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如那有如便秘般痛苦的表情,魚兒忍不住搖搖頭,擡腳跨過了那道門檻。
靈堂前的廣場上已經跪滿了人,先帝的子女、后妃、宮女、太監……密密麻麻跪在兩側。
中間,留了一條過道,魚兒走過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擡眼看着她。
以後,我們將退出歷史舞臺,後宮,就是她的天下了!先帝的女人們想。
以後,她就是皇后了,我的婚事,還有很多事,她都有着很大的影響力。先帝的子女們想。
以後,她就是皇后了。我們的命運,都掌握在她的手上。宮女太監們想。
……
總之,人們眼裡能看到的,只有那個走在最前面的,最尊貴的女人。
至於後面兩個,人們頂多也就是看看生得什麼模樣,漂不漂亮,猜想一下會封個什麼位分之類的。
魚兒來到最前方,跪下,誠心地磕頭。
身後的那些人,就跟着她一起磕頭。
只是,魏瑜卻並未看到身後的那些人。
她的眼裡,只有那具棺木。
其實,在她心裡,崇德皇帝一直扮演着她父親一樣的角色。
看着那冷冰冰的棺木,魏瑜腦海裡不斷浮現出這些年他對自己的寵愛和優待。
尤其是李昭婧回來的時候,他用袖子擦掉了自己的眼淚。
這樣一個男人,其實心地是善良柔軟的吧?
只是,人一旦身處那個位置,自己往往就不是自己了,會被許多東西左右。
連身爲皇帝,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啊……
哭了一天靈,晚上,她被送到了昭明殿,終於見到了已經身爲皇帝的李元睿。
看着他穿着龍袍走向自己,魏瑜一時竟有些不適應。
原來,龍袍穿在他身上,是這般的好看而尊貴。彷彿這個人,天生就該是一個帝王,一個神祗般的存在。
“小呆子,你又發什麼呆?”李元睿一指頭彈在她額頭上。
“見……見過皇上!”魏瑜這纔想起來行個禮。
李元睿一把將她拉過去,問道:“有沒有想我?”
魏瑜點頭。
“今天跪了半天,膝蓋疼不疼?”
“不疼,雪青在我膝蓋上綁了厚厚的棉墊,地上還有墊子,哪有那麼嬌弱?”說着,肚子卻傳出“咕咕”的叫聲。
她有些尷尬地看着他。
李元睿忍住笑意,轉身傳喚:“張九福,傳膳。”
“是!”張九福笑着躬身告退。
吃飯的時候,李元睿看着她:“你姑姑的事情,朕已經知道了。”
魚兒面色一黯。
“朕會爲玄靜法師報仇的。”他一字一句地說。
魚兒擡起頭來,想了又想,還是問:“皇上,廢太子……會怎樣處置?”
“謀逆大罪,自然是按律處置!”李元睿說。
“按律又當如何?”
“全家抄斬!”
“!!”魏瑜猛然放下筷子。
“怎麼?”李元睿看着她。
“他……的家人,可不可以不株連?”魚兒問。
“吃飯吧!”李元睿給她夾了一筷子菜。“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刑部自會根據律例判罪。”
魚兒卻起身,到他面前跪下說:“皇上,法不外乎人情,至少,幼子無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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