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陵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呼出濃濃的酒氣,然後就發現……我這是在哪兒?
四周很黑,一切外物都很朦朧,夜空黯淡,不見一絲月光,蟬鳴斷斷續續的傳來。
這是哪?唐陵記不清,甚至天什麼時候黑下來的,他又爲什麼沾染了一身酒氣,他全都不記得,從他開始獵殺第一個陰靈開始,他的記憶就開始模糊了。
我還在玄龍閣嗎?
他得先知道這裡是哪兒,可是這裡可沒有照亮的東西,他想到個主意,立刻向袖口裡摸了摸,“有了,還在我身上。”
唐陵拿出比試神性時用到的流石,他看着這塊石頭,好像記起了什麼,但那感覺一閃即逝。
隨後,他對着流石發力,希望流石可以散發出強光來爲他照明,但結果還是令人失望,就像比試最初,流石一點動靜都沒有,唐陵失望的收回流石,摸着黑任意挑了一個方向走去。
走了半響,唐陵大概知道自己正處於某戶人家的高牆大院內,但這戶人家設計的更像是迷宮,迂迴曲折,讓他毫無頭緒的摸索着。
這時,一間亮着微弱燈光的屋子出現在了唐陵眼前。
他走過去,屋內很安靜,聽不到火苗的晃動聲,唐陵慎重地敲了敲門。
“誰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句迴應是情理之中的,但卻給唐陵嚇了一跳,“請問這裡是哪裡?我迷路了。”
門“吱嘎”一聲向裡打開,一個披着外套的老頭站在唐陵面前,老頭雙鬢花白,面容蒼老,他手提燈籠,黃色的燈光將他的臉映的格外陰森。
“你知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老頭盯看着唐陵。
“可能是先前喝了些酒,也不知怎麼就到了這裡,誤入前輩的宅邸真是抱歉。”唐陵客氣地道。
“給你,”老頭把燈籠遞到唐陵手裡,目露兇光道:“玄龍閣的人可沒有幾個不認識我的,你以後注意點我門前的大水坑,下次再讓我遇見你,就等着做我的實驗品吧!”說着關上了門。
唐陵拿着燈籠,打了個寒顫,原來自己在禁地之中啊,剛剛居然還和一個變態面對面,但是這老頭爲什麼不對我下手?聽他話的意思是要給我一次機會似的。
現在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纔是最主要的。
唐陵打着燈籠前進,憑直覺走了一會,當他以爲快要到大門口時,他的手腕突然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他條件反射地用力一掙,跨出兩步,卻見剛剛抓住他手的竟是一個小男孩兒。
“我迷路了,你能帶我回去嗎?”小男孩用天真的眼神望向唐陵。
從小男孩的表情中,唐陵沒有看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其實我也迷路了,我們一起找回去的路吧。”
“只要有光我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能把燈籠借給我嗎?”小男孩伸出手來。
“那就好辦了。”既然他知道怎麼出去,唐陵沒有猶豫地就把燈籠遞了過去,這樣就省得自己胡**索了。
“不要跟丟我啊。”小男孩提起燈籠,從容地在前面帶着路,好像對這裡的地形很熟悉。
拐了很多個彎後,男孩終於在一棟房間前停了下來,“到了。”
“這裡就是你家?”唐陵向四周瞧了瞧,根本瞧不出這間房子和其他房子的區別,現在他們是否已經走出了老頭的宅院都是個未知數。
男孩沒有理唐陵,推開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喂,等等,”唐陵想要回燈籠,一腳追着男孩邁進了屋內,誰知腳下一空,彷彿屋子裡根本沒有地面一樣,他如中陷阱般掉了下去。
“彭”的一聲,唐陵上身着了地。
他揉着胸口緩緩坐起,這陷阱裡面比上面還要黑幾分,睜眼和閉眼完全沒有區別。
這時,一陣工具碰撞的聲音從他後方傳來,他忍着痛仔細聆聽,木鋸?剪刀?鐵鉗?
他轉身站起,發現了前方閃爍着的微微藍光,如同被各種刀械反射出的冷光。
他慢慢朝藍光靠近,卻看到一張鋪着白布的鐵牀,鐵牀上正躺着剛剛給他帶路的男孩兒。
男孩兒平靜地躺在那裡,好像睡着了,藍光的光源似乎就在男孩兒身下。
唐陵又朝前走了一步,男孩猛地睜開眼睛道:“你踩到我的手了。”
“啥?!”唐陵向下一看,自己果真踩着一隻人手,這隻手的手指還在微微顫動,他立即擡起腳,沒想到另一隻腳的腳腕卻被一隻從白布裡伸出的手抓住了。
唐陵瞪大眼睛,用力掙動的同時,白布下的人爬了出來,居然是剛剛給唐陵燈籠的老頭。
老頭鬆開手,直起身子,在陰冷的燈光下露出渴望的眼神打量着唐陵,“自己送上門來的我就不客氣了,看你這白嫩的小臉,在我的實驗品裡算是稀罕東西了。”
“實驗品?”唐陵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道:“看來他這次是不能放過我了。”
他撒腿就向後跑,但老頭沒追過去,只是笑着道:“再跑可就撞牆嘍!”
這裡一片漆黑,唐陵本就不敢跑快,被老頭這樣一說,他更是放慢了腳步,生怕再次掉入什麼機關陷阱中。
“你要是想出去,我倒是可以給你一次機會。”老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還有一次機會?”唐陵心裡一喜,回頭問道:“你想怎麼樣?”
二人說話間盡是迴音,可見此處的空曠。
“我可以給你一點提示。”老頭的話語中帶有玩樂的意味,“這地下室足有一百見方,但只有一道門通向出口,不過我勸你你在這裡不要隨便亂碰,有些機關可是要命的。”
“這分明是在增加我的恐懼感吧。”唐陵回過頭,見那本就黯淡的藍光也消失了。
“給你一晚的時間,明早還沒出去的話就等着成爲我的實驗品吧。”
整個地下室又沉寂了下來。
在這個如黑洞一般的地方,唐陵能想到的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沿着牆壁走,他嘴裡嘀咕着:“不讓我亂碰,那還不如讓我在這裡等死。”
向前走了幾步,他終於接觸到了冰涼平整的牆壁,看來再跑幾步真的撞上牆了。
他滿意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朝一個方向摸索着,一邊小心謹慎地邁開步子,一邊用手指輕輕敲打牆面,希望能從聲響中聽出些不同。
“咚咚……咚咚咚”
聽到空洞的聲音,唐陵知道這裡是一塊木板,他激動地欲推開門扉,但木板四周既沒有援手有不能推拉,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濟於事。
唐陵闇火漸起,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抽出戰靈劍,朝着木板一劍斜劈了下去。
方方正正的木板被砍成兩個三角砸到了地上,不過迎面而來的卻不是出口的曙光,而是逼人的寒氣,唐陵感覺有東西朝他撲了過來,立刻向左一躲,那不只是什麼的物體“嗵”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以爲是什麼機關,唐陵也沒多作理會,他將劍豎在胸前,向着自己剛剛開闢出的道路走去,可沒想剛走了兩步就又碰到了一扇木板。
“這又是什麼機關?”他摸了摸兩旁,感覺這通道也太過狹小,似乎剛好可以容納一人通過,他一邊敲打一邊琢磨,突然一定,倒吸了一口冷氣,轉身靠到木板上面,雙手支在兩旁,想着:“這不會是裝實驗品的棺材吧?”
第二日一早,天剛微亮,老頭的地下室仍是那麼黑暗。
忽然,整個地下室都亮起了藍光,將地下室映得清楚無比。
中央有一張鋪着白布的鐵牀,南北兩側的牆壁上整齊地鑲嵌着幾十口棺材,另外,天棚和地面皆刻着數不清的古老文字和陣法圖案。
老頭再一次從白布下面爬了出來,一邊說道:“小子,準備好做我的實驗品了嗎?”
沒人應聲,老頭環顧了下四周,隨後嘆氣道:“原來已經跑掉了,罷了,罷了。”
說完,他掀開白布,露出鐵牀下的密道又走了進去。
待老頭離去,唐陵從一副棺材內小心翼翼地跑了出來,他竊喜着走到中央的鐵牀旁,“這老頭果真狡猾,若不是我夠機智聰慧,肯定要把時間都浪費在研究牆壁上面了。”
說着,他掀起白布,縱身跳入了密道之中。
一絲光亮照到了他臉上,正當他因計謀成功而興奮時,一隻有力的手呼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將其拎了起來。
唐陵定睛一瞧,登時心灰意冷,“可惡,最後還是中了你的奸計!”
老頭則滿臉笑意地看着唐陵,說道:“小夥子,跟我這老頭子耍滑,你還早了幾年,不過我在這等你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說着把唐陵放了下來。
“我可以走了?”唐陵試探着問道。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楊煥的徒弟了。”楊煥得意地用手捋了捋兩側的頭髮。
唐陵一愣,然後一點也不客氣地回道:“我纔不想當你這怪老頭的徒弟。”
“嘿!我楊煥還從來沒這樣主動收過徒弟,你小子真不識好歹。”
楊煥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一夜之間我便教會了你這麼多東西,居然還不承認我是你師父?”
唐陵明白他所指何物,昨晚他進到棺材裡時,摸着棺木上有凹凸不平的紋理,於是便又拿出了流石,想要再嘗試一下,這回流石莫名其妙的又起了作用,發出琥珀色的光芒,照亮了棺木上刻着的一部名叫《凝氣化息》的法決。
根據刻印上說,這法決可以藏匿自己的真氣波動,並有助於真氣的穩定,反正閒來無事,他便熟記下來。
唐陵天賦極佳,運作起來,不到一夜的時間便將這法決熟練運用了。
他駁斥道:“棺木上刻着的法決是我偶然所遇,怎麼會是你傳授的?”
“我的凝氣化息術怎能被人輕易窺見?”楊煥滿是自豪的神態.。
“是我故意設計,想要測測你小子的悟性,結果倒挺令我滿意,今晨來看,我確實沒發現你隱藏在哪口棺材之中。”
楊煥也不是好面子的人,講實話全部講了出來。
唐陵看着他,心裡想着:“這老頭雖然怪異,但實力好像不差,不過我哥讓我不要和他扯上關係,這……”
見唐陵猶豫的神態,楊煥來了急火,大聲道:“一個大丈夫竟如此婆婆媽媽!”
他忽地繞到唐陵背後,一把扣住了他的雙肩,在其背上連點數十指。
“我再傳你一套‘光影劍決’,回去後仔細體會,我楊煥必會讓你心服口服的做我徒弟!”
(第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