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林澤看着主子一臉的陰沉,不由得擔心的開口喚道。
主子對穆輕衣的是極爲的特殊的,跟隨在主子身邊多年的他自是能夠看出來。而且,這麼多年來,這也是主子第一次對一個姑娘這般的牽掛。
可是卻沒想到還未曾開始就已經意味着結束了,這讓他都不由得爲主子感到惋惜,畢竟聖旨一下,何人膽敢不從啊?
“下去,沒事別來找我。”南宮夜沉怒的道,那雙緊握的手昭告了他心中的隱忍。
他從未曾因爲父皇的偏頗而覺得不甘過,可是這一次他的心中確實溢滿了不甘,南宮墨,他怎麼配的上穆輕衣?
牙關緊咬,目光晦暗而又憤然,許久之後南宮夜才終於放鬆下來。
他南宮夜並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所以斷然不會因爲一個女子而失了理智。
才這樣想着,門口便傳來了林澤的聲音,南宮夜這才收起之前所有的情緒,走出了房間。
“怎麼了?”南宮夜看着林澤沉聲問道。
“王爺,穆姑娘來了,屬下讓她在前廳侯着。”林澤小心翼翼的看着南宮夜道,眼中有着微微的擔憂。
只是南宮夜並沒有像林澤擔心的那般,聽到穆輕衣來了,他只是眼中微微的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眉頭輕皺道:“可知她來做什麼?”
“這個屬下不知......”林澤說着不由得停頓片刻,隨即又道:“是不是因爲別院......”
林澤並未說完便被南宮夜給伸手製止了,投給林澤一個警告的眼神之後,南宮夜便不動聲色的往前廳走去。
南宮夜來到前廳的時候,入眼所及的便是穿着一襲白裳的穆輕衣坐在廳中,一雙清亮的眼睛此時正看着廳外,仿若是被廳外的什麼東西吸引,也彷彿是在思索什麼事情。
這樣恬靜的穆輕衣與南宮夜之前看到的冷清的、靈動的穆輕衣都有所不同,讓南宮夜一時之間忘記移開視線。
“王爺難道不知這樣盯着一個姑娘瞧極爲無禮?”穆輕衣輕輕的擡起頭來看向南宮夜淡淡的問道。
南宮夜聞言,並未回答,只是走到穆輕衣旁邊的位上坐下,一言不發。
穆輕衣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疑惑,但是很快又歸於平淡,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和一枚藥丸,遞給南宮夜道:
“瓶子裡的藥一日一粒,不出半月他便能如常吃食,至於這個......”穆輕衣頓了頓,指着藥丸又道:“這是解藥。”
原本穆輕衣是準備將解藥送到之前那所宅子裡,可是想到南宮夜對那處地方的小心翼翼,便也作罷,直接來到了宣王府。
其實若是可以,她並不願意來這裡。穆輕衣想着,不由得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南宮夜並不知道穆輕衣此時的心思,聽了穆輕衣的話也依舊不語,只是示意一旁站着的林澤將解藥收了起來。
穆輕衣見狀,心中的疑竇更深了些許,總覺得今日的南宮夜有些奇怪,卻也瞧不出到底怪在那裡。
隨即穆輕衣便想着自己與南宮夜並不熟識,也便不再多想,只是起身道:“解藥既然已經送到了,我便先回去了。”
說着穆輕衣便擡步朝着門口走去,也沒有注意道南宮夜眼中一閃而過的懊惱。
“爲什麼?”南宮夜看着穆輕衣的背影沉聲問道。
穆輕衣聞言,不由得疑惑的回過頭看向南宮夜,猶豫片刻才問道:“王爺可是在問我?”
南宮夜聞言,這才發覺自己方纔說了什麼,不由得有些暗惱,到那時隨即他便擰了擰心神,擡眼看向穆輕衣,眼中帶着一絲的嘲諷。
“聽聞昨日賜婚穆姑娘與五弟,本王倒是有些好奇。”南宮夜這樣說着,眼中的嘲諷更甚。
穆輕衣聞言,眉頭一皺,南宮夜眼中的嘲諷她看得很清楚,這也讓她心中有些惱怒,但是卻依舊平靜的道:“不知道王爺好奇些什麼?”
“南宮墨這樣的人,不知道何德何能能夠讓穆姑娘另眼相待?”南宮夜問道,雖說臉上依舊滿是諷意,但心間卻又是掀起了許多的波瀾。
原本還能夠維持平靜的穆輕衣,此時眼中不由得泛起了絲絲的冷意,看着南宮夜道:“我不知道禹王是個怎樣的人,但是我卻不知王爺是這樣的人,不管怎樣,禹王都是你的兄弟不是?”
穆輕衣說着,像是沒有看到南宮夜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繼而道:“解藥我已經送到,告辭了。”
接着,穆輕衣不等南宮夜開口,便直接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南宮夜看着穆輕衣離去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而他的手依舊緊緊的抓握着。
穆輕衣直到離開了宣王府,心情依舊不佳,也可以說,只要是任何一個人說南宮墨,瞧不起南宮墨,她的心情都會很糟糕。
穆輕衣擡頭看天,不由得自問道,這樣,真的好麼?
“你們說那個穆氏會不是是無鹽女?不然怎會願意嫁給一個傻子?”街道上有人小聲的議論着。
“應該不是,我聽說穆氏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另外一個人說道。
“既是如此,爲何要嫁給一個傻子呢?”第三個人也加入了討論的範圍。
“皇帝賜婚,即便是不願意又能夠如何呢?抗旨麼?”
“我看不是怕抗旨,禹王雖說是傻子,可好歹也是一個王爺,嫁給一個王爺吃穿也就不愁了,想來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另外一個人酸酸的說道。
“哈哈哈哈,王二,你這是嫉妒羨慕恨,誰不知道你家太窮娶不到媳婦啊?現在在這裡眼紅,記得下輩子找個好爹。”其中一個男子嘲笑道,接着一羣人便都笑了起來,只有那個叫做王二的一臉的陰霾。
穆輕衣將視線從那羣人的身上移開,臉上那個並沒有任何的氣怒,她從禹王府走到宣王府的一路上已經聽過太多的這樣的議論了,大多數人都覺得自己貪慕虛榮才願意嫁給一個傻王爺。
只不過對於這些的議論,她並不在意罷了。
想着,穆輕衣不再看向那些人,而是加快了步伐朝着禹王府走去,她答應了南宮墨要快去快回的。
“你是說,穆輕衣方纔去了宣王府?”一個陰沉的聲音從暗處傳來,讓整個房間顯得十分的壓抑。
“是的,主子,屬下親眼所見。”一個跪在地上的男子垂首道。
“可知她去找宣王有何事?”陰沉的聲音再次的傳來,讓地上的男子的背脊都有些發麻。
“屬下不知。”
“啪!”黑暗中的男子拍桌而起,一雙一雙滿是陰霾的眼睛緊緊的瞪着地上的下屬,怒聲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還要你何用?”
“主子,屬下無能,甘受懲戒。”地上的男子身子爲降的道,原以爲接下來會忍受痛楚,可是許久之後卻並未見動靜,這讓他不由得困惑的擡起頭來。
“主子?”
“這一次先饒了你,你給我盯好,若是穆輕衣真的和南宮夜有所聯繫便速來稟報,若再有差池,你便知道該如何。”男子坐回位上,繼而沉聲的道。
“屬下知道!”
地下跪着的人站起身來離去,而屋內的人眼中的陰霾卻久久的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