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一幕,秦豔茹皺眉低斥了一聲,“都住手!”雞死了也救不活了,可再這麼鬧下去,好不容易種出來的菜園子也得毀滅了。
可這一聲,對於那些打的正激烈的女人們哪裡聽得見?秦瑟等人把即冉當成了其他花樓派了寒磣她們的,這樣的事情以前沒少碰見,她們都是能忍則忍,可現在竟然變本加厲了,還掐死了她們的雞,那可是她們花樓最寶貴的財產,每天一個雞蛋,從不偷懶,可如今……
算是新仇舊恨吧,幾位姑娘撕扯的就很瘋,像是要把這些年受的憋屈都發泄出來,秦瑟本就性子豪放潑辣,打架什麼的完全就是一把好手,而媚蝶雖說走妖嬈嫵媚的路線,可那脾氣也是個暴躁的,撕起來也不落後,書瑾和憐玉比較文靜孱弱點,可到了這份上,熱血也被激發出來了,一時,形象神馬的全無!
而即冉,作爲蒼龍衛裡一名合格的護衛,那武功高就算不是天下無敵,可至少也是以一擋百的,然而此刻……碰上幾個不按理出牌的女人,一時斗的頗爲艱難吃力,下手重了怕她們都成了那隻死去的雞,而處處掣肘的結果便是,頭髮亂了,衣服破了,手裡的那隻雞不用再屠毛就可以直接下鍋煮了,咳咳
即珂也看不下去了,文鄒鄒開始搖頭晃腦的說教,“各位姑娘們,還請都理智冷靜,殊不知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夫雲婦德,不必才明絕異也;婦言,不必辯口利辭也;婦容,不必顏色美麗也;婦功,不必工巧過人也。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行己有恥,動靜有法,是謂婦德。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後言……”
本來幾位姑娘打累了還想着休息來着,聽到這唸經一樣的咒語,頓時覺得更加心煩氣躁,於是,戰火燃燒的更加激烈。
秦豔茹看着被徹底毀了的菜園子,嘆息一聲,毀了也好,不破不立,倒也正好可以種植花草了,只是這打羣架的模樣實在是……
某隻寶寶就是在這樣的激烈時刻小跑着來了,本想自己來個驚心動魄的出場的,誰知迎接的她的纔是驚心動魄!瞪着還在一起撕扯的姑娘們,漫天滿地的雞毛,那畫面……她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真美啊,美的姐都不忍多看了。”
聞言,秦豔茹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走過去,有點尷尬的解釋,“早上來了兩人說是要投奔咱們花樓,誰知那位姑娘掐死了樓裡的一隻雞,於是……”
“喔,瞭解了。”某隻點點頭,“原來是一隻雞引發的慘案!”
呃?秦豔茹怔了怔,再次看向慘案現場,咳咳,好吧,畫面是有點慘不忍睹。
某隻貌似看的津津有味,餘光瞄了一眼門外,讚了一聲,“哎呦,不錯,打架還自帶音樂伴奏,咦?不對……”她狀似認真的聽了幾句,只聽到一大堆的之乎之也,頓時翻了個白眼,“艾瑪,原來是在念經超度啊,這也太奢侈了吧?”
噗!
聞言,那隻唸經的就噎住了,濃眉大眼漲紅着臉,很不悅的瞪着某隻,好像是被侮辱了一樣。而正在戰鬥的幾隻也手腳一僵,唸經超度?她們還都活着呢!
某隻這時又催促了一聲,“哎吆,都別停啊,使勁打,都不用給姐面子……”
這下子,那幾位姑娘就都徹底住手了,強忍着吐血的衝動,退到一邊去整理自己的儀表,她們也是瘋了……
而即冉還有些茫茫然,她一代出類拔萃的蒼龍女護衛怎麼就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了?
此刻,她的形象簡直是……
秦豔茹瞥開臉,不忍多看,玖嵐面色抽搐,這造型簡直就是給她們女護衛丟臉啊,宮裡的那位到底是選了一個什麼樣的奇葩來?
而某隻最喜歡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什麼的,慢悠悠的走過去,圍着即冉轉了一圈,嘴裡嘖嘖有聲,“請問你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
呃?這火星語,聽懂的沒幾個,可看某隻的神情也知道定然不是什麼誇讚之詞,即冉眨眨眼,盯着眼前矮了自己一頭的小姑娘,下意識的辯解道,“我不是猴子派來的!”
噗!玖嵐黑着臉,轉過身去,她開始同情自己的未來了,一個蛇精病小姐及已經很可怕了,怎麼又來了一隻……
某隻長長的“喔”了一聲,然後隨意的道,“那你是誰派來的呢?”
即冉剛要接口,“我是……”便被即珂打斷!
“在下兄妹二人是慕名而來,前來投奔貴花樓,以求個安身立命之處,還望樓裡的媽媽給個方便。”即珂爲了防止即冉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奔過來的動作非常迅猛,堪稱武林高手的風範,然而到了某隻的跟前,又一個急剎車,像是忽然調換了一個頻道一樣,畫風立刻變了,抱拳躬身,斯文有禮,說話不緊不慢,文鄒鄒的,這樣的違和善變……讓人很想死一死。
某隻寶寶就眉頭皺起來,“你是從哪裡來的?”
“在下是遠道而來……”
長篇大論還未開始,便被某隻截斷,“喔,遠道而來啊,姐還以爲你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取經的呢。”
“……”即珂被某隻不按理出牌的畫風給噎的又是一頓。
某隻圍着他又轉了一圈,點評貨物一般的上看下看,“你說前來投奔,可是……嘖嘖,你生的腰不夠軟不夠細,皮膚不夠白不夠滑,這聲音也不夠媚不夠嗲,還整個人酸溜溜的像是隔了夜一樣,不是姐瞧不起你,你確定自己是來投奔而不是砸我們花樓的場子嗎?”
撲哧!聞言,那幾位打完架的姑娘一個忍不住,集體笑了,憐玉和書瑾還厚道的捂着嘴巴,至於瑟瑟和媚蝶就直接捧腹了,“呵呵呵……對喔,我們這裡只要姑娘,不要男人。”
即珂面色更加漲紅,苦苦維持着秀才的風度,“在下才不是來……你,你簡直是有辱斯文,在下……”
某隻寶寶不耐煩的揮手,“都說了你這五大三粗的魁梧形象不適合在下面了,怎麼還在下在下的啊?你若是在下面,上哪裡找攻去?你要有點志向和追求啊,小受同志,要反攻懂不?”
身在花樓裡,就算是清白的姑娘家,可內裡的乾坤風月經還都是懂一點的,一個個就都面紅耳赤的抿脣笑了,秦豔茹嗔怪的看了某隻一眼,這些有傷風化的言行也不知這位千金小姐到底是從哪裡學的?
秦豔茹看向玖嵐,玖嵐瞬間臉更黑了,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好不?她從來都是單純的,攻受什麼的……完全不清楚!
而即珂一張臉開始紅黑交錯的掙扎變幻了,指着某隻,“你,你……”
某隻寶寶嘆息一聲,唉,就這點戰鬥力還敢來挑釁她?她看向另一隻,見人家手裡還提着那隻沒了毛的雞,很天真的問了一句,“這位姑娘是來我們花樓準備安家落戶的嗎?”
“是的,我是這樣想的,我和哥哥……”恢復了神智的即冉又再次有了戰鬥力。
只是可惜,她的話匣子,某隻就是不給她機會打開,“你知道我們花樓是幹什麼的嗎?”
“知道啊,花樓的營生在全天下都……”
“既是知道,還如此堅持?”
“對啊,我們是因爲有……”
“可是,這位姑娘,你是姐不夠善良寬容啊,實在是你這長相……嘖嘖,姐擔心收留了你,會拉低我們花樓的整體品味啊!”
“……我長得就那麼磕磣嗎?”
某隻搖搖頭,“磕磣這詞不好,太直白,容易傷人,姐給你想一個哈,嗯,隨心所欲怎麼樣?”瞧着人家的面色一黑,又換了一個,“不然敷衍了事?”
即冉的表情更加僵硬了,某隻心底暗爽,面上還是無辜的在思考,“都不喜歡?難道你其實更喜歡肆無忌憚?”
咔嚓,那隻死不瞑目的雞連骨頭好像都碎了,某隻見狀,作驚恐狀,“嗷嗷,長的慘不忍睹也就罷了,居然還如此暴力血腥,這個世界是怎麼了?嗷嗷……救駕,救駕……”自導自演了一番,見對方已經成功石化,沒有了行兇的嫌疑,誇張的拍了拍胸口,“艾瑪,嚇死本寶寶了!”
天地頓時一片死寂,他們纔是被嚇死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