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你是父皇壓制他的一枚棋子,所以,他只要假裝寵愛你,就可以降低皇上對他的警惕。”李元景一字一句地說。
“他甚至故意讓毓貴妃和昭月跟你鬧得不可開交,因爲那樣的話,比一片祥和平靜更能讓父皇放心。”李元景一步步走向她。“否則,他完全可以說服她們不那樣鬧……你說呢?”
魏瑜一步步後退,不待他走近,轉身跟着火一般逃走了。
呆立了許久,李元景緩緩走進了趙良媛的寢居。
來到她的牀前,李元景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問道:“感覺好些了?”
趙良媛看向面前的太子,依然是玉樹臨風的模樣,只是平日裡眼中的溫潤卻演變成了一種冷徹入骨的冷漠。
她詭異地笑起來:“好多了!睿親王妃的醫術果然高超!妾一點都不疼了!而且,膝蓋暖暖的,很舒服!”
太子深呼吸:“你的家人,都會過得很好!”
“呵呵呵!多謝太子了!”
“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李元景轉身離開。
趙良媛看着那個俊美挺拔的身影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終於忍不住叫道:“殿下!”
太子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你得不到她!這輩子也得不到!”
李元景的背影驀然僵硬,沒有說話,就這樣走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趙良媛摸着自己的膝蓋,有些嘶啞的笑聲迴盪在房間裡。“就爲了見她,哈哈哈!就爲了……見她一面……就讓我生生跪了一夜,將膝蓋跪腫了……哈哈哈!”
魏瑜幾乎是逃回行宮的。
腦子裡不斷迴響着李元景的聲音。
“我手把手教你寫字的情誼呢?”
“你和昭歌被昭月欺負的時候,保護你的情誼呢?”
“你被李元睿傷害,安慰你的情誼呢?”
“你對我說,這個世上,景哥哥對你最好的情誼呢?”
“四年……四年師徒的情誼呢?!!
“你說忘就忘了?”
她竟從來不知道,自己與他,有着整整四年的牽連。
頭疼如裂,腦子裡影影綽綽出現一些影子。
不到四歲的小魏瑜給傷痕累累的李元睿上藥,怕他疼痛,她還一邊上藥一邊幫他呼呼。
豈料,他竟昏死了過去。
她很擔心、很難過地哭了。
五歲的小魏瑜因爲寫字難看,被大她兩歲的李昭月嘲笑是個廢物。於是她很認真地練習寫字。
寫着寫着,擡眼看到了太子,如同一尊散發着聖潔光芒的月神,微笑着幫她擦去臉上的墨汁,然後,握住她的小手,一筆一劃地教着。
六歲的小魏瑜終於等回了從戰場回來的李元睿。
她欣喜地跑過去,拉住他的袖子讓他陪自己玩,卻被他煩躁地一抽,小小的身子便被推倒在地。
他那冷漠的樣子,令她很難過。
這時候,太子將她拉起來護在懷裡,對李元睿說:“元睿,何必如此對一個孩子?”
七歲的小魏瑜站在父親身邊,茫然地看着太子在勤政殿奏稟,說李元睿身爲皇子,將一個四品醫官的女兒指給他爲正妃,實在是於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