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御書房內傳來了東西摔破的聲音。
南宮啓顧不得地上杯子的碎片,便從龍案後走出來,來到了張公公的面前。
此時南宮啓的眼眶微紅,雙手顫抖,激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張公公此時的狀況,顯然也與南宮啓無異。
“朕......朕,沒聽錯吧!” 南宮啓一臉激動的看着張公公道。
張公公聞言,只是拼命的忍住眼中的熱淚,拼命的點頭,道:“皇上,您沒有聽錯,奴才聽說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此事,這事不可能空穴來風,肯定錯不了。”
張公公說着,忍不住的還是抹了一把老淚。
跟隨在皇上身邊也有幾十年了,自從禹王癡傻之後,他便知道皇上心中有多苦。
就好像,當年皇上失去蕭妃那般的苦。
“擺駕,朕,朕要出宮!”
而此時,禹王府的大門口,正站着許多看熱鬧的百姓,因爲他們也好奇,癡傻了五年的王爺怎麼會突然的好了。
“聽說禹王爺是禹王妃給治好的,禹王妃簡直是神醫啊!”一個婦人一臉推崇的道。
“那可不,否則當初皇帝怎麼會送禹王妃十里紅妝,還送她那一棟大宅子呢!”另一人附和。
此時所有的人都翹首盼望,想要一睹禹王妃的芳容。
只不過,這個時候穆輕衣自是不會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便是了。
而這個時候,衆人的身後出現了很大的動靜,回頭望去,便瞧見一抹明黃色浩浩蕩蕩的朝着這邊靠近。
很快的,一排宮中的侍衛持着長矛跑到人羣中間,將人羣給隔開,給那車輦讓出了一條路來。
接着,車輦滿滿駛近,最後停在了禹王府的大門前。
一個太監立刻上前,趴伏在馬車前頭,充當下馬凳。
南宮啓一臉激動的從馬車內走出,踩着太監的背下了馬車。
“是皇帝!”
不知道是誰先喊出了一聲。
接着,左右所有的百姓都跪了下來,朝着南宮啓拜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音震耳欲聾。
雖然南宮啓無心搭理左右那些百姓,但是爲了維護皇帝的權威和形象,南宮啓還是收起了臉上所有的激動,一臉威嚴的看着衆位百姓,道:“諸位起身,不必多禮!”
“謝吾皇萬歲!”
百姓們叩拜之後,便紛紛起身,此刻的他們是激動的,畢竟常年在深宮中的皇上,不是哪個時候都能夠看到的。
這個時候,禹王府的門口傳來了動靜,接着聞訊而來的南宮墨與穆輕衣便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南宮啓親自前來,南宮墨臉上並無過多的異色,只是沉着臉上前兩步,朝着南宮啓跪下道:“兒臣叩見父皇。”
穆輕衣這個時候也上前,朝着南宮啓盈盈一拜,道:“臣妾參見父皇!”
這是穆輕衣第一次在南宮啓的面前自稱臣妾,只因爲如今南宮墨的身份不一樣了,而周圍還有觀看的百姓們。
南宮啓見狀,眼中光芒閃爍着,喉間如同有什麼東西卡在那裡,讓他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然而,最後南宮啓還是上前一把扶住了南宮墨,道:“墨兒請起!”
隨即,南宮啓又看向穆輕衣道:“輕衣也免禮吧!”
南宮墨看着南宮啓,知道南宮啓此刻壓抑着情緒,因而便道:“請父皇隨兒臣入府!”
南宮啓聞言,只是點點頭。
隨後,在衆人的簇擁之下,南宮啓隨着南宮墨與穆輕衣踏入了禹王府。
這是南宮啓第二次來到王府,但是此刻他的心情,與五年前那次前來的時候,是不同的。
五年前他是心痛,是遺憾,而如今,他卻是激動,是感慨。
時間,不知不覺的已經過去了五年了,而墨兒,也終於回來了,只是,他怎會不清楚,有些事情,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帶着南宮啓進王府的時候,南宮墨的心中其實也是百轉千回的。
其實父皇出宮來此,這是他意料之外的。
雖從小到大,父皇對他的寵愛有別於他人,這些年也對他都有照顧。
不過,帝王心,南宮墨還是能夠猜的一二的,自他癡傻之後,父皇怎會再真心待他,那一切,只不過是因爲母妃的緣故纔是。
只不過,如今父皇親自前來,卻讓南宮墨心中多少有些意外的。
或者,他之前的猜測,有些出入。
將皇帝南宮啓迎入了禹王府的大廳之後,禹王府的丫鬟們很快的便奉上了茶點。
只是可以瞧得出來的是,那些丫鬟的手都有些顫抖,畢竟他們在王府多年,卻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場面。
不過即便是丫鬟手腳笨拙,此刻廳中的主子們一個個的心思都不在她們身上,自是不會在意的。
坐下來之後,南宮啓激動的心情這才平復了些許,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廳中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沉悶之中。
許久之後,南宮啓才終於有了動靜,只見南宮啓看向穆輕衣,道:“輕衣,墨兒是何時好的?”
傳言是今日上午,但是南宮啓可不是別人,自是不會相信南宮墨會好的這般的突然。
穆輕衣聞言,眉眼低垂,淡聲回答道:“稟父皇,王爺至今日,已經好了有五日了!”
“既是如此,爲何今日纔有人得知?”南宮啓的臉色微沉的看向穆輕衣。
“王爺先前的身子太弱,需要靜養!”說這話的時候,穆輕衣沒有絲毫的猶豫。
南宮啓盯着穆輕衣看了許久,見穆輕衣的神色並無異狀,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而看向南宮墨道:“墨兒感覺如何?”
“兒臣一切無礙!”南宮墨道,此時南宮墨低垂眉眼,一副不吭不卑的模樣,聲音更是冷然。
看着南宮墨這個樣子,南宮啓的心中卻是百感交集,當年的阿墨雖是不愛說話,卻也不曾這般的冷漠,他看得出來,他的到來,這個兒子並沒有過多的喜悅。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他的兒子麼?
“朕見墨兒恢復,心中甚是歡喜,今日朕也乏了,便先回宮,三日之後朕將舉辦宴會,慶祝墨兒大病痊癒。”南宮啓說着便 站起身來。
原本來此,他就是要親眼確定南宮墨是否真的恢復,而若再留下,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此刻,他的心,其實十分的紛亂。
“兒臣恭送父皇!”
隨後,衆人便瞧見皇帝的車輦離去,在皇帝離去之後,人羣之中有個人快速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