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訝異時,忽然感覺腳底鬆軟,原來他們腳下厚實的土地全部化成了泥潭。
由於某些人少有見識,見自己陷入泥潭之中,慌忙地抽身拔離,但結果卻是越陷越深,眨眼的功夫,有幾個人的下體已經完全沒入了泥潭之中。
一時之間,這些人無不哭號似的大叫起來,因爲深陷泥沼之中的他們根本無法進行傳送,這下,他們連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都沒了。
“中計了嗎?”衛羽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過他下沉的速到也十分緩慢,此刻泥沼纔剛剛沒過他的小腿。
他朝其他人看過去,唯有唐陵和他表現的一樣坦然,絲毫也沒顯出慌亂。
衛羽賢嘴角微翹,“原來他也是有恃無恐啊。”
而此刻,眼虎的下身也馬上要被泥潭吞沒,情急之下,他抓住身旁一名手下的肩膀,借力向上起身,而後又一腳蹬在那人身上,一躍之下,逃出了泥潭的範圍,不過那人也因爲這重重的一腳,直接沉入了泥潭之中。
他這舉動不但沒有遭到其他人的唾罵,反而招來他們的爭相效仿,反應快些的,立即擒住了身旁的同伴,學着眼虎的動作開始向外騰躍,但他們似乎沒有眼虎那樣熟練的身法,有的人反被擒住,兩個人相互糾纏,一同掙扎着快速向下沉落。
一個離唐陵稍近一些的人馬上盯準了唐陵這個目標,他面露兇相地把手伸向唐陵。
唐陵厭惡地伸手快速扣住此人手腕,他用力一卸,立刻將這人的手掰得脫節,隨後唐陵又一拳轟出,命中心臟,此人瞪大雙眼,斃死當場。
“如此方法你們也做得出來,死有餘辜。”
唐陵正在心底暗罵着,眼虎這才站直身子,拿出從唐陵那裡奪取的戰靈劍,左右揮砍了兩下罵道:“毒王秋!給老子出來,有種就別做縮頭烏龜耍陰招!”
算上眼虎,只剩兩個越梭幫的人逃出了泥沼,唐陵默數了一遍,“這幫人的命也太脆,可不能讓他們全都死了。”
“彭!”
屍骨堆轟然炸開,碎骨濺起漫天亂飛,一個黃色長髮的中年男子從骨堆中暴露了出來。
中年男子身披黑色長袍,他盤坐在地,雙眼緊閉,面色微青,嘴脣也呈紫黑色,一副中毒的模樣。
他聽得眼虎的叫喊,擡手一指,彈出一顆黃色彈丸。
眼虎總算應變不慢,他一劍劈出,彈丸被整齊地切成兩半,誰知彈丸暗藏玄機,從中飛出無數細小的紅色飛蟲,儘管眼虎急忙閉上嘴巴,不過這些飛蟲還是從他的耳朵鑽了進去。
眼虎一聲慘叫,丟下劍用雙手捂住了眼睛,緊接着,不斷有鮮血從他的耳朵裡面流出,眼虎一邊哀嚎一邊瘋了似的用腦袋撞擊地面,直撞得整個面部血肉模糊還不停下。
“如此狠毒的招數,看來他就是毒王秋。”唐陵審視坐在地面的中年男子半天,下了定論。
而那邊最後一個越梭幫的人見眼虎也活不成了,剛想逃命,忽見毒王秋大袖一揮道:“進了我毒王秋的地盤還想活着出去?”隨即一條長繩於其袖中竄出,直奔那人而去。
那人嚇得沒了主意,只知道哆嗦,在長繩距他不到一尺時,突然金光一閃,繩子被從中切成了兩節,前面一段直接落到了那人的懷中。
那人擡頭一瞧,原來是戰靈劍自己飛了起來,斬斷了長繩,他正不知所措,泥潭中的唐陵把手一擡,戰靈劍立即飛入手中,隨後帶起他衝脫了出去。
唐陵被劍帶到越梭幫那人身邊,說道:“你先離開,在村口等我。”
那人冒了一身冷汗,忙點頭不已,然後雙手揮動幾下,整個人立刻消失不見了。雖然知道他們懂得傳送,但唐陵見狀還是吃驚不小。
另一邊,衛羽賢見唐陵飛了出去,不由驚訝起來,“可以通靈,也就說明他有五階的實力,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沒見過誰能做到讓劍帶着自己飛的,這寶劍果然奇特。”
他又微微一笑,雙手往泥潭之上一撐,只見在他手心和泥沼之間彷彿多出一層冰霜,泥潭也好像變得如石塊一般,他借力一躍而出,說不出得輕快。
“毒王秋,你的人頭我收啦!”衛羽賢跳到一棵樹上,然後俯衝向盤坐在地的毒王秋。
毒王秋哼唧一聲:“看看是誰收了誰的腦袋!”說着大嘴一張,濃厚的紅色毒氣從口中噴出。
衛羽賢利索地退下外衣,倒捲起毒氣徑直超前撲去,還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三枚毒針成三角形穿過他的衣服射了過來,大驚之下,他忙擡手臂於臉前,一層指節厚度的冰層赫然凝成,阻擋了毒針的前進。
他一個側翻落地,盯着紋絲不動的毒王秋道:“毒王果真名不虛傳!再看看這招如何?”說着將冰板朝毒王秋擲了過去。
毒王秋擡手抖袖,又一根長繩飛出,如一根鐵錨擊穿了冰板,冰板瞬間化成許多細小的冰塊,散落在毒王秋的四周,而且冰塊散落的區域很快上了一層冰霜,看起來有變作一片冰面的趨勢。
毒王秋看出這是個陷阱,於是雙手拄地,欲要離開這片區域,不料雙手不知何時沾了水汽,結果剛一觸地就被牢牢地粘在了冰面之上。
衛羽賢見其中招,立刻飛奔上前,手上凝出尖冰,迅速逼向毒王秋的項頸,唰得一下,將他的腦袋整個削了下來。
衛羽賢剛鬆口氣,誰知從毒王秋的寬袍中又鑽出一個腦袋,他一口毒氣吐出,與他近在咫尺的衛羽賢來根本不及躲避,只好摒住呼吸,趁此間隙,毒王秋那繩子立時勒住他的脖子,衛羽賢舌頭伸得老長,但就是不敢呼吸。
就在衛羽賢覺得大限已至時,只聽“嗤”的一聲,脖子上的束縛感變弱了許多,再向下瞧,毒王秋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劍。
他反應很快,再次起手將毒王秋的腦袋削落,而後卸下脖子上的長繩,坐在了地上。
毒王秋的身體一動不動,看樣子這次是真的死了。
唐陵抽出刺入毒王秋身體的戰靈劍,用力甩了兩下,忽然感覺一股暖流由劍身涌入體內,產生一種莫名的輕鬆自在的感覺,而且明顯察覺出自己的真氣有了增長。
“怎麼回事?”唐陵嘀咕一句。
紫發少年回道:“到如今你也應該明白戰靈劍的特殊了吧?它不僅具備極高的靈性,而且它的能力就是斬殺陰靈,吸收怨氣,隨着斬殺陰靈數目的增多,它的屬性也會逐漸提高,這也是它可以劍開二段的根本原因。”
“這麼說,戰靈劍就和你那吸人真氣的魔功差不多了?”唐陵在意識中與紫發少年進行着對話。
“大概相同,都是吸收外物納爲己用,只是吸收的東西不一樣而已,毒王秋死的時候怨氣太重,直接化成了陰靈,本來死後的他還能再作亂一陣的,沒想到卻碰上了戰靈劍這個剋星,他也只能自認倒黴,現在魂飛魄散,來世想報仇都不可能了。”紫發少年的口氣中帶着戲謔。
“那我的真氣怎麼會有變化?是你搞的鬼?”
紫發少年笑笑,“現在若讓戰靈劍繼續升級,憑你現在的能耐是無法控制的,所以我就把那股能量又從劍上奪了下來,傳到了你體內。”
聽他解釋着,唐陵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戰靈劍有這樣的特質,那麼野飄林不就是它的天堂嗎?
紫發少年能感受到唐陵的所有想法,於是回道:“你如今才明白?要不是那一次讓它飽餐一頓,它也不能這麼快開到二段,而且你也不能那麼快升到四階的水平。”
唐陵默想着,這種轉換還真是奇妙,戰靈劍可以將陰靈的怨氣轉化爲提升自身屬性的能量,紫發又能將這股能量奪來化成真氣,如果按照這個推論想下去……
“喂!”衛羽賢突然大叫一聲。
唐陵回過神,見衛羽賢正提着毒王秋的頭顱站在他面前,“我看你在那自言自語,你沒事吧?”
唐陵不知道衛羽賢在打什麼主意,盯着毒王秋的腦袋搖了搖頭。
衛羽賢用衣服將毒王秋的腦袋裹了起來,隨後朝上一扔,將它掛在了樹枝上面,“雖說你幫了我,不過這腦袋對我很重要,我是不會給你的,如果你想和我分賞金……”
還沒等他說完,唐陵轉身便走,他對毒王秋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必須去找最後逃走的越梭幫那人,剛纔情況緊急,唐陵不得已才護他先走,現在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在村口等候。
“等等!”衛羽賢叫住唐陵,“你想知道越梭幫傳送的秘密吧?”
“那又怎樣?”
先前,唐陵見衛羽賢使得是冰屬性的招數,知道他一定是西方人無疑,而且還是可以使用二級屬性的厲害角色,傳送對於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現在經他這樣一問,唐陵不免尋思:“難道他知道其中的奧妙?”
“當然,我並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辦到的,我對此也十分好奇,只不過你故意留下的活口未必就在村口等你,如果有我的幫助,無論他跑到哪我都可以給他找出來。”
這話不無道理,唐陵聽得有些心動,回身問道:“好吧,那你有什麼條件?”
衛羽賢見有機會,微笑道:“明人不說暗話,我見你的寶劍靈性極高,因此想和你來一場‘劍擂’。”
劍擂是西方較爲流行的擂臺筆試,雙方將欲要爭奪的一把劍放在中央,然後各自使勁渾身解數去爭奪這把劍的控制權,最後誰能持劍擊敗對方就將劍判給誰,若是這把劍本身就屬於甲方,那麼乙方就要另外拿出一樣器物作爲賭注,這在西方算的上一種相對文明的比試方式,只不過很多情況下,這種劍擂真正實行起來一般都會變成單方面的奪取。
唐陵還沒問衛羽賢能拿出什麼作賭注,只見他袖中的手掌輕輕擺動,一股無法察覺的波動隨着空氣傳播過去,打到了衛羽賢的身上,這正是紫發少年傳給他的“通靈秘術”,在波動接觸到衛羽賢后,唐陵立即知道了他的實力——六階。
這令唐陵微微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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