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敏英做着皇后夢的時候,外室傳來了下人的爭論聲。
“胡說什麼?當初說好了規矩,讓姑爺進來迎親,怎麼這個時候讓郡主自己出去?”丫鬟的聲音傳來,從聲音中聽便能夠聽到不滿。
“是侯爺吩咐的,我也沒有辦法,你快去請郡主出去吧。”僕人的聲音有着一絲着急。
丫鬟又說了些什麼話,兩人又爭吵了一番,這才推門走了進來。
這個時候趙敏英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雖沒有聽全,但該聽到的也都聽到了,因而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回事?”趙敏英瞪着自己的丫鬟問道,眼中有着一絲的戾氣。
在京中,她爹雖貴爲侯爺,但是權利卻並不大。
也因爲權利不大的緣故,致使他們家在京中的地位也並不高。
她雖貴爲郡主,但是卻也比不上那些一品大員的女兒,極少有人會稱她爲郡主,一般也都叫她趙小姐。
這一點,已經讓她極爲不滿。
若非不是與皇后攀親帶故的,說不定京中更是無人願意將他們侯府放在眼中。
本來婚俗有兩種,一種是新郎在門前迎接,這也是極爲普遍的那種,另一種便是新郎來她的閨房外等着叫門三聲,出不出去全看新娘的。
這個婚俗在京中很少用,卻也不是沒有。
爲了讓人知曉自己被君家看重,因而當時媒婆說的時候,便提了這個要求,媒婆也說了君無塵並未反對。
如今這個節骨眼的讓她自己出門,不就是在衆人的跟前打自己的臉麼?
想着,趙敏英的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
“郡主,姑爺不願意自己進來,侯爺請讓人請郡主自己出去。”丫鬟說着的時候,一臉的爲難。
畢竟,自己的主子是個怎樣的脾氣,她是再清楚不過了的。
趙敏英聞言,果真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身子也不曾動分毫,道:“你出去告訴我爹,若是君無塵不進來迎娶,我便不出這個門。”
趙敏英的脾氣上來了,一時之間也忘記自己處於怎樣的境地。
丫鬟聽了,更是一臉的爲難,但是不等丫鬟開口勸,便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不出去也得出去。”進來的人氣怒的道,“這個節骨眼了,你以爲你可以任性?”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趙敏英的大哥趙子英,此時的趙子英臉色陰沉,正怒目瞪着趙敏英。
“我爲什麼不能任性?”趙敏英頂撞道,對於自己的兄長,她心中有着許多的不滿。
這一次賠償的事情,罵自己罵的最多的便是這個兄長了。
“爲什麼?”趙子英氣笑了,目光緩緩往下,落在趙敏英的小腹上,脣邊露出一抹嘲諷,道:“爲什麼你自己難道不知道麼?”
趙敏英看着自己順着自己兄長的目光看去,臉色瞬間慘白,眼中滿是震驚。
然而,趙子英卻不管趙敏英是否震驚,只是冷眼看了她一眼,便道:“給我趕緊的。”
說完,便走了出去。
此時,淳嶽侯府門前,樂聲未息,人羣卻靜默了。
這趙家的小姐怎麼還不曾出來,還有熱鬧看麼?衆人不禁等的有些無聊。
反觀君無塵,坐在高頭大馬上,臉上沒有一絲的倦意和不耐,腰背依舊挺直着,只是眉眼垂下,狀似漫不經心的看着地下,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什麼。
長長的睫毛掩去了他眼中的各種情緒。
這時門內傳來動靜,喜樂奏的更加賣力,人羣的精神不由得振奮了些許,看向門內,是新娘子出來了。
君無塵擡頭,淡淡的看了一眼一身嫁衣的趙敏英,隨即在衆人驚訝的視線之中調轉馬頭。
只不過,君無塵並未離去,只是驅馬到了花轎的前面。
淳嶽侯的臉色一變,只覺得君無塵看着無害,但是卻太過於狂妄而目中無人,想要發作卻也不得發作,因而便示意喜娘攙扶着趙敏英上花轎。
新娘剛坐穩,迎親的隊伍便朝着君家的方向返程。
見此,人羣喜笑顏開的朝着淳嶽侯道賀,只不過有幾分笑是嘲笑這就值得商榷了。
淳嶽侯不好對人羣發怒,只得笑着拱手迴應。
之後,人羣便隨着君家的迎親隊伍走了,畢竟,君家待會還有流水席呢。
等人羣散去之後,淳嶽侯臉上的怒容才真正的爆發,瞪着坐在馬上遠去的君無塵,一臉的殺意。
“爹,息怒!”趙子英這個時候出現在淳嶽侯的身旁,道,“只要妹妹嫁入君家,咱們今日受的這些,也是值得。”
說着話的時候,趙子英的眼中閃過一絲的貪婪。
淳嶽侯聞言,只是看了趙子英一眼,卻並未開口說話。
而這個時候,一輛外觀簡單的素色馬車停在了君家的大門口。
今日君家的來客,一個個的都是非富即貴的,想當然耳,那馬車肯定是一輛比一輛華麗,因而君家的下人的眼睛都已經有些審美疲勞了。
但是,這樣一個素色的馬車停在了門前,卻都讓君家的下人們全部都將視線挪到了那輛馬車身上。
這......是哪家的馬車,怎麼這麼的......額......樸素?
雖是這樣的想着,但是君家的下人卻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畢竟他們是君無塵上位之後精心挑選的,反應能力自然不在話下。
至於君家原本的僕人,能用的全部留下了,不能用的絲毫沒有留情的便被髮賣出去。
只見兩個奴僕和負責迎客的管家上前,準備迎接馬車上的客人入府,但是才一走近,管家便率先的愣住了,硬是沒能再往前走一步。
不是因爲別的,因爲他走近之後才發現這馬車外表雖然極爲的樸素,但竟然是用黃楊木做成的。
雖說黃楊木在他們臨越國的地位比不上小葉紫檀或者黃花梨,但是生長極爲的緩慢,質地細膩而又堅硬,是極爲的稀少的。
想要找到做成馬車的黃楊木料,那可是非常困難的啊。
這......
來人是誰?竟如此的奢侈的用黃楊木做馬車?
“管家,怎麼了?”兩邊的下人心中疑惑,畢竟他們沒有管家的見識,不認得那木頭的精貴。
管家聞言,正欲說話,但是這個時候馬車的簾子卻被人從裡面掀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