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睿懶得聽這悲情母親的哭訴,轉頭看向李楠:“把靜香帶到這裡來吧!”
“是。”
“等等!”魏瑜叫道。
李楠停下腳步。
“避開晗佳。別嚇着她。”
“是。”李楠回答。
不多時,靜香被帶了來。
一看到她娘,她的眼神頓了頓,然後看向元睿和魚兒,問:“皇上,皇后娘娘,叫臣妾來可有什麼事?”
竟還裝得下去!
定力還真夠強的。
李元睿指指她娘,問:“你認得她嗎?”
靜香看了看她娘,搖頭說:“不認得。”
那一刻,魏瑜忍不住看了看靜香她娘,那眼裡流露的酸楚之意,着實讓人看着心酸。
“你不認得她?”李元睿挑眉。
“不認得。”她平靜地說。
魏瑜忍不住問:“她不是你親孃嗎?”
“娘娘,您別跟臣妾開玩笑了,靜香的親孃早就死了十幾年了。”靜香的模樣不亢不卑,着實好修養。
“夫人,你所說的靜香,可是眼前這位?”魏瑜指着靜香問。
那夫人這會也看出來剛剛自己被他們誆了,轉頭說道:“不是這個。我女兒不是這個。”
招都招了,竟還要來一出相見不相識,李元睿的神色冷下來,問靜香:“靜香,這個婦人,當初買兇意圖行刺皇后,如今被抓獲歸案,她說她是你親孃。本來朕想,若真的是,看在這麼多年朕也對你有所虧欠的份上,倒可以免她一死。”
靜香卻再次說:“皇上,臣妾不認得她。這個婦人雖然長得與我有幾分相像,但是,她不是我娘,我從未見過此人。”
李元睿點頭,說:“好,既然你說不是,那麼,便無可饒恕了!李楠,明日把這個婦人拉出去,砍頭示衆!將她的頭懸掛在午門七日,以示懲戒。”
“是。”李楠說。
李元睿揮揮手:“行了,靜香,你回去吧。只是一場誤會。”
“是。”靜香轉身,離開了刑房。
至始至終,她都表現得清白又無辜,神態中還帶着幾分委屈,彷彿這個女人真的跟她毫無關係似的。
但是,她能騙得過其他人,卻騙不過李元睿。
她周身的真氣幾次劇烈翻涌,又幾次強行壓下,別人感覺不到,他卻能。
在她即將走出牢房的一刻,李元睿叫住了她:“靜香。”
“皇上。”靜香轉身。
“明日午時,這個婦人就要被斬首示衆,還要在城門口吊上七日。”李元睿說。
“敢傷害娘娘,是當懲戒。”書香說。“這般其實還輕了些,依我看,當凌遲處死纔是!”
“她當真不是你親孃?”李元睿問。“如果她是,朕可以放了她。朕爲天子,一言九鼎!”
靜香緩緩吸入一口氣,那空氣,充滿着刑房獨有的血腥與陰暗混合的味道。說道:“……不是。”
“好。朕知道了。”李元睿垂下失望的眼眸。
回到昭和殿,魏瑜問他:“皇上,如果靜香肯主動承認,你是不是真的能饒了她母親?”
李元睿點頭。
“那,如果她一直不承認,你是不是真的要將靜香的娘斬首示衆,懸掛七日?”
李元睿點點她的鼻子,說:“不會。”
“哦?呵呵!昔日的大禹鐵血戰神,如今也變得心軟了?”魏瑜笑道。
李元睿笑了笑,擡起自己的手掌,看着那清晰乾淨的紋路,說:“年輕時,死在我手裡的人,不計其數。前些日子聽釋一法師講經,殺戮過重,會報應到後代子孫。所以,現在,朕能少殺人,便少殺人,連發兵新羅,也是命他們不得損傷新羅百姓,把新羅王擒來,便算是完成使命。”
“這樣啊!”魏瑜點頭:“別擔心,你的子孫後代,也是我的子孫後代!我是個大夫,救過不少人,可以抵消你的一部分罪業了。而且,以後我還要救更多的人,讓你跟着我一起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