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公孫瓚之死(續)

說顏良一刀砍向了公孫瓚,公孫瓚並沒有立即迴避,T|地舉刀上迎。但是他畢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連過去一半的功力都沒有,只擋了一刀,就被震得狂噴一口鮮血,倒在了馬上。

顏良動了生擒他的主意,如果能夠生擒公孫瓚,那麼對公孫軍的打擊將會是毀滅性的。甭說別人,反正那些牆頭草一樣的烏丸人就會開始觀望,不能說立即反戈相向,可是也可能退出戰場。他伸手去抓公孫瓚的衣甲,卻差點被公孫瓚斜舞的一刀給開膛破肚。

顏良出了一身冷汗,他下意識地拽馬後退了一步,隨後反應過來,頓時羞愧難當。自己居然被這垂死的公孫瓚給逼退了,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這時,就見他對面的公孫瓚狂噴鮮血後,面色反而紅潤了許多,有着一種超然於塵世的亮澤。

早就見多了生死的顏良知道這是迴光返照的表現,他大聲說道:“公孫將軍,看你一世英雄,還是自行了斷吧!如果你武功尚在,那麼我不介意與你一決生死,可是現在這樣,我可不願要那份不屬於我的榮耀!”

公孫瓚慘笑一聲,他回顧戰場,只見閻柔的二萬人居然攻不破袁紹兩千大戟士的防衛圈(三千大戟士中已有一千陣亡),而劉和的三萬人已經把閻柔他們包圍起來,正在抓緊進攻。爲了給袁紹留下一個好印象,本來守在陣中的劉和已經揮舞着長劍,衝殺到了前排,雖然沒有接戰,但是對他這樣一個文士來說,這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公孫瓚又回顧了自己一方,公孫續帶領手下的漢軍和烏丸士兵正在拼死防禦袁紹軍隊的進攻。雖然兩者兵力相當,但是袁紹軍甲冑齊全,兵器鋒利、護具堅固,慢慢佔據了上風。相信只要自己一死,那些牆頭草一樣的烏丸人就會立即拋下武器,轉身離開戰場,或者說馬上投靠袁紹,掉轉槍頭,往公孫續這裡殺去。

他突然想到當年驅逐曹鑠時,那個毛頭小子說過的話:“打仗打得就是錢糧,將軍您的軍隊雖然武力天下無雙,可是幽州畢竟底子太薄了,我覺得您還是早點下決心在冀州與袁紹決戰吧。趁着實力佔優的時候,多在冀州打仗,不爲別的,就爲了削弱冀州的戰爭潛力,讓他們的糧食白白豐收,讓他們富裕的土地統統成爲戰場。”可惜了,自己當時認爲曹鑠是曹操的義子,而曹操卻是袁紹的盟友,還以爲他別有用心呢,終究還是沒有聽曹鑠的話,讓袁紹穩步發展起來,最後竟然將自己逼到了這樣的境地。

失敗已經不可避免,死亡也並不可怕,公孫瓚突然覺得再退回遼西郡又有什麼意思呢?大丈夫幹嘛就像個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就應該像個男人一樣戰死沙場。他衝顏良舉了舉戰刀,大聲吼道:“戰吧!”率先催動戰馬,衝了上來。

饒是顏良驍勇異常,對這拼死奮戰的公孫瓚兩敗俱傷的打法也束手無措,只好一直想盡辦法招架着,他心裡清楚,別看公孫瓚目前還佔上風,只要過了這一股拼死奮戰的勁,那麼這公孫瓚只能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亡!

顏良沒有着急,而是繼續沉住氣招架着,可是公孫瓚卻快撐不住了。打着打着,他突然嗓子一甜,張嘴又吐出一大口鮮血來。公孫瓚猛地一咬舌尖,趁着那劇痛帶來的一絲清醒,大聲喊道:“續兒,撤,我掩護!”

公孫續楞了一小下,不過他並沒有遵從公孫瓚的命令,而是指着遠方大聲喊着:“父親,快看!”

公孫瓚順着他指地方向望去。就在薊縣以北地地平線上。突然躍出一杆大大地“曹”字戰旗。還有一杆“公孫”字樣地旗幟。曹鑠到了!遠遠望去。一排排精銳地將士不斷從地平線地遠處躍出。不知有幾萬人地規模。

正在被圍攻地袁紹顯然也發現了遠處地異常。他大聲下令。“吹號。召集全軍。催促顏良立即解決掉敵軍。快!”陣中地號鼓手立即發出了催戰地命令。這可是大戰中袁紹發出地第一次催戰命令!

顏良聽到了催戰地鼓聲。也看到了遠處地敵軍。他倒吸一口冷氣。連忙抓起戰刀。向公孫瓚衝了過去。可是眼見戰局有了有利於自己地變化。公孫瓚哪裡還肯留在原地找死。啥話也不說。趕緊帶着白馬義從就跑。

顏良傻傻地看着身前地一溜煙塵。自己不是在做夢吧。怎麼寧折不屈

瓚也有後撤地一天。他隨後發現這個奸詐地傢伙帶T|馬義從又從另一個方向殺進了自己地隊列。捲起了一大片腥風血雨。而且眼見援軍已到。那些烏丸人也徹底爆發了。他們大聲吼着:“呼哧。呼哧!”跟着公孫瓚。衝向了袁紹地大部隊。

這個時候。曹鑠地戰旗已經離得戰場越來越近。現在從旗幟上可以看出。至少也有一萬五千名鮮卑人和一萬名漢軍衝了過來。至於遠處塵土飛揚處。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馬。正在陸續趕到。不斷集結。如果不是那曹鑠眼見戰局有變。提起進入戰場。等他們部隊集聚完畢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大地規模呢。

曹其實也是有苦說不出,他本想等兩軍拼到你死我活再出手,可是眼見那公孫瓚快要支撐不下去了,而他手下的軍隊也攻少守多,漸漸處於下風,如果真讓那顏良斬了公孫瓚,讓袁紹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那麼幽州之內就沒有能抵抗袁紹的人馬,曹鑠就要直面袁紹的強大壓力。到時候,官渡之戰還沒有開始,自己就要被打趴下了,這個結局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所以曹鑠下令馬超的第一野戰軍以及三個鮮卑野戰營立即投入戰鬥,向袁紹軍發起攻擊,至於自己,則率領一千名馬尾後綁上樹枝的黑衣衛士們來回奔走,營造出大部隊正在集結的假象,希望能夠唬住袁紹,讓他知難而退。

不過袁紹纔不甘心後撤呢,他一方面立即下令大戟士掩護自己突圍與劉和所部回合,增強自己的防禦能力,抵擋曹鑠所部的進攻;另一方面,命令顏良抓緊進攻,將公孫瓚一舉斬殺,趕緊擊敗公孫續所部,然後掉轉方向,攻擊曹鑠部。

顏良不愧是他手下的得力手下,聽到號聲後立即帶着自己的親衛部曲向公孫瓚這裡撲了過來,他也存了擒賊先擒王的想法,趁着這公孫瓚幾無還手之力的時候將他斬殺,那麼戰場局勢將大爲改觀,何況袁紹也有一招暗棋沒有動用呢。這場大戰到了這個時候,纔算是正式開始!

公孫瓚已經從廝殺的第一線撤了下來,率領白馬義從居中指揮。

現在公孫大軍也開始了調整,田楷協助公孫續展開防禦,以劣勢兵力牽扯着敵軍的主力,而範方、季雍兩個人也已經帶領部隊衝了上來,各領着自己的親信部曲組成了兩把鋒利的鐮刀,帶領着身後的大批烏丸士兵,不斷收割着敵軍的性命。

顏良帶領親衛兜了一個大圈子,從側翼殺了進來,就在衆將愣神的工夫裡,一招斬殺了公孫瓚!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公孫續的部隊已經越打越是順手,有無公孫瓚其實已經無所謂了。眼見公孫瓚被殺,公孫續一下子紅了眼,他一把扒下身上的衣甲,大聲吼着:“爲將軍報仇!”

本來有些個退縮的烏丸士兵們眼見局勢佔優,根本不用公孫續催戰,就自覺地衝到了第一線。顏良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現在已經顧不得失望嘆息了,因爲他已經被千餘名紅了眼的白馬義從給包圍了。這些個瘋狂的士兵,已經不能用悍不畏死來形容了,簡直就是在一心求死。不做任何防禦,有的就是進攻,進攻,再進攻!

如果沒有顏良親衛的奮力保護,顏良能被這些個死士給生吞了不可,縱使是這樣,他也被砍中了好幾刀,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是短時間內已經不可能再如剛纔那樣衝鋒殺敵了。看到這樣的局勢,袁紹氣得大罵:“公孫瓚、曹鑠這兩個混球,名義上標榜着大漢正統,卻在使用外族干涉我大漢的內鬥,他們這兩個不要臉的傢伙,真是氣死我了!這些烏丸人、鮮卑人也都是些賤骨頭,我開出這麼優惠的條件他們才幾百幾百地投靠我,公孫瓚、曹鑠殺了他們那麼多族人,這些個外族卻服服帖帖地替他們打仗,真是沒骨頭!”

罵是罵,可是袁紹心中其實挺羨慕他們的,這些個外族蠻夷不服王化,粗俗無禮,打起仗來倒是各個都是能手,簡直就是天生的士兵。袁紹的冀州兵雖然稱得上是精銳,可是也沒能把他們比下去,也不過是仗着衣甲兵器的優勢勉強維護着戰線罷了。袁紹看着曹鑠沒投入戰場的“大量兵力”,稍一猶豫,便立即下令,“敲響銅鑼,命令田豐率部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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