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的故事(一)

林一現在偶爾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也會非常的困惑。但是。

她對自己的判斷,就是整容這件事情,到底還是和韓朔的反應不一樣的。韓朔的反應就是,“你瘋了。”林一知道自己沒瘋,而且。

她十分肯定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關於她以前的相片,除了小時候的,她全都毀掉了。只留下大學時候的一張。還是韓朔幫她拍的。

圓圓的臉,鼻樑低,小眼睛。

頭上戴着白色的針織帽子,白色的毛衣,上面帶棕色的孔雀尾巴圖案,那些彷彿人的眼睛似的很多點點,坐在公園的石橋的臺階那裡,雙手抱膝,歪頭,下顎抵在自己的手上,看着鏡頭,身後是紅色的楓樹林,關鍵是相片中她的眼神,她非常的喜歡。三分的好奇,三分的溫柔,還有四分的善良。

善良?

她自己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很多時候。

現在。

她是細長臉的,鼻樑也墊高了,還做了開眼角的手術。眼睛一下子就變大了許多。

以前她是不施粉黛的,現在。

化妝包是她每天出行的必備物品。

怪不得韓朔說,他不認識自己的了。

比如,現在她剛剛在浴室泡完澡,將白色的浴巾圍在身上,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面。突然。

她有點傷感,但是。

僅此而已。

她剛剛請人給自己拍了自己美容院的宣傳視頻。今天。

非常累。

就是這個時候,韓朔給她來了電話。

他要過來,和呂超一起。

實際上韓朔的原話是。

“我的腿終於好了,我決定和呂超去你那裡玩幾天。”

放下手機。

林一一邊做着睡前的皮膚護理,摘下補水面膜後,用化妝棉蘸取化妝水爲肌膚補水,然後是精華,眼霜,最後用乳液和麪霜鎖水。

躺在牀上,林一還是覺得非常非常的累。

韓朔和呂超是第二天晚上七點到的,她親自開車去火車站接的他們。她首先感到特別的驚詫,原來呂超長的是一個非常耐看型的男人,這個韓朔和她在電話裡面從來也沒有說過歐。個子很高,精瘦型,也是她喜歡的類型。所以。

私下裡她對呂超很有好感的說。

呂超和林一握手之後,林一帶他們去停車場取車,他們的大部分行李都是呂超在拿,韓朔只是揹着一個小小的雙肩包,身後一個不大的深藍色方形行李箱。看着走在前面的林一的背影。韓朔非常小聲的對呂超說。

“告訴過你了,和我給你看的相片上,是不是根本不是一個人了,她整容了。”

“我知道。”呂超故意表現的特別神秘兮兮的回答韓朔。其實。

他也覺得韓朔對林一整容的這件事情有點反應過度了。

呂超雖然坐在車的後面,卻依然阻擋不了和前面正在開車的林一聊的熱火朝天的。倒是。

韓朔非常的沉默,一直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着車窗的外面。

城市不大,街道都是挺窄的,但是。

可以看出這裡曾經有過輝煌的時候,城市的歷史比較悠久。因爲行道樹特別的多。城市綠化很好。舊樓也很多。那種樓房的外觀設計感覺已經過氣很久了。不過二十年前倒是非常時尚的設計。走在路上的人們顯得特別的慵懶,很多的老人坐在廣場上,聊天,打牌,雖然是晚上的八點多了。他們依然沒有要回家休息的意思。

馬路上的年輕人不多,偶爾走過去的。他們身上的穿着很時尚,臉上的表情還較多的保留着自己的獨特的味道。不像那些大城市裡面的白領,臉上的表情統一的表情就是面無表情。女孩子都比較恬淡的氣質,男孩子身上男子氣很重。臨川就是臨川,車子路過的幾個路口,韓朔都可以看見遠處的山峰。黑夜中山也是黑色的,大多數山沒那麼高的,但是。

依然是山。

“怎麼這裡那麼多山的,好像離這裡都非常的近。”

韓朔突然打斷呂超和林一的對話。

“歐,是啊,看着離這裡非常的近,其實挺遠的,明天我就帶你們去遙山玩,爬到山頂的時候,風景特別的不錯。這裡的每個公司只要是要進行團建的幾乎都選擇去那裡。還有。”

到了林一的住處。林一請他們下下樓吃飯。

去的是楊家烤魚店。

他們點的是酸辣烤魚。裡面有很多的酸筍絲和綠豆芽。

呂超本能的覺得林一非常的能喝酒。

她果然很能喝。一瓶的啤酒一口氣不用怎麼用力的就直接下去半瓶。

他們兩個人還在聊。

剛剛韓朔一直都沒在認真聽他們在聊什麼。現在。

“真的?你說她們將自己的臉塗那麼白的,還有脖子後面,看着都瘮人的,不是嗎?”

“只要將拉門拉開,她們都是跪在榻榻米上,頭低的幾乎和榻榻米平行了,那個時候你只能看見她們的脖子後面。她們的衣領又開的那麼的大,所以。”

“嗯,我好像有點明白了,白色是情慾的象徵,所以她們纔將自己的臉塗的那麼白的。”

吃完烤魚,他們上樓,然後。

韓朔就是特別特別突然說出那句話的。

“呂超這裡沒有你住的地方,我給你已經用我的手機訂好了酒店,你走吧。”

呂超當時的臉色就非常難看的。

“韓朔,你不是又開始抽瘋了吧?這裡怎麼沒有我住的地方的?明明兩個房間的。”

“對啊,兩個房間,我一間,林一一間,你只好去住酒店的,你用打車軟件不就行了。”

“早知道我晚上一個人還要那麼麻煩的出去住酒店的,我能陪你來?”

“哎呀,呂超你要不介意,可以睡沙發好了。”林一稍微勸了韓朔一下。

“我睡沙發好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你自己不叫車的,我給你叫好了。”

林一穿着黃綠色的緞面連衣裙,下面斜開叉,腳上土黃色的細高跟鞋,冷冷看着韓朔和呂超兩個人正在爆發的矛盾,然後。

一條腿斜斜的交叉放在另外一條腿的前面。右臂端在身前,左手有點神經質的開始緩緩撫摸自己的下顎。

“別看我,其實我是很想留你在這裡過夜的,這樣我們還可以玩桌面遊戲,可是,韓朔。”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快,車已經來了,就在樓下,拿着你的行李箱,快點下樓吧,出租車會直接把你拉到酒店去的,你自己找前臺要鑰匙就行了,房間都訂好了,明天早上我和林一就直接先去酒店接你,然後我們再一起出去玩的。”

林一不停的用單手撫摸着自己的下顎,每每她感覺特別緊張的時候,或者。

深度思考的時候。

這就是她的標準動作。

忽然間,她明白韓朔的意思了。

所以,她直接告訴韓朔,“我送呂超下樓好了,冰箱裡面有水果,你幫我洗洗,回來我們兩個人一起吃。”

送呂超出門坐電梯的時候,林一笑了笑。告訴呂超。

“呂超你別生氣,其實韓朔趕你走,是因爲他特別在乎你歐!”

“在乎我,還趕我走,我明明可以睡沙發的。”

“你在我家裡哪裡都不行,你在,我和韓朔怎麼好意思狠狠的談論你呢?”

“什麼?”呂超是個聰明人,馬上明白了林一的意思。

“那你現在告訴我,你給我打了幾分?”

“五分吧。”

“那麼低?”

“我們這才見面多長時間的,五分已經不低了。”

“這麼喜歡背後談論別人,好嗎?你們兩個。”

“又不是說的全是壞話,那有什麼的?”

出了小區,林一送呂超上車,然後。

獨自走回了自己的住的地方。

推開門,林一換鞋,然後看見。

韓朔已經將冰箱裡面的水果洗好了,有桃,有香瓜,白色的奶油蘋果,黑皮大李子。林一又從廚房上面的櫃子裡面取出了很多的各種堅果。

兩個人坐在她蘋果綠的沙發上面。

談論呂超之前,林一還是給自己先喝了一瓶醒酒的藥。然後。

“你都沒有告訴我,他長的挺好看的。”

“不覺得。”

“你是不是,對呂超有點腦子故意屏蔽掉一些信息的,這樣好讓你覺得自己沒有背叛井炎的?我看你還是別自欺欺人算了。”

“我哪裡有自欺欺人的。呂超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就像你和我一樣。”

“那呂超同意了?”

“他有什麼不同意的?”

“我覺得他沒同意。”

“林一,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沒病啊!我覺得他看着你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男朋友似的,我說的是男朋友,不是朋友,難道你自己沒有任何的察覺嗎?”

“我和井炎這才分手多久的?”

“要我說和井炎那樣的渣男分手,是你這輩子最幸運的事,而且,不久的你就遇見了呂超。嗯,我對他的印象真不錯,要是這輩子我想要個親哥哥的,我就要這樣的。”

“你怎麼那會想呢!”

“哎,剛剛呂超問我了,說我給他打了多少分的。我總要給你面子又要給你在他面前撐足你的面子的,所以,我說五分。”

“有點低。實話實說呂超怎麼也值七八分吧。”

“嗯。”

“對了,不要老說我還在想着井炎什麼的了,你不是也還在等着前任的電話的。”

“我是在等啊?可是我的等待和你的等待根本就不是一回事的,你明明都是被分手的,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渣男,我家那位,都沒有和我說分手的,只是告訴我要等他離婚以後纔來找我的,他這是對我的關心,對我的在乎,不想讓我受一點的委屈的,知道嗎?而且,他又不是你家井炎那樣的渣男的,我們能是一回事兒嗎?”

“我再特別的提醒你一次,那是你主動和你的前任說的,‘等你離婚再來找我’,怎麼現在他還沒有來找你的?而且。他現在到底離婚沒有的,誰知道啊?”

“誰讓我當時太生氣的,就馬上把聊天軟件上的他的頭像給徹底的清除了。而且,我現在又不能主動給他打電話的,這樣顯得我。我多沒有面子的。”

韓朔沉默不語。吃着面前的水果。低頭。

“其實,我們分手的時間還遠遠在你和井炎分手之後的,我着什麼急的,真是的?你家呂超都不着急的,一心一意的等着你忘記井炎的,我想,到底呂超還是相信,你沒有那麼笨蛋的,真的還在幻想着未來某一天和井炎這個渣男重新在一起吧。”

“我再重申一遍,井炎他不是渣男,你又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倒是你,你遇見的那個妥妥纔是渣男的,一個已婚的男人,還在外面搞什麼辦公室戀情,妥妥的渣男,錯不了。”

“好了,好了,難得你在腿好之後還想着來看我的,我們不要再爭論這些了,還是談談你吧。前一段時間你可真夠倒黴的。”

“呂超不讓我用‘倒黴’這個詞的。”

“爲什麼?”

“顯得有點幼稚的唄。他還告訴我以後再偶遇大狗的時候儘量避免和狗有直接的眼神接觸。”

“這個我早就知道的。狗會覺得你在挑釁它。”

“我不知道。”

“歐。韓朔,說來說去,我覺得呂超多少有點桀驁不馴的。”

“不是的,我怎麼沒有感覺他桀驁不馴的,我倒是覺得他,嗯。”

“嗯什麼嗯,什麼意思嘛,你,到底?”

“我倒是覺得他對人很親切。只不過。”

“是,我也覺得他身上有這個特質,但是也不能排除他身上桀驁不馴的這個特質。他不和人說話的時候,我的意思是我開車的時候,他不是一直坐在車的後座上的,我可一直都在通過後視鏡偷偷的在觀察他的。他雖然一直都在看着車窗的外面,可是。我覺得有時候不經意間他的眼睛裡面就會顯示出挺,挺桀驁不馴的味道來的。對了,你說的‘只不過’是什麼意思?”

“就是偶爾他也會大吵大嚷的那樣,那個時候他挺嚇人的, 不過我一般都會躲開。或者等他冷靜以後再和他說話。”

“和你那樣過嗎?”

“沒有。我挺感激他一直對我的剋制和包容。真心的。”

“那你還想着井炎的?”

“有時候其實,我知道那也可能是我腦海中幻想的一種,也許,和井炎談戀愛的時候我總是用想井炎這種方式來刺激大腦,讓大腦更加的活躍,我那個時候,真的,我和井炎談戀愛的時候,我感覺我的每天都活的特別有激情和動力的。”

“我知道那種感覺。覺得做什麼都有勁兒,即使做那些特別無聊而且你沒有任何興趣的東西也能讓你堅持的下去,爲了一個人,終究還是。”

“可能我的腦子就是因爲井炎建立的這種腦連接太堅固了,曾經,以至於我和他分手了,只要腦子裡面一想起他,或者我在工作的時候特別需要腦力,腦動力的時候,他就會自然而然的從我的大腦皮層專門管理人的記憶的地方跳出來的,你想控制都控制不了的。”

“這麼說井炎成了你開動腦子的發動機,還是什麼的?韓朔你可真逗。”

“不是逗,是真的,我前一段時間一直都在讀關於人腦方面的書,什麼腦電波啦,什麼腦意識啦,反正人的記憶力是自然界最微妙的東西了。而且很多時候我們的記憶力都會犯錯誤,還是在我們根本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對於‘過去’的記憶其實很有可能是錯誤的,比如美國‘911’發生一年後,不是當時有很多親眼目睹場景的人的,或者那些自己的親人當時正在大樓裡面工作的人的,他們那種焦慮和擔心,當時,然後那種精神狀態就讓他們持續很久的,怎麼他們也回不到以前的精神狀態的,他們當然就需要經過一定必須的心理治療的。”

“這叫心理創傷應急障礙。我知道的。還有對心理諮詢的特別專業的術語的,叫‘危機諮詢’。處理,內化,抑鬱什麼的。”

“那些心理學家經過長期的對那些病人的治療就發現,其實好多人對當時災難發生的記憶都是錯誤的。比如明明就站在離大樓倒塌現場的不遠的地方的,卻在描述當時情景的時候將自己的方向給說錯了,或者爆炸發生之後,大樓的哪個具體的地方起火的,他們都說錯了,心理醫生在參考完當時的警察記錄之後,發現了這特別微妙的現象。說到底人的記憶是非常不可靠的。還有就是這也更加印證了佛洛依德的關於每個人都存在潛意識的結論是對的,而且,我們的潛意識都是被壓制的,因爲我們是社會人。我想,我肯定是將井炎不知不覺的放入了自己的潛意識裡面,而且還是最深處的地方,不是我不想,有時候我也想忘記啊,可是。我大腦的記憶偏偏出了問題的,怎麼回憶,都是井炎並沒有和我分手的。”

“還是你就是忘記不了井炎。是吧?還是那句話,那呂超呢。”

“其實我真的有一直都在考慮呂超的,而且還是真的在爲呂超考慮的。”

“那你到底是怎麼爲呂超考慮的,我聽聽的。”

“宋波不是向我轉達過呂超的媽媽的話嘛,其實宋波還告訴過我,就是那天,那個去他家別墅吃飯的那天,呂超接到他舅舅住院的電話不是馬上離開的那天,宋波告訴我,我真正應該擔心的。”

“是呂超的舅舅。”

“是,聽說,呂超的舅舅知道我住在呂超那裡以後,又在自己的公司裡面安排了新的接班人的,現在呂超他們家的公司裡面都在偷偷的流傳着呂超就快要失去公司繼承權的謠言的,宋波說話挺隱晦的,我覺得是特別那種,就是他。”

“說話的時候,總是說一半,藏着一半的,讓你自己去猜剩下那一半的含義,和我那個早就和我媽離婚唯一隻會用金錢來補償我的親爸和我說話的時候一個樣子。比如,我開美容院這件事情吧,其實他是不同意的,我當時管他要錢的時候我還不知道的,他只是告訴你,什麼醫療事故,什麼法律責任的,什麼那畢竟也需要技術,那到底屬於手術的,我一點醫學背景也沒有的,幹不長,但是,他當時還告訴我,不管怎麼樣的,他都是支持我的,給錢的時候也挺痛快的,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他肯定是支持我的,要不,爲我拿那些錢做什麼的?問題是我開業以後我每次找他,他不是自己開廣告公司的嘛,我找他專門幫我的美容院做點廣告什麼的時候,他就開始推三阻四的,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他壓根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根本不同意來着。但是,當時我沒聽明白呀,人家那種你知道,那叫城府,懂的吧?好像就是和你說話,就是和你玩一個遊戲似的,坐在你對面,看着你,看着你,一直看着你,那人家眼神裡面都是有潛臺詞的,你知道嗎?”

“什麼‘潛臺詞’的?”

“‘你猜’,‘你猜’,‘你猜我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的?’”

“那誰能猜到啊?”

“要不就是說‘伴君如伴虎’呢!韓朔,你還是什麼都不懂,知道嗎?”

“我懂。”

“你懂什麼?你這個呆子。你現在在這個小所呆的挺好的?”

“挺好的。”

“我還記得你以前在那個‘百勝’是吧?你老是和我發牢騷,說特別不喜歡那裡的。”

“那裡也不是不好,就是氣氛很嚴肅,壓抑,但是,接觸的客戶都挺高級的,同事的學歷和素質都是一頂一的。賺的也多。”

“那你還不開心。”

“開心啊?是另外一種開心,就是成就感比較高吧。可是其實我適應不了。另外,其實,我被迫離職的,我一點也不怨‘百勝’的,人家那麼大的品牌,最注重‘聲譽’了,這還是呂超那天在樓下狂罵修車的時候把人家本來好好的節溫器硬是給修壞的學徒工時候,我才明白的道理的。”

“說到車的,你開車學的怎麼樣了?”

“就那樣吧,比以前強了,可是還是就敢跑直線,其他的還是不行。呂超說我開車的時候就是身體太緊繃了。一個勁兒的讓我放鬆,放鬆,我哪裡敢放鬆的?手裡面可正握着一個真正的武器的,再說,什麼叫‘放鬆’啊?”

“你是有時候做事的時候特別的認真的,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你是認真不得的,你要是認真了,反而讓別人笑話你。”

“笑話我什麼啊?”

“不夠圓滑世故吧!韓朔,我高中的時候,做語文練習題的時候,遇見一個填空題,說‘願你歸來仍是什麼?’”

“仍是少年。”

“韓朔,即使你能做好這道題的,可是,你真正的懂得這句話的含義嗎?”

“意思是希望對方有個美好的前程,萬事順利,在社會上生活的順風順水,但是社會是個大染缸,很多人年少的時候都有一顆純真善良的心,樂觀向上,隨着年齡的增長,內心難免發生了很多變化,遇到挫折容易一蹶不振,沒有了少年的樣子。”

“要我說就一句話你做到了你就還是一個少年,做不到你就不再是了。”

“哪句話啊?”

“知世故而不世故。看我總結的多好的?哪裡像你的,說話就願意羅裡吧嗦的,誰愛聽你說那麼多廢話的?最近你又在搞什麼網文創作呢吧。”

“沒有,沒有時間的。對了,剛剛說到哪裡的?說我說話愛羅裡吧嗦的,那你說話的習慣就好啊,總是漫無邊際的,還特別喜歡跑偏。”

“嗯,剛剛到底我們在說什麼來的?先是說呂超來的,然後說什麼宋波,然後再說你工作上的事情的,對,對,你現在的工作,你開不開心的?”

“開心。”

“嗯。”

“我確實挺喜歡現在這個所的,所小,競爭壓力不大,但是人情味挺重的,而且,雖然接到的業務有點,有點低端,都是什麼小案子,就是離婚案也不是什麼名人的案子,但是挑戰力也挺大啊,害的我都被狗咬了。其實,工作也挺有意思的。同事也是。都挺活潑的。挺好的。對了,說到宋波,我想起來了,其實宋波的話我聽懂了。”

“宋波說什麼來的,和你?”

“你這個記憶力也太差了,我就說你和人說話的時候,特別容易給人打岔還特別容易將原來的話題帶跑偏的,我說什麼來的,這就是證據,我其實想告訴你的是,即使宋波話說了一半,但是目的還是挺明顯的,而且他的話也沒那麼隱晦的,對我,不就是告訴我,因爲我和呂超還在偷偷交往的事情的,他舅舅非常的生氣,生氣到要剝奪呂超公司繼承權的問題的,而且,真的,他舅舅現在是有所行動的,已經在公司裡面開始培養新人了,他舅舅公司裡面的員工都已經開始私底下這麼說了。你卻,你卻將話題轉移到你爸爸拒絕給你美容院做廣告的事情上去了,然後,然後,後面,後面,怎麼怎麼又轉到,‘世故’上了,反正,反正,你這思維也太能跳躍了,哎,林一,除了我以外,還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和你說話特別累的。因爲你老是跑偏,跑偏。”

“沒有。不過,的確你和呂超之間的問題很嚴重的。”

“我現在其實就是生氣,爲什麼呂超家裡他出了這麼多事情的,他就是不和我說一句話的,他可以完全告訴我啊,我媽媽特別不喜歡我們在一起的,但是,我們依然是最好的朋友,或者,我舅舅誤會我們的關係的,都威脅我要取消我的繼承權的,但是,我們依然是最好的朋友的。”

“那這都是呂超的問題了?你就沒有問題的?你一直都沒有忘記井炎,呂超也不是傻子,怎麼也多少知道點的?再加上你總是和呂超強調,‘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而不是‘我們是最好的戀人’的,你還怪人家沒告訴你,人家自己家裡的事情的,呂超不主動說,那你不會主動的問他啊,‘呂超,你媽讓宋波給我帶話了,讓我離你遠點,有多遠滾多遠的。你能不能和你媽媽談談,我又不認識你媽的,怎麼和她談啊’。”

“反正,我內心深處總覺得我和井炎是般配的,雖然他現在過的很好的,可是,他那個工作說到底的不就是個吃青春飯的工作嗎?那很多藝人老了的時候生活可不好了,最後井炎還得回來找我的。你看着吧。”

“那倒也是,就憑井炎那個長相,我覺得,我詛咒他也紅不了多久的?其實他長的不好看,韓朔。我覺得他長的還不如呂超呢,而且,你家呂超身高多少的?”

“一米八二,好像,或者一米八三吧。”

“井炎也就一米七幾,不知道你當初怎麼看上他的?”

“你以爲現實生活像寫小說的?上面都是帥哥美女的啊?顏值算什麼?反正當初我和井炎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感覺自己特別的舒服。井炎不矮了,一米七五,再說,我個子也不高的,只有一米七二,呂超總說我是個小挫子。”

聽到呂超偶爾也對韓朔說特別難聽的話的,林一既然感覺心裡非常的受用,然後。

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啊?”

“沒什麼,沒什麼。這麼說,你和呂超之間確實當戀人有着非常大的現實阻礙的。”

“我是不知道呂超到底怎麼想的?反正,如果我和他真的成了戀人的話,他就是在他家裡玩火自焚的,倒是你剛剛和我說,呂超內心深處其實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我纔有點懂了,爲什麼他這麼敢玩火的。所以說。我不答應他的,其實也是爲他好的。我和呂超相處的時候我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隱士,其實什麼都知道。超厲害的那種人。”

“就你,還隱士?拉倒吧。所以你現在一邊安慰着呂超,一邊又在內心深處狠狠的祈禱,祝願井炎的事業早日完蛋,好回來找你的。”

“是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答應呂超的追求其實是在幫他的忙。”

“是的,要他在家裡做個好孩子,以後好好的繼承家業,我這個朋友也可以跟着他沾沾光什麼的,我以前給他做辯護律師的時候就知道他是有家底的人,他父母表面上不怎麼看的出來,但是,他舅舅特別的厲害。”

“那他舅舅當年怎麼不給他找個特別厲害的律師的,還找你?或者那種傷人罪不是拿錢庭下和解的結果最好了,他家也不缺錢的。怎麼就眼看着呂超進監獄的?”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當年我不是他的辯護律師的?當時他父母手裡面確實沒錢,都投入他舅舅的公司的,而且根本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的賠償金的,而且,那個馬俊根本就是想要呂超進監獄的,他提的那個庭外和解的賠償金根本就是獅子大開口的,明顯就是要呂超進監獄的,你知道嗎?他們還是高中時候的同學的,呂超那個時候就打過他。”

“你家呂超怎麼總是打人啊?”

“那件事情啊,我走訪過他原來的同學,都說不是呂超的錯,他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種。”

“那他舅舅當年也可以拿錢救他啊?”

“我覺得他舅舅是故意的,而且我覺得就憑着當年他舅舅任他進監獄這件事情的,他舅舅要剝奪他的公司繼承權的,就因爲和我在一起的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總之,我感覺他們家裡的故事也挺多的。他和我承認過,什麼他外公外婆那一輩的故事就比較多的。反正。反正。”

“嗯,我明白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理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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