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錯覺

呂超是早上七點才從酒店的牀上醒過來的,剛剛醒過來,他的手機就響了,原來他的舅舅早就知道了昨天晚上他在酒店這裡過的夜,叫人通知他開會。這樣。

“呂少,韓總讓你八點半在21層的大會議室做會議見習。別遲到了,你舅舅這幾天正因爲公司的資金流問題大動肝火呢,你也要小心點,上次的公司董事會會議叫你來你都沒有來見習的,而且,最近幾個月你舅舅都沒有在公司見過你的影子的,等今天的會議結束的,你舅舅特別讓我通知你,你先不要離開,先去他頂層總統套房的私人休息室見他,聽明白了嗎?”

韓浩然的秘書那個40多歲的“老奶奶”遇見他這個“混世魔王”總有點心臟病馬上就要發作的感覺。所以。

和呂超說話總像一個幼兒園老師似的。彷彿呂超只有六歲。呂超倒是很多時候都挺吃這套的。

呂超出現的時候,單單觀察他的穿着,他舅舅就已經頭痛的要命的。黑色的西褲皺皺巴巴的,上面的黑色襯衫下襬也沒有好好的放入下面的褲子裡面,而是。

一半還在外面。

頭髮凌亂,臉倒是明顯的清理過了。下巴很乾淨。

外面也是皺皺巴巴的風衣,而且。

胸前上面還有污漬。黃色的一片,不知道什麼東西。看起來就有點噁心。

從呂超睡意朦朧的有點充血的眼睛判斷。

他昨天晚上的宿醉還沒有完全清醒的。

酒有沒有完全清醒的呂超不在乎,他只是知道,早上接到電話的,忍不住他又睡了過去,直到,來這之前的20多分鐘,他纔開始做準備。所以。

第一,他今天早上還沒有鍛鍊,整個身體的關節都沒有打開,感覺非常遲鈍,彷彿只要他簡單動一下,他的身體關節處的膠水就要任意的反着他的意圖的。

第二,他還沒有吃早飯的。所以。

餓,很餓,還是餓,非常餓,太餓,簡直都要餓死了。

這樣。

不僅僅是他的身體現在根本就不可能聽從他大腦的任何指令的,而且。

他的大腦也因爲沒有及時補充營養的,任何的決策也做不出來的。反正。

他感覺一切都特別的無聊。

推開會議室的雙開木門,坐在主賓位置上的韓浩然惡狠狠的看了呂超一眼,呂超彷彿什麼也不介意似的,靜悄悄的從坐在圓桌前面的那排西裝領帶的人背後走過,低頭,一直在低頭,最後到達屋子角落的一張黃色的沙發椅上,那肯定是他舅舅今天早上特別命人給他安排的。乖乖的坐下來。

正在會議室前面演講的是財務部的部長。

PPT上好多的折線,好多的圓圓的彩色大餅圖啊。

呂超不禁心裡面暗暗的抱怨着。

“通過這張圖可以看出公司現金及現金等價物今年淨減少4336.1萬元,經營現金流量減少2087.6萬,投資活動現金流量減少563.21萬元,籌資活動現金流量減少2811.71萬。”

“行了,我懂了,就是什麼什麼都不行唄,現在咱們公司。”韓浩然突然打斷了財務部的彙報。然後。

“老劉,那個‘蔚藍湖畔’三期項目的銷售怎麼樣了?”

“大家還在努力。”

“就是不行唄。”

“還不是因爲那個大理石壁爐的事情鬧的。那個女的也太能作了,那麼小的一點事情的,既然都鬧到了電視臺上去,我們。”

“你們,你們,你們就沒有一點問題了?你們就是一羣飯桶知道嗎?人家是不是去售樓處找了你們有不下的五次,你們怎麼接待人家的?怎麼接待的?我早就告訴過你們,做銷售,做客服不要放過每一次機會,上班的時候不要有任何的一絲的懈怠,是不是,每一個顧客,是不是,那人都長着嘴的,懂嗎?兩片嘴,一個舌頭,話都能翻着花兒似的說,你做的好,他們未必還說你的好的,這不,你本身就有問題的,那別人還不怎麼想說你就說你的,她家剛剛住了半年的精修房大理石壁爐既然整面倒在了地上,那是小事啊?是嗎?是嗎?是嗎?你們這幫飯桶怎麼給我處理的?人家在電視上怎麼說你的?找了五次,最後纔派人簡單的去看了看,然後就沒有下文了?下文呢?別淨和我說,別人,這個女人怎麼怎麼的?你們處理的就好了,就沒有一點問題的,讓人家抓住了小辮子,這下的,怎麼彌補這個聲譽問題,是不是?開公司不需要聲譽啊?那人家聽說你開發的房子,那大理石壁爐不長時間就壞了,其他的,那房子的質量到底行不行的?花這麼多的錢買房子的,誰不小心翼翼的?這麼大的事情,你們銷售部的售後服務做成這個樣子,我真是,要不,全都給我走人。整個你這個銷售三部,全都給我走人,現在,聽見沒有?”

“別,別,韓總,他們,他們這也都是公司的老員工的,那都是有七八年銷售經驗的人了,你這,我這個部門,再說,這不馬上又有新的項目的,‘舒心佳苑’,大家還正要大幹一場的,不如這樣,你給他們調走,全都調到新項目上去,然後換另外一批人也行。從各個銷售部門挑選精英過去,那個‘蔚藍湖畔’的項目還有救,畢竟那裡是學區房的,銷售前景還是挺好的,而且,離那個醫院和體育場都近。人我都選好了,只要韓總一聲令下,我們馬上收拾行李,出發。這次我親自帶隊。”

“那要是這次你們沒有挽救成功呢?這個‘蔚藍湖畔’的項目。”

“我走人,他們也走人。”

呂超聽的是左耳進,右耳出的,只想着馬上出去吸菸不行。坐在那裡,眼睛都快閉上了,可想韓浩然不時掃過呂超的眼神的。

惡狠狠的,帶着五分的嫌棄,剩下的五分就全是戾氣了。

偏偏這個時候,呂超突然想起了韓朔,他自己是餓的很的,想着,每天早上都是自己給韓朔跑步回來帶早餐的,今天。於是。

他就這樣突然站了起來,直接從會議室的後門離開了。

招呼也沒有打。

韓浩然這個氣啊!

呂超從會議室出來,直接坐電梯,去酒店的餐廳。

吃了份牛排。然後。

直接去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取車。回到自己的汽車修理鋪以後已經是早上的十點多了。

回來之後先檢查一下這幾天送來的車都修理的怎麼樣了。也沒有上樓。

“徐陽,你那輛車的電動燃油泵換好了嗎?”

“已經快拆完了,後排座椅和後備箱地毯都弄下來了。就差斷開那個電氣連接器和出油管的,馬上,馬上就完事。”

“王猛,你手裡那輛車昨天送過來的那輛,什麼毛病,知道了嗎?”

“歐,昨天我一直在給那輛帕薩特做補漆,活兒急,先送來那輛車還沒來得及檢查的。”

“那輛破帕薩特都不值得這麼折騰的,一共車才值多少錢的?還活兒急。那新車送來的時候,車主他說什麼毛病?”

“就是車子提速的時候有異響,‘嗡嗡’的,溫度還上升。嚴重的時候還報警。”

“自動變速器的毛病,這車我修吧。”呂超站在那裡,從自己的風衣口袋裡面取煙,取完後將風衣脫掉,直接將衣服隨手卷吧卷吧投球似的扔在了角落的辦公桌那裡。開始幹活。

幹活之前,和其他人大聲說道,好像也是在對自己說的。

“我上個禮拜訂的那些廣告單印好沒有,還沒有人給我送來?要是送來了,明天你們都給去市內的地鐵口,發傳單去。也不知道這個就在附近準備的小型賽車比賽最後的宣傳效果怎麼樣?能拉來多少改裝車的大活兒。”

兩個小時後。

韓朔不知道呂超回來了,直到。

中午呂超拎着兩盒糯米燒麥進了廚房。

無論怎樣,午飯還是兩個人一起吃的。

韓朔心裡面覺得非常的欣喜。

一高興又忍不住開始給呂超講自己看過的電影的。

這次講的是一個超壞超壞的小孩子的故事。

那個小孩子12歲的,早熟,喜歡他的保姆,他的保姆是高中啦啦隊長,他一點也看不上她的男朋友,是一個特別愚蠢的橄欖球運動員,所以。

他和鄰居家的小男孩將保姆用計謀綁在了他家閣樓的椅子上,然後。

那個女孩的男朋友就來找她的,他們就殺死了她的男朋友,是不是有點誇張,所以。

最後那個女孩子報警,警察快要到的時候,那個小男孩還特別壞的告訴女孩子,沒有人會相信她說的話的,什麼他殺死了她的男朋友,還要殺死她的,他們只會相信他們的話,你是一個酒鬼還吸毒,在工作的時候,給自己的男朋友打了電話讓他過來陪你喝酒吸毒,然後,你男朋友自己吸毒過量還要開車,最後車就在他家門口撞上了樹,死了,你還告訴我們不準告訴警察你喝酒吸毒的事情,否則你就要殺了我們。

呂超倒是聽的挺認真的,其實。

他更想知道的是到底那兩個男孩子使用了什麼計謀將那個女孩子綁在了閣樓的凳子上。騙她去閣樓給他們取東西,然後從後面一棒子打暈了她,再將她綁好。

他們有那麼大的力氣的?

開始的時候,韓朔的確是問了他,“你的病全好了嗎?”

呂超點點頭。然後。

他們開始吃東西,呂超還一邊吸菸。

這頓午飯的氣氛有點怪怪的,韓朔一直都在心裡面覺得非常的不好意思。倒是呂超。其實。

呂超一直在心裡面想着的是,他到底要不要現在再次主動親韓朔的嘴角的,距離上次一起打撲克的事情已經過去夠久了,現在不是正應該再次試試的正好時候?可是。

一直到午飯結束,他都沒有這樣的勇氣和機會。

韓朔也是偶爾覺得呂超怪怪的,今天中午這頓兩個人一起吃的午飯,但是。

他也只是在心裡面暗暗認爲呂超只是身體不舒服罷了。

下午,韓朔只是在樓上看自己新買的書,呂超在樓下修車,各忙各的。不過,韓朔有時候會想。

“晚上呂超會給自己上樓帶什麼好吃的呢?”

一想到這些他就會很開心的笑。

他下午看的書是德勒茲的《荒島》及其他文本。

林一曾經經常陪韓朔逛書店,看到韓朔買的書,看的書後,她總會說一句,“韓朔,你好奇怪啊!”韓朔問她爲什麼的時候?她會說,因爲你總寫言情小說的,所以。

我覺得你會買很多的小說類書籍來看的。

“我從來不怎麼看小說的,不對,這句話說的太絕對了,其實,我根本平時就一點也不喜歡看任何的言情小說的,我自己都能寫那些東西,我爲什麼要看別人寫的?但是,總之我也會偶爾看小說類的書籍,很少,還必須是那種‘大家’寫的,就像米蘭·昆德拉,《生命不能承受之輕》,卡夫卡的《變形記》,喬治·奧威爾的《動物農場》,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我的底線也就是帕蒂·史密斯的《只是孩子》,卡森·麥卡勒斯的《心是孤獨的獵手》,伊麗莎白·斯特勞特的《奧麗芙·基特里奇》我的最愛。”

“就說你是一個怪人的,特別看不起言情小說的,可還是一直在寫。”

“我寫的是網文。其實我最喜歡看的書是散文。”

韓朔下午一邊看書,一邊在棕色真皮封面的摘抄本上摘抄東西,這樣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的。尤其是韓朔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特別喜歡抄書來打發時間的。至於他現在爲什麼心情不快的?他想還是因爲呂超吧。

韓朔的摘抄

------荒島存在的因由(德勒茲)

1、地理學家說,世界上存在着兩種島嶼。對於想象力而言,這是彌足珍貴的信息,因爲想象力從中尋到了一種對它從另一方面所知曉的內容的證實。這不是科學使神話更加具體,神話使科學更具活力的唯一實例。大陸性島嶼是偶發性島嶼、漂移性島嶼:它們脫離了大陸,誕生於脫節、沖蝕、斷裂,倖存於那抓住它們不放的東西的吞噬之中。海洋性島嶼是始源性島嶼、本質性島嶼:它們有些由珊瑚構成,向我們呈現出一個真正的有機體,它們有些產生於海底的火山噴發,使海洋淺處的運動呈現於光天化日之下;一些島嶼亦是時隱時現,而我們都來不及侵佔這些島嶼。這兩種島嶼——始源性島嶼或大陸性島嶼,表現出一種海洋與陸地之間的深層對立。大陸性島嶼提醒我們海洋處於陸地之上,得益於最高級結構的最微小的沉陷;海洋性島嶼提醒我們陸地依然在那裡,處於海洋之下,蓄積力量以便衝出水面。我們必須認識到各種要素一般會相互厭惡,彼此之間充滿反感。在所有這一切之中,沒有什麼東西是令人安心的。況且,一座島嶼是荒無人煙的,我們認爲這一點在哲學上應該是正常的。只有人類假設土與水之間的激烈鬥爭結束了(至少是被控制的),人類才能安然舒適地生活。這兩種要素,人類願意將之稱爲父親與母親,因爲人類會根據夢想賦之以性別角色。人類一半應該相信這種鬥爭並不存在,一半應該使得這種鬥爭不再存在。島嶼的存在是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否定了這種觀點、這種努力與這種信念。

2、毫無疑問,分離與重新創造沒有互相排斥,人類只有被分離時才確實該關懷自身,人們想重新創造時最好是分離的。

3、在一些使人類附屬於事物之相同運動的條件下,人類沒有終止荒蕪,反而使荒蕪神聖化。來到島嶼上的人類真正地佔領島嶼,而且羣居在島嶼上;然而,事實上,如若他們是充分分離的,充分創造的,那麼他們只會賦予島嶼以一種來自它自身的動態的影像、一種產生島嶼的運動的意識,以致島嶼通過人類最終意識到自身是荒蕪的,沒有人類居住的。因而,島嶼只是人類的夢想,人類則是島嶼的純粹意識。

4、這再次說明了荒島的本質是想象的,而非實在的,是神話的,而非地理的。於此同時,它的命運屈從於那些使神話成爲可能的人類條件。神話並不是誕生於一種簡單的意志,人們很快就表露出他們不再理解他們的神話。恰好就在這一刻,文學開始了。

5、但對蘇珊娜而言,神話還是消亡了,確實是一種巴黎人特有的方式消亡了。蘇莎娜沒有重新創造任何東西,荒島給她提供了城市所有物品的複製品、所有商店櫥窗陳列物的複製品。這是不連貫的、與實在相分離的複製品,因爲它沒有接受物品在買與賣、交換與禮物的深層的人際關係之中日常呈現出的堅實性。她是一個缺乏情趣的女孩,她的伴侶們不是亞當,而是一堆年輕的屍體,她重新見到活人時,她將以一種千篇一律的牧師的方式愛他們,彷彿愛是其知覺的最低門檻。

晚上呂超帶韓朔去外面的火鍋店吃火鍋。店裡面還有人在店裡前面的小舞臺上表演雜技。

韓朔看錶演看的非常認真,和呂超什麼話都沒有說上。

有舞蛇表演,成年人手臂粗的黃金蟒在那個穿着淡淡的粉色上衣和長褲的美麗的年輕女孩身上纏繞,遊動着,然後。

女孩最後還將蛇放在身上從臺上走了下來,在各個餐桌之間肆意的走動着,經過韓朔的時候,韓朔根本忍不住自己的用手還摸了摸蛇的特別光滑的身子。韓朔在摸蛇的身體的時候,那條蛇的頭突然衝韓朔轉了過來,韓朔沒有躲開,還有點看着蛇的紅色的眼睛有點發呆。直到,他摸夠了,鬆手,女孩子才離開了。然後。

他告訴呂超。臉上的表情非常的興奮。

“涼涼的。”

呂超笑。

韓朔總能出乎意料的逗他開心。

這真有意思。

“其實這些蛇都是天生的白化病患者,它們只能成爲人的寵物,要是它們生活在森林裡面,它們的皮膚讓它們根本不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的,它們很小的時候就會被它們的天敵殺死。”

“蛇的天敵有什麼?”呂超問韓朔。其實。

他根本一點興趣也沒有。

“有貓頭鷹,有野豬,有穿山甲,有刺蝟,有黃鼠狼,還有它們自己。”

“什麼?”

“眼鏡王蛇就以食蛇著稱。金環蛇,銀環蛇都吃蛇。小時候去動物園在蛇館,解說員說的。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

呂超又笑了笑。

後面的表演還有吞劍,頂碗,蹬花傘,疊羅漢。

那些特別漂亮輕巧的花傘被人平躺在墊子上,用雙腳在手腳之間來回的傳遞。

“那些傘多漂亮。”韓朔告訴呂超。

這天晚上韓朔過的非常開心,還想要多和呂超說說話的,但是。

當天晚上回到家裡已經太晚了,所以韓朔洗洗就睡了,然後。

他就開始做夢。

夢中的他本來就搖搖晃晃的走在吊橋之上,只是。

橋突然斷了。

他開始不停的下墜,下墜,下墜。

最後,他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身體就那麼飄着,飄在半空中。甚至。

他突然看見從自己的身體裡面冒出來一縷白煙。白煙的形狀明明就是他的。那是。

那是他的靈魂吧。

最後,他的牙又開始疼了,掉了,他滿嘴都是血,紅紅的,他嚇壞了。就是這樣的時候。

院子裡面傳來的陣陣喧譁的聲音。韓朔被徹底的從夢中給驚醒了,就穿着睡衣直接站在平臺上看熱鬧。同時低頭看看自己手裡面的手機。

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凌晨兩點。

原來是一輛超長的貨運卡車開進了院子裡面,呂超站在卡車的前面一直在不停的揮動自己的雙手,將卡車順利的導航入院子。直到卡車穩穩的停住,從車子的駕駛室下來三個人。韓朔從來也沒有見過他們,一個胖胖的,穿着黃色的外套,一個瘦瘦的,戴黑色眼鏡框的眼鏡,兩個人個子都不太高,中等身材,剩下的那個人年紀有點大,韓朔覺得他是司機。

韓朔看見呂超站在院子中間,一直在打電話。然後。

卡車的後面的車門打開,呂超還在打電話,十幾分鍾後外面又開始陸續來人了,他們一波一波又都涌進了院子裡面。

看的是韓朔眼花繚亂的。他又不能給呂超打手機,因爲眼見着下面呂超自己一直都在打電話的,他也不想貿然下去,因爲下面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直到後來的那批人開始從卡車裡面搬出一個一個的箱子。然後。

呂超用黑色的撬棍開始撬開每一個箱子,那個穿黃色衣服的人還有那個戴黑色眼鏡框眼鏡的人一直緊緊跟在呂超的身後。呂超每次打開一個箱子,他們馬上就將箱子裡面的很多破布似的東西掏出來,隨手扔在地上。韓朔已經在呂超這裡住了很久,不時在呂超的下面的修理鋪裡面打雜,所以。

認得那些箱子裡面的東西是發動機的。

接下來的半個月,呂超就一直都在忙改裝車的事情的,他們住的地方,幾乎無時無刻到處都是人。吃飯的時候,呂超會叫韓朔一起在樓下吃,因爲呂超的那些車友都在上面的廚房坐不下,就直接在樓下襬了幾張連着的長條桌子,上面擺滿了各種小吃,每個人都用碟子取自己愛吃的東西,然後。

四處自己找位置坐着吃或者直接就站在哪裡吃飯的。

呂超上樓叫韓朔下樓吃飯的時候,韓朔總是讓呂超給自己將要吃的東西端上來。這樣。

他每天和呂超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了。

韓朔感覺有點難過。

呂超自己是忙的根本沒有多少時間顧得上韓朔的。

晚上。

呂超的車友不是開着呂超新改裝的大摩托在郊區的馬路上狂奔,就是直接特別隨性的玩幾場賽車。

車載音樂的聲音放的好大,幸虧周圍沒什麼人家,所以。

沒有人要投訴他們。

偶爾幾次,韓朔也會跟着過去。看着他們一起瘋。

突然他好像認識了呂超的另外一面。這種很熟悉的感覺沒有讓韓朔覺得特別的震驚,但是。

最後的結尾是好的,還是終究是壞的。

韓朔真的不知道。

想起那個半個月前在火鍋店看見的那個玩蛇的年輕的女孩子,她的腦後將麻花辮子扎的高高的,臉上畫着特別濃的妝,眼睛很大,黑色眼影,鼓臉,眼睛裡面充滿了五分的傲慢,三分的隨性,剩下的兩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樣的人,她的眼神應該稱得上是複雜這個詞了吧。

尤其是韓朔每每想起她身上那條蛇的眼睛的時候,這種感覺就特別特別的強烈了。比如。

呂超最初最初的印象給他的感覺是有點呆的,後來給他的感覺是沉穩的,現在又覺得他鬧的很的。和一羣一羣的人在一起,肆意的玩耍着,不像他。

他小時候因爲被破的玻璃瓶子扎破了手,就再也不喜歡和一羣一羣的小朋友一起玩的。

呂超坐在摩托上,開的飛快的時候,特別喜歡從車上站起來,然後突然。

鬆開雙手,對着天空大喊大叫。

韓朔每每看見他這樣,都會覺得心跳馬上就要停止的,連呼吸都要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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