,這一覺睡得安穩,睡了半個時辰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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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秦錚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來,就在妻子對面坐了,昀哥兒這會兒已經一撅屁股爬起來,舉着手裡的蓮蓬走過來:“孃親,看看,爹爹給兒子摘的蓮蓬!”
這一胎懷的很辛苦,邱晨越來越自顧不暇了,陪着昀哥兒的精力越來越說,不知什麼時候,兒子說話溜了許多,走路也不再歪歪斜斜了,小腿雖然短,卻一步一步穩穩當當了。
邱晨今兒午睡休息的好,精神頭也足,看到兒子紅撲撲的笑臉,更是歡喜,伸手握住昀哥兒的手,拉着小東西在自己腿邊坐了,接過他遞上來的蓮蓬笑道:“真是快,蓮蓬都誠實了……”
“嗯,到了秋日,萬物成熟……”秦錚說着話,掌心朝上伸過來,“給你!”
邱晨很自然地伸手將他託在掌心的蓮子接過來,先塞了一顆進昀哥兒的小嘴,又放進自己嘴裡一顆,蓮子嫩嫩的,清脆甘甜,清香沁人。
吃着蓮子,邱晨也有了興致:“今兒初六,明兒初七……七月七,七夕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