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戰凜與鬱梓先送回別墅後,獵非又將陸影送回了家。
“謝、謝,拜拜。”陸影下了車,回頭對獵非傻笑着擺了擺手後轉頭就直直撞到了路燈柱上,獵非打開車門將倒在地上的人扶起來,略顯無奈地問道:“沒事吧?”
陸影睜開朦朧的雙眼,似乎看到獵非擔心的眼神,輕輕搖頭,“沒事,獵非...你對我這麼好,是因爲可憐我嗎?”
陸影似乎有些暈乎了,竟然不自覺地問起了心底一直很在意的話,獵非會對他這麼好,是因爲可憐他嗎?如果不是的話,又是因爲什麼呢?
獵非將陸影扛在了肩膀上,將車鎖了,高大的身影鑽進了老舊的樓梯口。
從陸影的口袋裡摸出了鑰匙開了門,獵非將陸影放到了沙發上,纔想起還沒回答他的話,“不是,我沒空去可憐別人。”
“喔~”陸影轉過身,側躺在沙發上,似懂非懂地睡着了。
獵非將人搬到了牀上蓋好被子準備離開,卻忽然想起姚撒今天的話,回頭望了陸影一眼,其實他挺在意的吧?之前的被玩弄……只是隱藏得很好。
獵非心裡突然很複雜,他的世界是單一且空白的,一直以來習慣聽從戰凜的命令,心裡從來沒有存在過任何人。
獵非在牀邊坐下,低頭掙扎了許久,嘴脣終於碰到了陸影淡淡的眉梢,而後又似乎覺得不夠,轉移到了他的脣上。
汽車極速行駛在寬闊的大馬路上,獵非撫着自己的嘴脣,嚴肅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因爲戰凜在嘉樂大飯店的“高調”舉動,有些同事不免亂嚼舌根,尤其是有些人格外歧視同性戀,更是出口一句噁心閉口一句變態,對此鬱梓不予追究和理會,反正那些人也只敢背地裡說說。
即使怎麼被同事疏遠,在律師事務所裡也沒人敢對鬱梓指手畫腳或者說什麼過分的話,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戰凜來頭不小,而且對鬱梓可寵了,誰敢沒事招惹鬱梓呢。
鬱梓其實從讀書時候開始就因爲性格孤僻高冷而不太合羣,所以這些事情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起碼黎湘和田想華還是跟他相處得不錯,況且還有陸影在呢。
鬱梓不是貪心的人,懂自己相信自己的人,一兩個足矣。
真正影響鬱梓心情的是連續五天鬱梓都接到匿名的郵件還有電話,不是口頭威脅他的人身安全就是出言侮辱,原本不把這當一回事的鬱梓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撥了個電話給助理陸影,鬱梓煩躁地道:“有電話先過濾一下,不要緊的統統不要轉進來,跟最近案子無關的人也不要帶進我辦公室。”
“是,可是鬱律師,剛剛那個電話是直接打到你座機上的,有什麼問題嗎?”陸影關心地問道。
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不妥,鬱梓並沒有直接回答,“沒事。”
掛掉電話後鬱梓一把將電話線拔掉了,到底是誰?
從事律師工作的這幾年,幫助一些人自然就意味着得罪一些人,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鬱梓也從沒在意,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收到這些匿名恐嚇信了,一般就是來個兩三次,卻從沒像這一次這樣的。
郵件、座機電話、手機號碼、包裹、信封……
鬱梓將今天剛簽收的包裹盡數扔進了垃圾桶,起身到洗手間去洗個臉。
紅色的字跡出現在鏡子上,一個接連着一個,紅得妖嬈恐怖、紅得令人毛骨悚然,鬱梓瞳孔變大,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鏡子上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極力保持鎮定,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再擡頭的時候似乎又看到了鏡子上的紅色字跡!
進律師這行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鬱梓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詭異的事情,他打的官司向來問心無愧,到底是什麼人要如此捉弄他?
“哎!鬱律師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陸影驚訝地張大嘴巴,指了指鏡子上的紅字。
鬱梓定睛一看,原來不是自己的錯覺,鏡子上是真的有字!
鬱梓有些頭疼,陸影湊上去看了看,“似乎是用女士的口紅塗上去的,整幢律師樓也沒幾個女性,難道是暗戀你的人嗎?”
“內容是詛咒我,不是喜歡我,匿名恐嚇,看來是不知道真得罪哪一路神仙了!”鬱梓從旁邊拿過抹布將鏡子上的紅色字跡抹掉,有個人陪自己說說話心情似乎好點了。
陸影仔細想了想,“雖然現在還只是書面恐嚇,但那個人會不會有實際行動啊?不然你這幾天先別上班了,或
金牌女影衛帖吧
者告訴凜爺?”
鬱梓瞪了陸影一眼,“不準告訴他,我最近很忙,有幾個案子堆着呢,不上班你能解決?”
陸影慚愧地低下頭,“我不能……”
鬱梓點頭,“沒事的,以前我也收過這些匿名恐嚇信,大多是開開玩笑,他們不敢來真的,回去工作吧。”
“好。”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回辦公室。
經過大廳的時候,懸掛電視正好在播放一則新聞,似乎是有一個犯人從x市的監獄逃了出來,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捕。
當看到犯人的照片出現在電視上的時候,有些記憶從腦海裡漸漸清晰,那個犯人的臉慢慢地與之前在x市因爲鬱梓打贏官司而被判入獄五年的當事人重合在一起……
他逃獄了……那麼,這些恐嚇難道是他弄的?
鬱梓攥緊了拳頭,當年在法庭上那個當事人就曾經出言恐嚇過他,說出獄後一定要給他好看。
“鬱律師?你辦公室電話好像響了。”陸影見鬱梓額頭似乎冒出了冷汗,“辦公室裡有空調,外面太熱,你進去吧。”
鬱梓心不在焉地點頭,“好。”
回到辦公室的鬱梓有些心神不寧,當年在x市的第一件案子對於鬱梓來說意義非同尋常。
作爲第一次出庭又沒有名氣的律師,漂亮的第一仗讓鬱梓在律師界一炮打響,那件案子鬱梓十分認真,熬了好幾晚的夜,鬱梓無愧於心,敗訴的那個當事人的確是落到應有的下場。
但那個人聽到法官的判決後就一直很激動,多次揚言要鬱梓好看,現在鬱梓已經從x市來到s市了,沒想到他居然還不死心。
不太淡定地喝了一口水,鬱梓突然彎下了腰,太過緊張胃部就不舒服的症狀又出現了,鬱梓纖細的手指抓着桌面,隱隱現出細細的青筋。
但很快他又鎮定了下來,沒事的,他當律師只是因爲幫助一些人,爲了法律上的公平,如果因爲這樣的公平要遭受一部分人的唾罵甚至報復,那就儘管來吧,他不怕!
今天鬱梓加班加到很晚,戰凜也因爲去了炎冷家裡一趟直到七點鐘纔到達鬱梓的樓下,鍍金的手機響了幾聲,鬱梓接起:“好,我就下來。”
戰凜在樓下的布加迪威龍裡抽着雪茄,深邃的黑眸微微擡起注視着樓上那盞屬於鬱梓辦公室的燈。
這個時間,整幢律師樓的燈都熄滅了,唯獨鬱梓辦公室的燈還亮着,雖然看不到人,但戰凜可以想象得到鬱梓正在收拾東西的樣子。
五分鐘之後,燈滅了,戰凜漸漸有些想入非非。
想念與鬱梓身體糾纏的美好,想念他在廚房裡炒菜的樣子,不再清冷得不可觸摸,反而帶了一些溫暖的凡俗氣息。
甚至一整天都在想着,不管上下樓梯,還是與人談生意,又或者只是靜靜地抽着雪茄,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想着鬱梓可能在做什麼。
這種感覺對於戰凜來說很新鮮。
“監視那個破醫生的人有沒有說過什麼?”戰凜突然想起還有一個紀哲謙,自己潛在的情敵,心裡升起了一絲不爽。
“凜爺,那個醫生最近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他的傷還好,最近似乎都住在醫院,也沒有提起過鬱少,似乎是放棄了。”獵非答道。
戰凜將雪茄扔出窗外,“你覺得一個能夠接受各種折磨的男人會那麼輕易放棄一個人嗎?”
“這……對了凜爺,我們的人說建民醫院裡有個女外科醫生似乎喜歡他,而且他的媽媽還很喜歡那個女醫生。”獵非想了想又道。
戰凜平靜深邃的黑眸裡泛出一絲陰狠,“獵非,將那女人送上他的牀,做得好看一點,順便拍點東西傳給我。”
獵非點頭,他了解戰凜的個性,以戰凜的狠戾與手段,紀哲謙能活着從囚室裡出去已經是天大的奇蹟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爲鬱梓,如果鬱梓在戰凜心中沒有足夠重要,戰凜絕對不會對一隻能夠輕易捏死的螞蟻手軟。
縱然戰凜放過了紀哲謙,但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戰凜定然會想方設法令紀哲謙對鬱梓死心的,這一點獵非敢打包票。
戰凜從來都是這樣,他想要的東西就必須要得到手……
“十五分鐘,小烈馬怎麼還沒下來?”戰凜又打了一個電話給鬱梓,卻立馬被掛斷了。
戰凜皺眉,打開車門,打算親自上去接鬱梓,不料剛走兩步,便見鬱梓提着公文包走了出來,臉色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