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陸子云對雨憐已有了交代,逐龍教將會在東門郊外等候他們,所以雨憐一行人下山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逐龍教的門人。【如果發現你喜歡看的書籍沒有及時更新,請報錯給管理,我們會在及時處理!】
接應者共有五人,爲首的是和唐陵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他見到衆人後便眉開眼笑地迎了上去,不過只是對雨憐一人而已,“我已等候師妹多時啦,現在就由我帶着你們到附近的酒樓歇歇腳。”
“我們是被傳送過來的,用不着歇腳,先把午飯吃了再說吧。”雨憐似乎對面前少年沒什麼好感。
“飯是肯定要吃的,不過師妹也要先向師弟們介紹介紹我啊。”
其實大家也想知道這個少年是什麼來頭,一口一個師妹叫的如此親切,但穿的卻不是玄龍閣的服飾。
“他叫許丈良,逐龍教的弟子,也算是玄龍閣的人。”雨憐隨口介紹道。
忠林聽說過拜月教投誠的傳聞,於是說道:“原來如此,逐龍教的前身應該是拜月教吧?”
“還是拜月教好聽一點,爲什麼要叫逐龍教呢?是投降玄龍閣了嗎?”小幽自顧自地說着,卻不知許丈良心中已在他這結了個疙瘩。
“這叫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爲俊傑。”許丈良爲自己辯解道。
“誒?大哥呢?”小幽左顧右盼,卻不見唐陵在哪裡,其餘衆人也都發現唐陵不在。
許丈良見小幽根本沒有理他,不由更添了一分抑鬱,不過同時,他仔細的瞧了一眼面前除了雨憐以外的六個人,訝異地發現居然沒有一個熟悉的面孔,而且這六人各有各的特點。
小幽就是個孩子,江野膀大腰圓,李平騰散發着一股鄉土氣息,晴淵目光遊離,常予黑衣戴笠,最正常的也就屬忠林了,但他偏偏還是晴淵的跟班。
就在這時,唐陵突然憑空出現在衆人面前,不過他的起色可不怎麼好。
許丈良看着唐陵,見他一副書生模樣,哪裡像個武者?心道:“原來傳送也得看資歷,資歷差的要比別人晚半拍。”
許丈良實力不弱,原來在拜月教時絕對是天賦最高的弟子,所以造就了他居高自傲的脾氣,而且他這個人心胸狹窄,目空一切,他看着這幾個初出茅廬的小師弟,心底不屑的笑着,腦海中更是蹦出了“奇形怪狀”四個字。
唐陵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雨憐,胸中積鬱着滿腔的怒氣,再看對面的許丈良,他那嫌棄的眼神暴露無遺,心中更添了幾分闇火。
“好啦,咱們別在這浪費時間了,”雨憐倒沒注意觀察唐陵的神情,也沒管他怎麼會比其他人晚到一會,或許在她心中和許丈良是同樣的想法。
她先邁開了步子,“我可餓了,咱們到飯桌上再慢慢聊吧。”
於是,衆人也不多說,由許丈良帶路前往附近的一家客棧。
路上,小幽告訴了唐陵許丈良的來歷,唐陵聽後不屑地哼了一聲,暗道:“又是一趨炎附勢的小人。”
抵達客棧後,許丈良帶領衆人直接朝樓上走去,誰知剛走到樓梯的一半就被客棧掌櫃叫住了,“客官留步,樓上已經沒有房間了。”
“胡說!”許丈良道,“我可打聽了,你們客棧是附近最大的一家客棧,怎麼可能沒有位置?”
“客官這麼說我真的十分榮幸,不過,我的意思是沒有足夠容納十餘人的大房間了。”
“什麼?這……”許丈良頓時陷入了尷尬之中,這是他第一次接受這種任務,也沒提前預定位置,現在身後還有這麼多人等着,也不方便出去再找別家。
正當他不知該怎麼下臺時,一隻錢袋直接飛到了掌櫃手中,原來是唐陵扔出去的。
“要靠街的房間。”唐陵隨即又撇出一句話。
掌櫃把精緻的錢袋打開,掃了一眼裡面金燦燦的金幣,擡頭瞅着唐陵笑道:“原來唐大少爺也在啊,好嘞,沒問題啊。”
唐陵也是此間客棧的老主顧了,他知道掌櫃就是因爲看見了他才故意說沒有房間的,不過他可不在乎這點小錢,這種事倒是見得習慣。
掌櫃站在樓梯旁朝上面等待的小二喊着:“二樓靠街大……”
他一個“房”字尚未出口,便被許丈良掐住了脖子,掌櫃難受的齜牙咧嘴。
“你剛纔還說沒有房間,怎麼現在又有了?”許丈良咬牙切齒地道。
掌櫃被掐的說不出話來,在那裡恩啊了半天,硬是拿不開許丈良的手。
這時另一個逐龍教的青年走上來對許丈良小聲地道:“市井小人,用不着和他們一般見識,而且我們出來完成任務,千萬別多生事端。”
許丈良也明白輕重,一把將掌櫃推倒在地,瞥了一眼唐陵後首先登上了二樓。
衆人於飯桌上坐定後,許丈良便開口道:“今後我就是你們的師兄,你們也知道我的名字了,現在你們幾人就按順序介紹一下自己。”
許丈良朝他的第一個攻擊目標看去,也就是小幽,不過小幽沒認爲哪裡不對勁,反而似乎很樂於介紹自己,於是便站起身來。
不過小幽還沒開口,許丈良突然又冒出了一句:“師弟且慢,既然我們都是江湖中人,自我介紹也應有江湖的規矩,不如這樣,”
他轉頭朝身邊的同門師弟說了聲:“嶽師弟。”
嶽姓青年會意,兩步走到檐下,一踏扶欄,躍到了客棧門前空曠的地方。
許丈良也起身走到扶欄邊,對小幽道:“這位小師弟只需與我嶽師弟過上幾招,我便猜得出你的真氣階數和武功路數,我這麼做也是爲師父把關,因爲你們過兩天要參加的可是非常重要的會武,我可不希望你們讓玄龍閣失了面子。”
誰都看得出他根本就是在賣弄自己的學識,晴淵沒想太多,只隨意地調侃了一句:“那麼師兄更應該先以身示範,讓我們也猜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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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丈良把目光投向晴淵,眼神在剎那間變得銳利無比,他右手迅速擡起,用手背擊在了晴淵的胸口之上,隨即又將手收回,動作快的彷彿就是從未動過一樣。
晴淵被這一擊震退兩步,痛苦之色浮現在臉上,忠林立刻上前扶住晴淵,對許丈良喊道:“你怎麼突然出手傷人?”
其餘衆人也都十分吃驚,沒料到許丈良下手如此之快,只有雨憐還算了解許丈良的爲人,如果有人讓他站了下風,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挽回自己的面子,嚴重時都可以達到不擇手段的程度。
“是師弟說要我以身示範,所以我就使了一招,放心,這一掌我只用了三成力道,但是不知道師弟有沒有猜出我的階數啊?看出我使得是何種功法了嗎?”
許丈良完全沒把這幾個新人放在眼裡,在他心中,想要教訓他們都是隨時的事兒,現在更是把自己當成是調教新弟子的師傅了。
“你……”忠林氣急,卻被晴淵一把攔下,他虛弱地道:“沒事,我還不能死,只要到雲月樓休息一晚就能康復了。”
忠林聽後白了晴淵一眼,知道他並無大礙,隨即一把將其擱置在椅子上不管了。
這時,江野一步踏了出去,站在嶽姓青年的對面衝着許丈良道:“你看看我使得是什麼功法,我又有幾階真氣?”
說完,他一步跨向嶽姓青年,左手一抓,青年轉身躲過,江野朝前側翻,整個人就像是個車輪。
嶽姓青年見機一掌拍了過去,江野還沒落定,雙手在空中畫了一圈,金色光芒閃現,當嶽姓青年的手靠近江野時,他忽然像是受到了極大地撞擊,全身一震。
江野見其中招,進而一揮左拳,正中嶽姓青年胸口,將嶽姓青年打飛出去,撞進了一堆茅草當中。
許丈良在上面不屑地冷笑道:“原來是金覺派的弟子,你那一手‘金輪罡掌’練得還沒到火候,但是對你三階真氣的修爲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雖然許丈良的話並不中聽,但江野不得不承認他所言非虛。
“我也是前幾日才聽說金覺派向玄龍閣投誠的事情,沒想到閣主真的答應了下來,要知道,你們金覺派在八大門派的行列中也只是勉強站得住腳,雖然我們兩派都歸順了玄龍閣,不過你別以爲這樣就能和我平起平坐。”
許丈良對金覺派早有成見,今日藉此機會便說了出來,他一點也不怕江野懷恨在心。
其他人這回也知道江野爲何也能進玄龍閣了。
“我金覺派豈能由得你小子來評頭論足?!吃我一掌!”江野氣憤非常,頭髮倒豎,腳下猛力一踏,向上躍起,直朝許丈良攻來。
許丈良早已做好準備,側身擡手便是一掌,他這一掌打出的是無形的真氣波動,三丈外就能取人性命。
然而接他掌的不是江野,卻是小幽,並且小幽直接把掌心與許丈良的掌心相對,兩股強勁的掌力相互對撞衝擊,最後抵消,只震得扶欄破碎,二人卻毫髮無損。
江野見小幽搶在前面,及時收了手。小幽沒做多想,笑了笑道:“師兄看我有幾階真氣啊?”
盯着小幽天真無邪的臉龐,許丈良內心驚詫不已,開始他只給小幽定義爲“小毛孩兒”,心想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就算了,沒想到現在這個個頭不高的小孩完全顛覆了自己的看法。
剛纔他打出的一記“霸元掌”是逐龍教的絕學,距離越近傷害越高,沒想到卻被小幽硬生生的接了下來,而且最令他心悸的是他根本看不出小幽使得是哪家功法,更別提真氣階數了。
其實這也不能說他眼力差,因爲小幽全憑一身蠻力,哪有什麼功法路數可言。
雨憐看情勢似乎有些失控,借小二上菜的機會連忙道:“好啦,許丈良,你就別和他們開玩笑了,介紹的也差不多了,我們先吃菜吧,我都餓死了。”她衝到桌邊先坐了下來。
李平騰見氣氛有些尷尬便也補了兩句:“師姐說的對,許師兄快回座位吧,我們吃飯。”
許丈良險些吃了啞巴虧,而且自己沒有成功立威,心裡正堵的慌,當下沒好氣地對李平騰道:“吃!就知道吃!鄉巴佬一輩子都過不上富貴日子,小心在這吃完了回村受不了苦日子。”
嘴上這麼說,但他還是得給雨憐面子,所以回到了座位當中。
唐陵聽完許丈良剛纔的話,實在忍無可忍,他剛想發作,晴淵一壓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不要發生矛盾。
唐陵想了想,的確沒必要在這發生不必要的口角,於是咬咬牙坐了下來。
江野自有其他任務在身,不便多生是非,也只好忍下這口氣。
李平騰更像是沒聽到許丈良的諷刺一般,心平氣和的用着餐。常予至始至終都沒開過口,大家也不惦記。
酒足飯飽之後,許丈良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手中拿着茶杯,悠哉悠哉地品着茶水,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
但是唐陵實在不願和許丈良繼續共處一室,何況他還有一肚子氣沒撒,急着要走,所以問雨憐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見人,其餘六大門派已經在離這不遠的德源茶館集合了。”許丈良悠閒地搶話道。
“那咱們還磨蹭什麼,既然大家都吃完了,就趕快動身去德源茶館。”唐陵已經站了起來。
“急什麼急?那六大門派是什麼身份,我玄龍閣又是怎樣的地位?不讓他們等個一時半刻怎麼能顯示出我們的尊貴,小子,這點你可得好好跟我學習學習。”許丈良得意地道。
唐陵強忍着拔劍的衝動,發作道:“好,你看見高杆就想爬,看見高位就想坐,你們向玄龍閣投誠本就是違反祖訓的事情,你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這種行徑無異於叛離師門,現在還自以爲是的擺臭架子,一口一個師弟師妹,叫的可真是親切,我看你根本不配做玄龍閣弟子!更不配做人!”
這一番話說得針鋒相對,許丈良聽得臉上一會紅一會白,隨即一拍桌子怒道:“你說什麼?別以爲你進了玄龍閣我就不敢教訓你!”
“哼!我早有此意。”唐陵轉身便朝樓下走去,意在要與許丈良於樓前比武。
“大哥。”小幽看唐陵發脾氣,擔心地叫了一聲,然而這一聲隨意的叫喊卻引起了許丈良的注意。
這七個新人中,許丈良最爲忌憚的就是剛剛和他對掌的小幽了,他也認定只有小幽能和他拼上幾回合的內力,誰知小幽這一句出口,着實令他犯了迷糊,心想:“看他樣子只不過就是一個紈絝子弟,難道他纔是實力最強的?”
就在許丈良溜神時,雨憐怕再發生矛盾不好收場,於是直接攔下許丈良道:“你別在意他說的,我過去和他講講就好了。”說罷,她便快一步追了出去。
“喂,站住。”唐陵走到門口時,雨憐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到底下不下來,不敢應戰的話我可走了。”唐陵向上看了看。
“他的嘴臉我一刻也不想多見。”
“其實我也不喜歡他,但是他也算是你的師兄,對玄龍閣倒也是一片忠心。況且以你的實力,怎麼輪都輪不到你來批評他,”雨憐指責着。
“別看你們倆年紀差不多,可他的實力不知道是你的多少倍,如果他真的對你動手,現在你早已經死了不知道幾回了,這次是我救了你,下次你可得小心點說話。”
唐陵像是沒有聽到雨憐說話一般,自語道:“狗都只對一個主人忠心,既然他不敢來,我也懶得等了。”說完轉身便走。
雨憐見自己的勸解沒起作用,以她的判斷,還以爲唐陵是仗着有玄龍閣爲他撐腰才如此的輕狂,一時情急道:“別覺得進了玄龍閣你就可以自大,何況你還不一定是……”
她話剛說一半,唐陵倏地轉過身來,如鬼魅般疾速閃回到她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反應也不慢,立刻伸出另一隻手去抓唐陵的手,不料唐陵手臂奇妙的一繞,反將她的另一隻手也擒住了。
雨憐只拆了三招,最終整個身子都被唐陵按在客棧前的石柱上,不知唐陵從哪來的雄厚內力,使得她動彈不得,她露出了十幾年來都從未有過的驚恐的表情。
唐陵的臉和雨憐捱得很近,他滿臉怒意地狠聲道:“別以爲我稀罕什麼玄龍閣,要不是爲了找出殺死我爹的兇手,我現在懶得和你們多待一刻鐘!”
他有如此大的反應主要還是由於陸子云的一番話,現在他纔算真正宣泄出了情緒。
說完一句話,唐陵將頭拉遠了雨憐,鬆開手後拂袖而去。
留下的雨憐一人靠在石柱上,怔怔地盯着唐陵離去的背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