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墨不出聲,心中盤算,顧南城是什麼意思,怎麼不讓她離開?
之前,顧南城沒回來的時候,顧李氏可以一直拿着顧南城回來的事情,說讓林子墨趁早離開,最好是休棄。
可現在,看顧南城的意思,顯然和顧李氏不同。
顧南城把手中的紙張放好,拍拍夏天的小腦袋,笑着對她說,“夏天出去看看,奶奶和小叔叔是不是回來了?”
“嗯,我出去看看,奶奶回來就可以吃飯了。”
顧南城這纔看向林子墨,皺眉問,“你們娘倆沒吃飯?”
“沒有,我不會燒菜。”
她簡短的說完,擡頭直接看向顧南城,“你爲什麼偏要我留下?”
“爲什麼?你是我媳婦,這是問題嗎?你放心,今後我不會再莫名的離開你,我會好好的和你過日子,外面的世界再繁華,不過是過眼雲煙。”
珍惜眼前纔是最真實的事。
林子墨搖頭不懂,“我沒想過和你生活在一起,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不僅是對他說的,還是對這個身體的女人而說,佔領了這個女人的身體,她卻不曾想和顧南城過一輩子。
林子墨簡直固執的像塊石頭,顧南城看的心中惱怒,“你在屋裡休息,我看你最近是勞累過度了,我出去看一下娘他們。”
顧南城走開,順便把門帶上,他其實並未走遠,就站在門外,想着裡面的女人,她竟然萌生出一種想離開的想法,他其實不願讓她走,畢竟孩子都生了,而且,他很中意這個媳婦。
傍晚時分,顧李氏和顧南鑫回來,夏天跟在兩個大人身後,手中抓着一把狗尾巴草,玩的很開心,小孩子並沒注意到大人之間的矛盾,玩的開心樂呵。
這就是童年,做自己的事,彷彿和整個世界無關,管你是怎樣的世界,如何的生活,自顧玩的樂活。
顧李氏回到家的時候,顧南城正在院子門口站着,修長挺拔的身影,讓人一眼認出。
“南城,怎麼站在門口,不回屋裡去?”
“娘?你需要什麼,對我說,我竭盡全力給你。”但不要去拿她人的東西。
沉吟之後,顧南城沒有直接問她拿了林氏什麼東西,而是旁敲側擊。
“我能拿啥?什麼都沒有,你也累一天好好歇息吧,我去做飯,今兒村長說了,那大河再連着挖三天肯定能通水,咱們就不用去了。”
沒聽顧南城說要什麼具體的東西,顧李氏以爲是林子墨沒說,既然沒說,那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顧南城這邊沒有強硬去要,這個婦人,是生他養他的親孃,他下不去手,而屋裡那個小女人又是他疼惜的妻子,如何是好?
正是糾結的時候,突然想起,之前他回來的時候,那個包袱裡放着一塊玉佩,是他這些年一直戴在身上的。猶記得,重生之前,直到終老,那塊玉佩一直戴在他的身上,他纔不捨得丟棄,一併帶了回來。
不如拿出來哄哄那小娘子。
想到有了好玩意兒,顧南城也欣喜了起來,剛想進屋,回頭卻見夏天蹲坐在門口的墩子上玩耍,一把狗尾巴草,編成一個個小兔子。
顧南城走到她身邊,抱起小丫頭高興問,“夏天在做什麼呢?可以教爹爹嗎?”
“爹爹,我在編小兔子,你看,這個是尾巴,像不像……?”
小孩子稚嫩的聲音,平時看着雖然淘氣,但安靜的時候也乖巧的可愛。
“真像啊,你教我。”
上一世,他沉迷與權勢慾望之中,不懂天倫之樂,即使最後百年老死,並未感受到什麼是兒孫滿堂,現在,他想好好珍惜眼前擁有的一切,管它貧窮還是富裕,他只願現在過的開心自在。
陪着眼前小女孩玩耍,讓他感覺到溫暖。
夏天教的認真,顧南城學的笨拙,誰曾想,在朝堂上,叱吒風雲的男人,竟然在一個孩子面前,單純的一無是處。
“爹爹太笨了,我不教了,我要把這些小兔子給娘送去,娘一直很喜歡我的小兔子。”
夏天起身,抓着手中的小兔子往家裡跑。
顧南城好笑的看着手中被他編制的小兔子,果真是老了,竟然笨的學也學不會,但他臉上的笑,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可貴。
再也不是朝堂之中虛僞冷漠的嘲諷之笑。
顧南城回到院子,便被顧李氏喊住,“南城吃飯了,今兒娘特意煮了米飯,香着呢……。”
看到顧李氏微微笑着的眼睛,那模樣,就是一個極其寵溺自己孩子的母親,顧南城心中傷感,面色無異,“娘,你們先吃,我不是很餓,我去叫夏天她們娘倆。”
顧李氏一聽剛纔還笑的眼睛,瞬間冷卻。
只是,晚上,在吃飯的時候,送到林子墨和夏天面前的並不是白米飯,而是一如既往的粗糧饃饃。
林子墨和夏天早就見怪不怪,拿着乾硬的饃饃大口吃了起來,放在面前的是一碗的白開水,菜也沒有。
顧南城看向顧李氏,“娘,你說的白米飯怎麼不拿出來給他們吃?”
“那精貴物能讓他們糟蹋,那是給你留的,誰也不許吃。”
確實,包括顧南鑫在內,照樣不許吃白米飯。
顧南城眸子裡閃過一絲怒氣,但很快壓制下來,他沒辦法去反抗一個對兒子溺愛的母親。
晚飯之後,林子墨牽着夏天的手要回房。
顧李氏放下手中的碗筷,拉住夏天,“今晚夏天跟我睡。”
“她想和我睡,還是讓夏天跟着我吧。”
林子墨想到白天,在夏天身上看到返潮起的紅疹,不想讓夏天跟着顧李氏,顧李氏雖然麻利做事爽快,但對衛生這塊不是很上心。
顧南城一心想着,今晚好好哄哄小媳婦,硬聲說,“讓夏天跟着娘再睡一宿,我找時間去打個牀,特意給夏天睡。”
林子墨有點無奈的點點頭,這邊前腳剛進入房間,顧南城後腳就進來了。
找到包袱裡玉佩,光滑透着淨白的光暈,顧南城拿着玉佩走到林子墨身邊,上前微微攬住她的身子。
林子墨本身個子不矮,但在身長八尺有餘的顧南城面前,立刻顯得嬌小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
被人抱住,還攬住腰,林子墨渾身戒備,像一直刺蝟緊緊地把刺豎起。
“你是我媳婦,你說我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