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滎陽之戰(三)

話說魏延率領錦衣衛再次整隊,衝破了徐晃佈下的防線,衝到了我的面前。我身後的趙宇氣一泄,再也堅持不住了,重重地砸向了我。徐晃在我和魏延的夾擊下連退數步,我這次轉身看去,只見趙宇臉色金黃,雙脣緊閉,腿上不知給誰拉了一個大口子,呼呼的淌血。我連忙扯下斗篷,幫他包紮一下。魏延領着五個錦衣衛以我們爲中心,建立一個小小的防線,給我爭取時間。不過他們的壓力比我們小多了,因爲這時候曹操大人的主力已經到了,近萬人將山塢跟前塞的密密麻麻,即將合圍敵人。

而就在我們不注意到山脊處,呂布正趴在地上觀戰。張遼悄悄地從一邊爬了過來:“將軍,出擊吧!現在出擊一定能擊潰曹軍!”

呂布笑着搖搖頭,“文遠,現在出擊只能擊潰他們,等他們被李儒打敗了,我再打落水狗,又省勁,繳獲又多,何必現在出擊呢?況且我們和楊奉他們又沒有什麼交情,幹嘛替他們賣力?他們打敗了更好,讓相國知道誰才能打仗,以後也能給咱們多補充補充。”

“將軍,你真想給董卓賣命?”

“又有什麼不好?給誰賣命都是賣,只要給糧給餉,又有什麼不划算的?”

“將軍,咱們爲什麼不回幷州呢?在那裡,咱們可以輕易地拉起一隻隊伍,您就是天,還管董卓幹什麼?”

“文遠,你說的我也想過,可是幷州太窮了,養不起兵,何況還不時有匈奴人、鮮卑人來搗亂,別說我們殺了丁原回不去,就是回去了也得活活餓死。別想了,還是吩咐士兵,隱藏好別露什麼馬腳。”

“是,將軍!”

我用斗篷幫趙宇粗略地包了一下腿,將他捆在背上,騎上魏延給我搶來的戰馬,往手心裡吐了幾口唾沫,緊緊握住槍。可是現在已經不需要我們錦衣衛再上陣搏殺了,這時候我軍已經佔據絕對優勢,除了落在後面的醫匠營,其餘的九千人已經徹底投入戰場,楊奉的五千人被我們打得節節敗退。除了山脊處還有一點空隙以外,楊奉已經被包圍地密密實實的。

楊奉一看事情不妙,顧不得再招集部隊,匆匆忙忙帶着親衛隊就往山脊那裡跑了,甚至還沒有通知自己的心腹愛將徐晃一聲。我們誰都沒有追,畢竟雖然聲勢浩大,但是主力還是最早投入戰場的那幾千人,後來趕到的衛茲部隊都是些沒怎麼經過訓練的輔兵而已,戰鬥力其實很低,來了也只是搖旗吶喊的份。曹操大人不但沒有派兵去攔截楊奉,反而悄悄下令,讓人偷偷散開,讓那縫隙更大一點。

看到這情況,我又學了一招,這不就是兵書上的圍三缺一嘛。楊奉一跑,眼尖的徐晃就發覺了,他連忙拋下我們,下令集結部隊。可是楊奉的速度也太快了,等他集結好的時候,楊奉和親衛們已經衝入山脊,趕也趕不上了。這時候,曹操大人下令包圍圈瞬時合攏,我們錦衣衛也在我的示意下一起大聲呼喊:“楊奉逃跑了!楊奉逃跑了!”

這些剛被改編爲董卓軍的白波兵本來士氣就比較低落,現在大家又發現主將楊奉不見了、原來站立的地方只插着幾面大旗而已,於是士氣更低,有千餘人索性丟下兵器,也不管頭上是否落下刀劍,一臉絕望地抱頭坐在地上。剩下的三千多人就像無頭蒼蠅般亂竄,有一千餘人聚集在徐晃的周圍,重新形成一個散亂的方陣。趁着曹軍正圍剿那些散兵遊勇之際,徐晃迅速委任剩下的斧頭兵臨時充當小隊的都伯,重新確立了編制。等到曹軍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個方陣已經初現雛形,最外一層是二百人的刀盾手,雖然有的有盾無刀,有的有刀無盾,但是他們都隨手撿起附近散落的兵器,準備近身搏擊;身後的第二、三道防線是由軍中最多的長槍兵組成,約莫有六七百人的樣子。最裡面則是一個僥倖沒有被消滅的弓箭隊。

大師傅夏侯惇懊惱地拍了下大腿,剛剛只顧佔便宜,沒顧上理徐晃這一夥,現在倒成了大麻煩。從方陣上伸出的長槍就像刺蝟那討厭的外衣,令人無處着手。最早發現方陣的幾個小隊被剛剛的勝利衝昏了頭腦,不假思索地就硬往上碰,結果不是被穿成了人肉串,就是被弓箭手一個個點名。周遭的幾個小隊心繫同伴安危,奮力衝殺,方陣反而放開一個小口子,徐晃親自帶着一個隊衝出來係數格殺。

大師傅夏侯惇雙目怒瞪,心疼極了。這些士兵都是在曹操起兵時由他親自訓練的,許多人他都能叫出名字。如今即將勝利了,卻倒在了敵人的斧頭之下,被劈得四分五裂,連個全屍也沒有留下。他一招手,下令虎豹騎準備衝殺。虎騎都是重裝騎兵,雖然不像後世具裝甲騎那樣連戰馬也配有鐵鎧,不過在曹操大人的竭力拼湊下,戰馬也裝備了又札甲改造的皮鎧。剛纔這個遭遇戰,由於一早雙方人馬都纏在一起,虎騎並沒有空間進行加速,只好一直跟在他身邊待戰。至於豹騎,剛剛只是在戰場外面射了些冷箭,也沒有發揮自己的優勢,現在也準備亮出自己的獠牙。

徐晃也意識到了危機,眼前曹軍的一個個重裝騎兵正在集結,方陣前沿的曹軍已經爲他們留出一個加速的馬道來。他暗暗思量:這時候如果放棄防守轉身逃跑純粹找死,可是防守的話依靠這些個勉強組織起來的潰兵,我防得住嗎?防不住也得試試啊,我可不想這麼死。他揮舞着雙斧,衝着他那幾十個既是隊長都伯、又是督戰隊員的斧頭兵們大聲喊道:“扎穩陣腳,楊大人會帶着援兵回來救我們的!”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不信,可是那些底層的士兵們並不知道,一個個緊握武器,準備接戰。可見一直以來,楊奉做首領做的還是挺成功的。

前排的士兵將長槍搭在刀盾手的肩上,槍柄抵在地上,自己用手使勁抱住長槍,心中發出無聲的吶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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