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商之人最怕的什麼?
是官。
若自己的名字能出現在知府那裡,那麼,是不是意味着……以後不用怕官了?
“我們還做了這個。”陳三公子接着說。
他拿出一套文房四寶,上好的檀木盒子上,寫好了五個大字:爲了車青天。下面是個空白之處。
“這個文房四寶,乃是上好的徽墨湖筆。這是紀念品,今日與我們締結契約之人,將得到這款紀念版文房四寶。”
她將那禮品裝的文房四寶高高舉起來,指着那空白處繼續說:“皇后娘娘說了,她身上流着一半陳家的血,所以,她也想爲陳家度過此難關盡一份力,所以,今天凡是總金額滿一萬兩銀子以上的,皇后娘娘將親筆將您的名字寫在這裡。”
“皇后娘娘親書?”
“爲了車青天,劉慶國。還是皇后娘娘親書,這個怎麼感覺……”
“可做傳家之寶啊!”
“是啊是啊!”
……
今天這活動,做得很成功。
到場的八十五位,剛開始有六十多位訂了貨,現場簽了契約。
不知哪位財神嘀咕了句,說,今天買了貨的,車青天不一定能記住他,但沒買的,恐怕人家會記得真真的,這以後,還怎麼在金陵地界上混?
所以後來,剩下的二十多人,也都或多或少地訂了貨。
他們中最少的,定了一千兩銀子的貨品,最多的,定了十八萬兩的貨。
爲了那套紀念版的文房四寶,凡是有那個能力的,都過了萬……
最後,庫裡的存貨,除了那留下來的優質白棉布,其他的,幾乎全部被清空。
回去一統計,除去花掉的成本,入賬三十八萬五千兩。
這樣,加上她自己的錢,已經有五十萬,距離七十萬,只差二十萬兩了!
扮作小廝混在人羣中的魏瑜又誇了陳唸詩幾句,說她是個有天賦的。
她便格外地振奮起來,興高采烈地帶着八十五份契約回到了陳府。
沒想到,這一振奮,卻振出了事。
老夫人、大夫人都在門口等着。
在她們旁邊,站着低着頭跟個罪人一般的陳三公子陳冬。
陳唸詩一時得意忘了形,粗噶着嗓子就用男人的姿勢跑上去,叫道:“祖母,娘,我們今天把貨倉裡的貨都賣了!你們知道籌了多少銀子嗎?”
那兩人都對她怒目而視。
她突然就反應過來,自己是個女孩子來着……
老太太那裡,換了衣服的陳唸詩,跪得挺直。
“如果不是沈大掌櫃說起,說陳三公子怎麼樣怎麼樣廣受衆位掌櫃的讚譽,我們還被矇在鼓裡。你說你一個大姑娘家,怎麼能扮作男子出去拋頭露面?你這樣,還怎麼嫁人?”大夫人在旁數落她。
數落着,數落着,就覺得傷心了,開始哭。
“娘,你別哭了。我是扮作三哥的樣子去的,又不是以陳唸詩的身份出去的,你們不說,誰能知道真假?”陳唸詩十五歲的年紀,正值青春躁動期,一見到她娘哭,就很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