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話對我說麼?”他緊了緊握住她的手,英俊的側臉在陽光下格外地惹人心醉。
她抽了抽嘴角,這麼曖昧的氣氛,要她怎麼問得出口……
“說吧。”穆清遠嘆了口氣,轉身看着她,眸若寒星,“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大叔……”她張了張嘴,看着他墨色的深眸,到嘴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樣一個英俊到妖孽的大叔,又怎麼會和殺人這件事扯上半點關係……
“說吧。”似鼓勵她一般地,他輕輕在她耳邊吹氣,“趁我還有耐心回答你……”
他溫熱的氣息竄進耳廓裡,她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她確信,大叔是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自己那裡是敏感位置的……
這樣的情況要她怎麼把那麼嚴肅甚至殘酷的東西問出口……
她咬了咬脣,擡起眸子,剛對上大叔深情的眸子,就聽得一旁有人冷笑,“小兩口散步談心好不痛快!”
穆清遠挑眉,陰寒的眸子向一旁掃過,還真是巧。
他等了他們四天,竟然是在這個時候遇到的。
卓文華正推着穆清山站在一旁,連個人臉上的顏色都不怎麼好看。
向來也是,一個身患肝癌的病人每天要接收那麼多文件……
穆清遠冷笑出聲,不是怕他獨吞穆家的產業麼?
他現在放手不管了,穆清山和卓文華的臉色怎麼還那麼不好看?
嘖嘖,真難伺候。
蘇莫黎咬了咬脣,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遇見卓文華。
她和她八字不合,但是礙於她是新嫁到穆家的媳婦,還是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大哥大嫂!”
“大嫂?”卓文華抱臂冷笑,“我可擔待不起!我哪有這麼優秀的小叔和弟妹?”
穆清遠眯了眯眸,眼裡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花花,我們走。”
蘇莫黎點了頭,跟在大叔身後剛想離開,就聽到一個低沉沙啞的男聲低吼道,“別走!”
穆清遠原本就不打算走,聽到穆清山發話,頓時收住了腳步,不冷不熱地看着他,“原來你會說話。穆清山不是從來就不屑於和我說話麼?
原來狗急了也會跳牆。”
“你!”穆清山被氣得不輕,就差從輪椅上跳起來了,“明知道我已經肝癌晚期,爲什麼把MU的所有文件都送到我這裡來?你想累死我麼!”
“您這話豈不是嚴重了?”穆清遠笑了起來,眼裡卻越來越冰涼,“是你怕我獨吞了穆家的產業,我現在放手不管了,豈不是正和你意?我怎麼敢把你氣死呢?這幾天沒你的消息,我以爲你拿會總裁的地位心情一好,肝癌已經不治而愈了呢!”
穆清山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青,他的確怕穆清遠這個野種獨吞了穆家的產業,怕洪綰和穆清遠把MU獨吞,可是這個野種居然把公司的事全部扔到他那裡!
這幾天,對着病房裡高高的幾摞文件策劃草案,他就差沒氣死了!
穆清遠,你夠狠!
“怎麼樣?我親愛的大哥,這幾天公務繁忙吧?怎麼有空出來曬太陽?”穆清遠冷然一笑,牽起蘇莫黎的手向遠處走去。
留下卓文華和穆清山在原地乾瞪眼。
卓文華氣急,對着他的背影喊着,“穆清遠,你不得好死!”
“謝大嫂關心,我會注意不要得肝癌的。”穆清遠的聲音從遠方隱隱傳來。
對待穆清山和卓文華,他是從來都不介意去當一個毒舌的主兒,畢竟,在他們心裡從來都沒把他當成一家人。
穆清山已經被氣得面色鐵青,他恨恨地抓着輪椅的扶手,“找老馬來!”
老馬?
隱在暗處的安韻冷笑一聲,在手機上寫下這兩個字,按下了發送鍵。
裝在褲袋裡的手機一震,穆清遠知道,安韻那邊已經發現了什麼,他抿脣一笑,瞥向一旁的蘇莫黎,“嚇到了?”
蘇莫黎呆呆地點了點頭。
她怎麼也無法把剛剛那個毒舌的男人和自己溫柔又凌厲的大叔聯繫到一起。
“大叔……你剛剛的樣子……”她抿了抿脣,在他鼓勵的眼神下才說出了後面的話,“很可怕……”
“在你心裡,大叔不是已經很可怕了麼?”他頓住腳步,在長椅上坐下來,審視般地盯着她琥珀色的眸子。
她咬了咬脣,被他盯得發窘,“大叔,你都知道了呀……”
他輕笑,“怎麼可能不知道,我那麼尷尬地去給你買衛生巾,回來的時候你卻躲着我,不讓我抱,不讓我碰,你覺得大叔有那麼遲鈍麼?”
“你是不是覺得大叔是個殺了人的十惡不赦的大壞蛋,甚至還爲難患了絕症的人?”
他的話字字一針見血正中眉心,蘇莫黎有些侷促地垂下了頭,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看着她羞愧的樣子,穆清遠便知自己猜對了,望向她的目光像蒙了一層磨砂玻璃般讓人捉摸不透。
“如果我說人不是我殺的呢?”他盯着她,把她的每一個表情都收進眼底。
她垂着眸不敢看他,絞着雙手不敢和他對視。
他嘆了口氣,她的表現已經說明,她不相信他。
她不相信他。
“大叔……”半晌,她終於擡起眸子看着他明亮的眸子,“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你想聽哪一個?”他嘴角噙着笑,眸色複雜。
“我……”她咬了咬脣,顫抖着,話未出口,卻聽得他說,“花花,你把大叔想象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大叔有點小傷心呢。”
她猛地一怔,呆呆地擡起頭看着他眼裡摻雜着悲傷和戲謔的眼睛。
花花,你把大叔想象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大叔有點小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