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總是柔和的,像是與大地做最後一次溫暖的告別。
天邊的雲也平靜的追隨而去,氤氳出極其豔麗的火紅,它的餘暉灑在唐陵精緻的臉龐上,勾勒出完美的棱角。
唐陵睡眼惺忪,他看到了一個還算熟悉的面孔。
“李平騰?”唐陵腦中浮現出這個名字。
李平騰癱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裳,看見唐陵醒了過來,笑道:“你終於醒啦!”
二人此刻正坐在青灰色的石頭鋪成的小徑上,小徑被茂密的樹木包圍着蜿蜒地向山頂延伸過去。
“我們這是在哪裡?……記得測完神性值後我被確定爲不合格,所以應該下山纔對,這是下山的路?”
唐陵站了起來向山下張望着,“還有,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合格嗎?小幽的成績怎麼樣?”
“恩,只有我們不合格。不過我們現在是上山,不是下山。”
李平騰氣息漸漸平緩,“小幽的成績很不錯,已經被玄龍閣錄取了。”
聽了前半句,唐陵不免心灰意冷,但隨即又被新的疑問困惑住了,“爲什麼要上山?而且你怎麼搞得大汗淋漓?”
“我聽說玄龍閣閣主躍升爲了戰神,這次它不僅招收新弟子,而且還要舉辦了一次大型宴會,宴會過後有精彩的擂臺賽,參賽者並非只是本派弟子而已。並且贏後會有一把極其貴重的兵器作爲賞賜。”
“你是衝着那兵器去的?”
李平騰搖搖頭道:“不只是兵器。我想,雖然我的神性差了點,不過只要在擂臺上打敗了玄龍閣的弟子,那麼閣主自然會認同我的實力,如果博得閣主的賞識,破例收我爲弟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不知道你這份莫名其妙的自信是怎麼來的,要是你在擂臺上打敗了閣主的弟子,閣主不教訓你纔怪,還指望讓你進入玄龍閣麼?白癡!”
唐陵這樣想着,一副沒有幹勁的樣子道:“你想死就自己去好了,幹嘛把我也拉上來?”
“是小幽拜託我的,我答應他會帶你一起上山,如果我沒辦到他一定會咬死我的!”
李平騰用手指着上面,“況且我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不要半途而廢啊。”
“你倒是比較瞭解小幽。”唐陵也明白小幽的意思,因此暫時放棄了打道回府的想法。
“小幽現在已經正式成爲玄龍閣的弟子了,有些事都必須統一聽從調動,所以沒辦法和我們一起上山。這也好,不用像我們這樣費力的爬山。”
李平騰也站了起來,他這會兒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繼續走吧,看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唐陵話音剛落,一陣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在這個季節,冷空氣顯然是不合時宜的存在,二人皆感覺到了向他們逼近的濃重殺氣。
“轟!”
煙塵繚繞,唐陵背後的山體被割出一道深深的劃痕。
唐陵渾身癱軟的坐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看着自己被風刃削落的幾縷髮絲,幸好李平騰剛剛及時將他推倒,要不然此刻他已經身首異處了。
這看不見摸不着的招數着實讓人頭疼,此刻兩道風刃又朝着唐陵疾速飛來。
“小心!”李平騰的一聲大喝叫醒了驚魂未定的唐陵,但此刻的他想要躲避已經成了妄想,無形的風刃近在咫尺。
“砰”的一聲,唐陵被餘波震起,原來是李平騰不知扔出了什麼暗器硬是將風刃阻了下來。
穩住身子後,唐陵總算看清了襲擊他的人的所在方位,一個身着黑衣的魔法師漂浮在離他們不遠的半空之中,正一點點的向他們靠近。
“會飛?魔法師?”唐陵總算恢復了思考能力。
黑衣人靠得越來越近,李平騰站在離唐陵不遠處,神色凝重地仰望着來者。
“莫非又是……”
唐陵聯想到在森林中襲擊他的三個黑衣人,又想起三人腰上掛着的腰牌,隨即朝黑衣人大聲喊道:“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是不是你們害死了我爹?”
回答他的只有數道凜冽的風刃,唐陵已有準備,運用所學,不是很熟練地用拳打出一道真氣,這是他首次嘗試,雖然艱難,但真氣卻很精純。
風刃如期的被打散,唐陵又使出真氣出體,輕鬆地扛下了餘威不大的攻擊。
“我還以爲有多大本事,不過如此嘛!”
唐陵得意忘形,開始叫囂起來,其實他只是歪打正着,因他的真氣屬性爲風,所以才能輕易干擾風刃的軌跡與威力。
黑衣人周身裹得很嚴實,只露出一雙眼睛,他還未做下一步的行動,卻聽一聲暴喝,李平騰不知何時祭出了弓箭,已經將弓拉成了滿月,還沒來得及細看,一道箭影已經射向了黑衣人。
此箭來勢洶洶,黑衣人連忙側身閃避,不料箭身臨近突然急轉,直接纏繞在了黑衣人身上,待到此時纔看明白,那弓箭竟是一條蟒蛇!
唐陵見這一幕也不由心生寒意,沒想到李平騰還擁有這樣的幻獸,而且使用方法是這樣的獨特。
在黑衣人拼命掙扎的時候,蟒蛇張開了血盆大口,帶着濃郁的血腥之氣,狠狠地朝黑衣人的腦袋咬去。
“咔呲”,蟒蛇只咬到了黑衣人的外衣,金蟬脫殼的黑衣人此刻正位於蟒蛇的正下方。
黑衣人這才露出真面目,金色的長髮飄蕩開來,原來是個女魔法師。
她逃脫後馬上雙手結印,嘴脣微動,只見那件被她捨棄的黑衣瞬間撕裂成數條布縷,被施加了封印的布縷牢牢地綁住了蟒蛇。
蟒蛇就這樣在無助的翻騰中於三百丈的高空開始向下墜落。
“丸子!”李平騰見狀頓時分了神,直朝着蟒蛇墜落的地方奔去。女魔法師趁機進攻,向李平騰發出一道“風彈”。
風彈是將四周的空氣凝結後又加以高速的旋轉而發出的風屬性招數,它的速度快於風刃,範圍小於風刃,特徵就是,它像流星一樣拖着長長的氣流尾巴和由於摩擦空氣而產生的刺耳的空鳴。
唐陵剛欲上前解救,這時卻聽得一聲嬌喝:“羅塔風牢!”
霎時間,唐陵身邊的空氣都狂躁起來,勁風洶涌,使他難睜雙目,又不知被何物固住了手腳,他四肢大張地站在那裡活像是等待受刑。
“砰!”
內心焦急的李平騰沒有防備地受到了重創,被狠狠地打飛到後面的石壁上昏了過去,不知噴了幾口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弧線。
唐陵聞聲奮力掙動,他那被風鎖住的手腕已經滲出了絲絲血液。
就當女魔法師要結束這場戰鬥時,不知唐陵哪來的力氣與鬥志,他牙關緊咬,青筋暴露。
隨着一聲攝人的大吼,唐陵在涌動的狂風中睜開了憤怒的雙眼,四肢像扯斷了鐵鏈一樣恢復了自由,他高舉血紅的右手,一道長虹從天邊破空而來,直飛入他的手中。
此刻的他手持戰靈劍,好比睥睨天下的巨人。
女魔法師見了連忙念起咒語,竟一次發出了三顆風彈,它們連成一線,如同墜落的隕石朝唐陵激射而去。
它的速度不允許迴避,唐陵嫺熟地揮動戰靈劍,猛地打出一道淡藍色月牙形劍氣。
“轟!”
兩顆風彈被打散,唐陵的動作乾脆利落,他立刻將劍插入地面,身子微側,右手握住劍柄,揮動左拳迎上最後一顆風彈。
“崩!”
煙塵散去,被剛剛的震動殃及的樹木已然折斷,唐陵屹立在離原地兩丈遠的地方,地面上有一道被戰靈劍劃出的深深的痕跡。
唐陵喉嚨發甜,但他仍強忍着沒有吐血。
女魔法師剛想動作,只聽遠處傳來如鈴鐺般清脆的少女聲音:“何人在我聖地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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