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對我有興趣的女人會這樣。”他滿是謔笑的眼裡有一抹認真。
“恐怕能讓你有興趣的女人，可以排上幾條街。”她瞪着他，咬牙切齒，總被他佔盡便宜的感覺實在不好。
他笑了笑，不爭辯，放開她，站起身，邁出溫泉，“我去弄吃的。”
葉寧長鬆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兒，夜華纔回到泉邊，居高臨下地看着還泡在水中的她。
他已經換過乾淨的衣衫，手裡拿着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大浴巾。
“把衣服脫下來。”他把浴巾放在溫泉邊的青石上，轉身走開。
葉寧腦海裡浮現自己光溜溜裹着張浴巾，在夜三狼面前晃來晃去的樣子。
場景一換，夜華變成了一頭流着口水的狼，貪婪地看着面前的小羊羔。
葉寧打了個寒戰。
不行，絕對不行！
葉寧抓緊身上溼衣的衣襟，打死不脫。
林子後傳來夜華清泠泠的聲音，“一盞茶功夫，我看不見你把那身溼衣服脫下來，我不介意幫你剝掉。”
葉寧臉綠了。
這麼一個極品混蛋，不知是怎麼生出來的。
“半盞茶！”林子裡飄來混蛋可惡的聲音。
葉寧驚了一下，立馬從水裡跳出來，縮到大青石後面，三下五除二地脫下溼衣服，飛快地抓起青石上的大浴巾把自己裹住。
脖子以下的肌膚，絕不露出一點。
林子裡的火堆旁，夜華眼角餘光，看着葉寧慌慌張張的表情，微微地笑了。
葉寧裹好浴巾，站起身，往下一看，小臉苦得皺了起來。
上面是遮得密不透風，可是浴巾下面卻露出一雙白生生的腿。
這模樣和什麼也不穿一樣誘惑。
夜華好笑，如果他真要把她怎麼樣，就算她把自己從頭裹到腳，也沒半點作用。
心裡想着，視線落在葉寧雪白修長的腿上，眸子卻仍然黯了下去，一撮邪火在身體裡竄開，忙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冷道：“一盞茶！”
葉寧吃了一驚，顧不上春光無限，抓起地上溼衣，衝進林子。
火堆用樹枝搭了個架子，用來烤衣衫。
葉寧立刻把衣衫抖開掛上，恨不得瞬間把衣衫烤乾。
在火邊坐下，見夜華烤着野雞，並不看她的腿，覺得自己多心了，人家根本沒看上她的腿。
想起以前同事開的玩笑，說男人看女人，十八歲看臉，二十八看胸，三十八看腿，四十八的老男人看臀。
這傢伙雖然囂張蠻橫又霸道，但他不會超過二十歲，是看臉的年齡，離看腿的階段還遠着呢。
葉寧想到這裡，就坦坦然了，在坐堆旁坐下。
看着火上已經烤得焦黃的野雞，直咽口水。
一天沒吃東西，快餓死了。
“熟了嗎？”
夜華瞟了葉寧一眼，她看他的時候不是嫌棄就是跟見鬼一樣，看着烤雞卻兩眼放光。
感情他在她眼裡還不如這兩隻野雞。
想到這裡，恨不得把這兩隻野雞拿去喂狗，不給她吃了。
“不怕我了？”夜華撕下半邊烤得焦黃的野雞遞給她。
“這世上美人那麼多，你長得這麼帥，想要什麼美人，弄不到手？幹嘛總欺負我？”葉寧吹涼了野雞，咬下一大口，滿嘴的油，香得想把舌頭吞掉，這混蛋還是有優點的，起碼烤的雞好吃。
“你覺得我帥？”
“帥。”葉寧再惱他無賴，這點否認不了，無論相貌身段，還是氣質，無一不帥到爆。
“那有沒有後悔，剛纔沒給了我？”
“不後悔，我好好的良家姑娘，哪能隨便跟你鬼混。”
“要不你把你爹孃的住址給我，我差人給你家送聘禮，納你爲妾。如果你表現好，等正妻進了門，還能讓你做個平妻。”夜華半真半假地打趣，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刺痛從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過。
“妾？”葉寧‘嗖’地一下站了起來，秀眉直豎，“姓夜的，如果你不介意給我做牛郎，我一兩銀子睡你一次，睡到你精盡而亡。”
“精盡而亡？就你這小身板？”夜華好笑。
“別忘了，我是大夫。用不着我的身子，我能有一千種辦法解決掉你。”葉寧坐下，用力撕咬雞肉，當是咬
對面坐着的混蛋。
“哧！”夜華不以爲然。
二人吃完，已經天黑，頭頂密密麻麻的星星。
葉寧在幽閣小住過幾天，知道這谷裡景緻極美，但沒想到竟會美成這樣。
夜華沒有回屋的意思，背靠着連香樹，抽出玉簫，放到脣邊輕輕吹了起來，是一曲江南的民間小調。
那曲子講的是一個女子的丈夫外出遠行了，一去多年，毫無音信。
她聽說每天夜裡，在屋外點一盞燈，就能讓丈夫回來。
於是，她每天都在屋外點上一盞燈，然後她每天就坐在窗口望着那盞燈，可是她最終沒能等到丈夫回來。
葉寧記得她當初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曾經問過，是丈夫死在外面了，還是妻子死了。
沒有人知道答案。
夜華的簫吹得很好，一曲沒有任何希望的悽婉曲子，被他吹得帶着一絲期望，但細聽下去，那絲期望卻變得更讓人心酸絕望。
一曲結束，夜華不再吹別的曲子，只是靜靜地仰頭看着星空。
葉寧從他手中拿過玉簫，吹了起來。
夜華沒想到她也會吹簫。
吹的是他剛纔吹的那個曲子，她的簫吹得一般般，卻生生地把一首悽婉絕望的曲子，吹得歡歡喜喜。
葉寧吹完，把玉簫還他，衝他調皮地笑笑，“你吹簫吹得那麼好，幹嘛要吹這麼悲傷的曲子？”
夜華看着她頑皮的樣子，也不禁微微一笑，“是我娘常吹的曲子。”
“你的簫是跟你娘學的。”
“也沒刻意學，聽多自然會。”
“你娘一定是多才多藝的大美人。”
夜華沒答，眸色沉得沒有一絲光亮。
心道：是啊，她長得很美，會跳舞會吹簫，書看得也多……不管什麼，她都做得很好。
母親唯恐自己配不上那個人，學什麼都很認真，真是才藝雙全。可是她再美，再好，那個人只嫌她煩。
快到母親的祭日了，昨晚整晚都夢見母親。
以前，這種時候，他都是自己一個人。
可是今晚，他想小丁陪在他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