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的英靈手持着龐大的斧劍,但是動作卻輕巧靈敏得如同幻影。猙獰的劍刃和必勝黃金之劍不斷的碰撞,哪怕是產生裂紋也不會立即崩潰。
龐大的身體足以對抗石中劍的劈斬。
而就在同時,他的口中發出如同世界轟鳴的吟誦:“身爲劍體……鋼鐵之血灼璃之心……”
斧劍猛然砸落,在地上扯出一條巨大的缺口,無數碎石飛進。
就算是手臂已經被反震的力量所砸斷,聖骸布制威的風衣也會保持他的動作精確而危險。
“手創幹劍歷經百戰……無一敗績無一知己,常獨自一人自醉與劍丘之巔……“因此此生亦無任何意鬼……”
龐大的劍刃在亞瑟王的手臂上扯出一道傷口之後,終於蹦碎,而在他的手中重新出現了另一柄長劍。
讓亞瑟王呆滯當場的武器一一曾經在他手中的誓約勝利之劍!
最後的禱文終於即將結束,乾涸的大地從衛宮士郎的腳下蔓延,如同荒蕪的沙漠:“則其身……定爲無限劍制!”
天空被血紅色覆蓋,巨大的齒輪在天空之中旋轉;在無處不在的轉動聲裡,無數武器所組成的固有結界終於顯現。
“又是固有結界麼?”SABER擡起頭看着血紅的天空:“鐵和劍的氣息,真是好地方啊。” WWW☢тTk án☢¢ ○
“是啊,絕好的墳墓,SABER,做好葬身於此的準備了麼?”
白髮的守護者從地上拔出一柄和誓約勝利之劍樣式如出一轍的寶劍。
那柄劍……是高文的輪迴勝利之劍!
當它們的傳說經歷千年之後,兩柄寶劍第一次被同一個人握在手中,而要對付的敵人卻是曾經身爲亞瑟王的SABER。
“真是滑稽的巧合啊……SABER!”
回答他的是必勝黃金之劍的斬擊!
哪怕前方出現的是曾經整個圓桌騎士團,也不可能阻擋亞瑟王取得勝利的腳步!
“這就是聖盃?”
白朔擡起頭,看着天空之中的金色光芒,黑色的淤泥不斷的從天空之中滴落,在大地之上匯聚成潭,無盡的惡意從聖盃之中涌現出來。
就在第六名英靈死去的時候,圓藏山大空洞深處的魔力機構就已經被啓動,巨量的魔力匯聚在一起,以聖盃爲載體在天空之中開出了一個‘孔’。
原本傾斜出來的是無色而純正的魔力,剎那的流出就達到足夠時鐘塔一個部門開足馬力去揮霍使用百年之久的程度。
只是,第三次聖盃戰爭中,因爲艾因茲貝倫家族的違規召喚,導致攜帶着‘此世一切惡’的反英靈被聖盃系統吸收。
於是龐大的魔力被污染成黑色,而混合和純猝惡意的魔力已經除了破壞、污染、摧毀整個世界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作用了。
跟其中的惡意和邪念相比,殺人盈野的惡魔,想要引爆核彈頭的瘋子也不過是匯入滄海中的滴水……誰都不會相信蘊含了這種負面極致的惡意之後,聖盃會如同聖誕老人一般去給全世界的小朋友發禮物一一就算是會發禮物,可能會瘋狂到每個小孩子人手一個核彈頭的地步吧?
總之,它現在的存在意義就只剩下破壞、毀滅、污染這些惡意的作用,如果許下了根除全世界邪惡的願望,可能瞬間全世界的人就會被殺個乾淨吧?
長孫武僅僅是感覺到黑泥的滴落就忍不住產生想要掉頭離開的寒冷直覺,有些不適的感受着空氣中幾乎凝聚成實質的惡意,皺着眉頭說道:“隊長,你真的要聽信這個小子的話,呃……””跳進去又怎麼樣?”白朔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有些呆滯的夏初:“這是最後的機會。”
猛然間有一隻手拉住他的後領,長孫武的情緒終於徹底的爆發。
他憤怒的提着白朔的衣領,大聲的吼:
“不知道天高地厚也要有個限度啊!你真的以爲自己能把‘此世一切惡’都統統抽乾!一你以爲是誰!鑽頭大哥卡米那?只要有氣勢就可以了?!認清現實好不好!”
他看着白朔的眼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腦袋一發熱就跳進去自殺,搞清楚!
這是送死!”
被長孫武提着衣領,白朔懸在空中,看着他憤怒的眼睛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變:“第一次看到你這麼不耐煩的樣子啊。
“你以爲換個話題就行了?老子不吃這套!”長孫武的鬍子乍起,憤怒的就像是一隻獅子:“你先搞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好吧?就因爲這小赤佬一句話,你就傻乎乎跳進去送死。
我以前真沒看出來你中二病這麼嚴重啊。”
“我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白朔拍了拍他提着自己衣襟的手:“冷靜一點,相信我,我很冷靜。”
長孫武搖着頭:“你一點都不冷靜,相信我,以後還有機會、老婆剛死的時候,我比你還厲害,過一段時間你會冷靜下來的……
白朔輕輕的扯下了長孫武抓着的衣襟,毫不在意的脫掉了上衣,低頭自語:“過一段時間,靜默就徹底的死了。”
“你要我眼睜睜的看着她死掉麼?”白朔扭過頭看着長孫武:“看着她變成一張發黃的照片?到最後連她的臉都記不清起……“長孫,我做不到啊。”他蹲下身小心的替身旁沉睡的陳靜默拂去臉上的灰塵:“我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笑得真好看。”
“我到現在都覺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我不想就此失去。”
“依賴成習慣,對不對?”白朔無奈的微笑:“失去了她的話,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他緩緩的站起來,看向涌動的黑泥:“到現在我都認爲,如果沒有陳靜默,我早就死在那羣吸血鬼的手裡了,到死都是一個死瞎子。”
“既然原本就是一個死瞎子,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他攤開手,大笑着:“如果我就此死掉的話,也就只能說明到此爲止了吧?”
長孫武叼着半根菸卷,顫抖着點火,可是老是點不着,到最後憤怒的捏碎了打火機扔到了地上,無言的看着手裡半足艮扭曲的菸捲。
他不憩再去看白朔的樣子,但是明白自己無力阻止,最後指着白朔的身後說道:“要去送死快去!再嘴炮黃花菜都涼了。”
“哈哈……”白朔笑着轉過身,向着那一道光芒接近,涌動的黑泥匯聚沉成潭,在他的腳下沸騰的翻滾。
他看着腳邊黑色的泥潭,涌動的惡意魔力在其中翻滾,就像是一隻隨時會將他香人其中的猛獸。
“英靈也好、聖盃也好、此世一切惡也好,能殺掉我的話,試試看啊……”
像是站立在跳板之上,白朔轉過身向着黑泥墜落,在身體傾斜的過程之中,他看到天空之中的羣星。
無盡星光在天幕中閃耀,宏大而美麗,美好的如同希望近在咫尺。
這個時候應該做何表情纔好呢?
曾經少女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迴盪:微笑就好。
只要微笑就好。
下一瞬間,黑暗襲來,無盡的惡意將他吞沒。
站在不遠處,長孫武守衛着沉睡的陳靜默,忽然擡頭看着夏初,露出危險的笑容:
“小子,他要是死掉的話……”
他視線轉向了黑泥:“那你也做好被塞進去的準備吧……”
“雖然做不到跟他那樣傻,但是給他找個陪葬品還是挺簡單的,對不對?”
自始至終,夏初都保持着有些失神的表情,低頭沉默着沒有說話。
在那一片鋼鐵的墳墓之中,守護者和英靈的死鬥依舊在繼續,但是已經進行到終結的時刻。
必勝黃金之劍的轟擊撕碎了無數軌跡之上的武器,斬斷了衛宮土郎的右手,但是糾纏的紅色聖骸布卻束縛在傷口之上,就像是無數細密的線穿刺傷口,哪怕是被斬斷也讓右臂更夠繼續戰鬥。
在那一襲千瘡百孔的紅衣之下,守護者的早已經千瘡百孔,但是卻從未後退,也從未因此而發出痛苦的呼號。
只有沉默,沉默的劈斬,沉默的穿刺,沉默的給亞瑟王帶來一條一條傷口。
被斬斷的右手在聖骸布的協助之下拉緊弓弦,身體翻起在半空之中的守護者手持着黑色的長劍,搭在弓弦之上。
在傳說之中,被水魔腐蝕劍刃之後,只剩下劍柄的武器,貝奧武夫的寶具此刻卻出現在了衛宮士郎的手裡,黑色而猙獰的劍刃在弓弦之上發出瞭如同兇獸一般的低鳴,呼嘯而出。
“赤原獵犬!”
只要射手還存在,就不會墜地,如同獵犬一般追擊着敵人,必將洞穿敵人身體的寶具在空中呼嘯,一次又一次的逼近騎士王,但是卻被無命中那個飄忽的人影。
單手拖曳着斷刃,騎士王在大地上狂奔,追逐着憩要拉開距離的守護者。
斷裂的劍刃中蘊含着無忽視的力量,僅僅的拖曳就在大地上扯出了一條猙獰的裂口,在劍刃之下崩裂的大地顯露出了深邃的溝壑,而拖曳的長劍已經隨着手臂的揮舞橫斬而出。
斬碎了堪比七層城牆守護的寶具,斬開了衛宮士郎的胸膛。
於是骨骼碎裂,鮮血噴涌,驟然收緊的紅色風衣如同繃帶一般的束縛住傷口,將骨骼重新固定回原位。
只要不死,那麼就會戰鬥下去,也只有戰鬥下去。
這是衛宮士郎的使命,除此之外,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