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位陳太醫就說魏太醫奉旨去了瓦剌國,被山賊劫了,生死不明之類的話。
果然,紫燕描述的跟魚兒猜想的分毫不差,昭歌聽到那個消息,當場就不好了。
她整整兩日兩夜沒怎麼睡覺,好容易睡一會,也會夢魘喊叫着醒來……
以她那嬌弱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魚兒給昭歌下的藥,估計要讓她睡到明天早上才能醒來,於是,吩咐紫燕好生照看着,說她明日再來,便回去了。
第二天再去看她的時候,她看起來就有個人樣了。
看到魚兒,她一反之前那清冷的模樣,抱着她嗚嗚地哭起來。
看她那絕望而恐慌的樣子,脆弱得跟一朵隨時會飄零的花一般,魚兒才知道,原來,魏皖是她唯一的救贖……
唯一的救贖,意思就是說,要是魏皖真的死了,她怕是也活不了幾天了。
魚兒拍着她的背,告訴她,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可是實際上,她自己也是心急火燎的。
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也不知道是哪位哲學家說的,反正還是有一定安慰人的力量,支撐着她們過了大半個月。
這大半個月,無論是深雲山莊,還是朝廷,還是睿親王,都沒有消息。
沒有山賊,沒有藥材,沒有蹤影。
一種深深的無助和絕望籠罩在榮華閣,現在,她自己也要靠安眠湯藥才能入眠了。
李元睿每晚都去榮華閣看她,但是,她卻不想看到他。
看到他,她就會想起,魏皖是被他安排做了監察使的……
在當時,她就感覺很不好,還做了魏皖被箭射死的噩夢。
沒想到,如今竟真的成了噩夢。
從來沒有哪一刻,她如此厭惡這些朝堂爭鬥,奪嫡奪位的事情……
看到她懨懨的神色,李元睿大抵也明白她的心思,漸漸地也不出現在她面前了。
這天,月圓之夜。
魚兒跪在府裡最高的那塊假山石上,擺了祭品,點了香,對月祈求,讓她哥哥平安歸來。
其實她這個人,根本不信鬼神。
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會嘲笑這種拜天祈禱的行爲。
但是,當人真正無助的時候,她才發現,祈求那些未知的強大的神靈,竟真的可以讓自己心裡稍微安穩一些。
“父親,母親,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哥哥平安歸來!”魏瑜拈香三拜,無比誠心。
拜完了,她便坐在那假山上,望着月亮發呆。
“王妃不開心嗎?”一個動聽的聲音鑽入耳中。
魚兒低頭一看,竟是顏珍,一身白衣站在月光底下,像個落入人間的仙子。
“是啊,不開心。”魏瑜雙手抱膝,俯視着她說。
“王妃爲什麼事情不開心?”
“因爲我哥哥。他被山賊給劫走了。”
“山賊啊……”顏珍雲淡風輕地說道。“吉人自有天相,即便您哥哥有難,但有王妃如此誠心地祈禱,一定會逢凶化吉,平安歸來的。”
魚兒冷笑,問道:“顏珍姑娘平時從不出炫歌臺,今天晚上怎麼也出門了?”
“我就是來勸勸王妃的。”顏珍笑笑。“你不開心,他也不開心。”
“你說的‘他’,是指誰?”魚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