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中,乖乖坐着讓大夫爲你包紮。”靜王心疼地道,他坐在劉澤中身邊,又狠狠地道:“讓本王抓到那個人,本王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劉澤中眸光閃過惡毒的光,他咬牙切齒地道:“父王,不必您動手,這個女人,我會親自解決。”
“這個女人,你還是少惹爲妙!”那貌美女子端着湯款款而來,語氣輕柔但是帶着一絲不容忽視的堅定和嚴厲。
“姨娘,莫非你認爲小王鬥不過她?”劉澤中擡頭看着貌美女子,憤憤地道。
“你是萬金之軀,她是山野草民,你跟她鬥什麼?讓底下的人去對付她便是了。”貌美女子淡淡地道,她回頭命侍女溼毛巾過來,親自爲劉澤中擦去臉上的血跡,方纔砍斷手指的時候血跡飛濺在臉上,已然凝固。
“不親自殺她,平不了小王這口氣。”劉澤中恨道。
靜王勸道:“聽你姨娘的話,不許去招惹這個女人,此女武功之高,在你我意料之外,能在衆多高手眼前,不花一絲力氣就把你擄走,再把那孩子奪走,可見她不是泛泛之輩。”
“若是泛泛之輩,小王纔不會出手。你們放心吧,總之,這個仇,小王是非報不可的。”劉澤中低頭盯着自己的斷指,一種屈辱感從心底騰起,從今日起,他劉澤中的生命裡最要緊的兩件事情是奪位,殺毛樂言。
“七郎,折騰了大半宿,明日你還得早朝,你去休息吧,我來勸勸他!”貌美女子對靜王道。
靜王點點頭:“辛苦你了,如兒。”
如兒道:“說這話幹什麼呢?他是姐姐的親骨血,我與姐姐雖然不是親生姐妹,但是姐姐一直視我爲親妹妹,而澤中是她的寶貝,自然也是我的寶貝。”
靜王伸手拍拍她的手背,道:“好,本王去休息了,你們娘倆好好談。”
靜王一走,如兒便命伺候的人下去,她把門關上,從燉盅裡取出湯水,倒在碗裡,端到劉澤中面前,道:“喝了它。”
劉澤中微微一笑,眼睛眯成狹長的縫,邪魅地看着她,道:“你餵我。”
如兒哼了一聲,“你多大個人了?竟然還要姨娘喂。”
“你不心疼我了!”劉澤中忽然一伸手,把她整個地拉入自己懷中,沒受傷的手迅速蔓上她的胸部,粗暴地一陣亂揉,嘴裡噴着粗氣道:“說,那老傢伙今晚是不是要你了?”
如兒拉住他的手,蹙眉道:“你怎麼能這樣稱呼他?好歹也是你爹啊!”
“哼,莫非不是麼?我問你的話,你怎麼不回答我?”劉澤中咬住她的耳朵,眸子閃動着獸唸的光。
如兒輕嘆一聲,“我跟你說過,你父王在那方面,是不行的。”
如兒拉回衣衫,輕責道:“早些休息,我也回去了。”說罷,便要在他身上起來。
在這裡要說說這位陳如兒的身份,她是靜王妃的妹妹,當然不是親生的妹妹,靜王妃是獨生女,她嫁人之後,家中便只有父母,開始還不覺得孤獨,因爲她父母還年輕,可隨着年紀漸漸老去,膝下無人,每每過年過節,倍感空虛寂寞,後來機緣之下,便收養了一個乞丐剛出生不久的女嬰,這位乞丐女嬰就是陳如兒,所以,雖說陳如兒是靜王妃的妹妹,可靜王妃比她大足足二十七年,等同母女情分了。後來陳家父母死後,王妃便把陳如兒接到王府撫養,再王妃後來抱病而死,陳如兒便嫁給了靜王,但是她不願意居王妃之位,只願意用如夫人的稱呼。她說靜王府的王妃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姐姐。靜王雖有姬妾,但是在王府內,這位如夫人最大,等同王妃了。
她比劉澤中大七歲,劉澤中自年幼起就愛纏着這個姨娘,所以在府中兩人的關係很是親密,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會說些什麼或者懷疑什麼,誰都知道他們的關係。
但是,劉澤中自小便顯示出過人的才幹和智慧,他甚至對靜王並不十分孝順,靜王對他提出的要求他很多時候都會駁斥,可偏偏任是這樣,靜王卻對外人說他有主見,並且膽色過人,敢於創新,有他當年的風範。也因爲如此,靜王這些年帶着他頻繁活動,把他推上去。漸漸地,劉澤中這個名字便以狠辣果斷見稱。
而這一切的背後,都少不了這個姨娘。她經常在靜王面前讚賞劉澤中,甚至靜王要考劉澤中的時候,她事先得知考覈的內容,會通風給劉澤中。劉澤中做好準備,靜王無論考什麼,他都能對答如流甚至比靜王所期望的要更好。靜王便越發地重視寵愛他,過度的寵溺,讓他覺得他所擁有的任何東西都是不珍貴的,他的野心更大,性情更自負,做事更狠辣。但凡他要的東西,他都會不擇手段去爭取,包括這個姨娘。他自小十分依賴陳如兒,漸漸地,這種依賴便扭曲成亂倫的愛,他甚至想過,要長久和陳如兒在一起的話,便只有弄死自己的父親,可如今大業未成,他不會貿貿然行動。他的性子之扭曲,已經到了滅絕人性的地步。所以,陳家滅門案在他看來,不過是小菜一碟,殺死幾個人,猶如踩死幾隻螞蟻一般稀鬆平常。
而陳如兒最初並沒想過和劉澤中發生這樣的關係。可以說,自從姐姐死後,劉澤中便是她的一切,爲了能順理成章照顧劉澤中,她答應下嫁給靜王,以她的姿色和才學,要嫁人的話,男人可以在西南大街排幾個圈,但是她寧可選擇一個大她三十多年的人,雖然是靜王,卻終究是委屈了她。
劉澤中對她的依戀隨着他年紀漸長,慢慢地顯露出來了。陳如兒也察覺到了,她並不抗拒,在她心中,這個少年就是她的一切,他要任何的東西,她都會給予,包括自己的身體和愛情。
就這樣,不正常的關係延續了兩年多,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去懷疑過些什麼。
毛樂言抱着孩子回到到鎮國王爺府邸,鎮國王府如今也正處於地震中。原來當年所謂的陳家小姐污衊丫鬟案,竟是看似仁慈的王妃一手導演的,因爲陳家小姐深得王爺喜愛,她怕最終陳家小姐會得寵上位,危及她王妃之位,所以趁着她羽翼未豐之前把她驅趕走。只是,陳家小姐爲何最後沒有辯駁,甚至沒有告知他們自己懷孕一事呢?這個,還真要問當事人才清楚了。
毛樂言走到鎮國王府前,本想進去的。但是又想多等兩天,找到陳家小姐的魂魄,問清楚這孩兒到底是不是鎮國王爺的骨血,若果是的話她才抱回去,若果不是,她便把孩子送走,因爲鎮國王爺也說過,一旦孩兒不是他的骨血,會用車裂之刑處置孩子。
所以,她儘管走到王府前,也還是轉身離開。
她把孩子抱回了毛苑,讓小舒照顧着,今夜,誰都不知道她去救孩子,因爲慶王說過,她一旦行動,必須要通知他,他要跟着一同去。所以毛樂言乾脆先斬後奏。
“小姐,這小傢伙真可愛,誰的孩子啊?”小舒歡喜地問道。
毛樂言笑笑,“這小可憐啊,是在大街上撿回來的,等明日就去爲他尋找爹孃。”
“是被扔在大街上的?真可憐。”小舒信以爲真,在孩兒粉嘟嘟的臉上捏了一下,孩子有些怕生,瞪着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小舒,又看着毛樂言。兩歲的孩兒,應該已經會說話了。
毛樂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娘……娘!”孩兒吐出兩個字,竟然是找孃親的,毛樂言心中一下子就悲傷起來,她沒有做過母親,但是做過人家的女兒,在她八歲那年,她媽咪過世,她也滿世界地找媽媽,雖然後來後媽對她很好,始終無法取代那種骨血相連的親情。
她輕撫着孩子的臉頰,有些憂傷地道:“明日,阿姨帶你去找孃親。”
小舒卻不知道其中的事情,還逗弄着孩子道:“放心,就算你孃親不要你,小舒姐姐要你,小舒姐姐和小姐一起養活你,好不好啊?”
毛樂言嘴角扯出一絲苦笑,若果這孩子真不是鎮國王爺的骨肉,那麼她是必定要把這個孩子撫養好的,雖然未曾見過陳家小姐,但是因爲孩子剛纔這句話觸動了她心底最柔軟地地方,他已經失去孃親,她不能再讓他顛沛流離過日子。
孩子也很乖,並沒有過多的哭鬧,兩歲的孩子已經可以吃稀飯,小舒給燉了點麪條,先讓他吃飽再哄他睡覺。
第二日慶王一早便來了,根據探子回報,昨夜靜王府有大動靜,許多侍衛都出動了,所以他料想到是毛樂言已經出手,來到毛苑,果真便看見小舒抱着孩子在曬冬日暖陽。今日是難得的好天氣,天空純淨得沒有一絲雲朵,深藍色的天空仿若一塊碧澄澄的玉石,讓人心寬神怡。
“這孩子?”慶王愣問道。
小舒抱着孩子微微福身,“參見王爺。哦,這是小姐昨日在大街上撿來的孩子。”
“撿來的?有那麼好撿嗎?”他有些微慍,也有些釋然,孩子總算是救回來了,可是毛樂言瞞着他私自行動,是死罪,他非把那女人的屁股打腫不可。
“這或許是粗心的父母把孩子遺落在大街上了,又或許是有人刻意扔掉,可也不會啊,這麼好的孩子,要說扔掉的話,還不如拿去賣掉換錢?起碼能賣得上百兩銀子呢。”小舒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