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不了了之,姜芸以爲就這麼過去了,跟阿姨安排的相親對象聊得還挺開心,沒想到邵巡竟爲這件事親自找來。不過不湊巧,姜芸被安排去外地參加培訓,邵巡過來並沒有抓到人。
邵巡生意忙,這次沒見上,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姜芸這段日子被同事推薦了一位中醫,聽說醫術神乎其神,她工作忙起來後肩膀就會疼得厲害,實在扛不住就去了傳說中的神醫那兒。
大夫姓蘇,姜芸去了之後客氣地喊了句蘇大夫。
蘇大夫四十歲出頭,個子不高,長了一張面善的臉,他給姜芸把脈,一邊問她一些身體的基本情況。
“最近胃怎麼樣?是不是不愛吃飯?大便通暢嗎?”
姜芸一一回答,蘇大夫好一會沒說話,過了很久道,“是小顏推薦你來的吧?聽說你有肩周炎?”
姜芸道,“也不是,之前受過傷,醫院醫生說傷到了神經,難好。”
蘇大夫的手依舊扣在姜芸脈門,他琢磨了幾秒說:“給你扎一針你試試。”說完他在姜芸右手虎口處下針,讓姜芸擡一下左胳膊試試。姜芸照做,沒想到還挺神奇,輕鬆擡起來了不說,痠疼的感覺也減輕許多。
姜芸算是相信了同事的話。
蘇大夫瞭解了她排便情況後就安排給她鍼灸,一邊寬慰她,“你身體還行,而且是大腸火、小腸火大,在我這裡鍼灸,配合吃點中藥,你年輕,很快就能好起來。”
姜芸點點頭,“那肩膀……?”
“肩膀確實是個難題,別看現在輕鬆,明早你起牀就是另一種感覺,”蘇大夫往外走,末了回頭說,“你現在身體最主要的問題不是這個,是心裡有個打不開的結,從你進來我就看出來你被什麼人傷了一下,心又軟,所以難恢復,聽我一句勸,不值得,爲了什麼人讓自己身體受累都不值得。”
姜芸大爲吃驚,“蘇大夫,你怎麼知道?”
“都在臉上寫着呢,當你心結打開了,身體自然就好了。”
鍼灸完,蘇大夫請姜芸喝茶,是毛尖,挺清新的味道。姜芸喝着茶,跟這個陌生人聊了兩個鐘頭,她彷彿豁然開朗。但是要想心裡真正放下陳青山背叛她那段,必須要做點什麼解氣。
她知道陳青山家最近挺慘,於是體貼地找了一位律師,要控訴陳青山劈腿對她造成的精神損失,並要求他女朋友對侵害她戀愛自由權給予賠償,這當然很可笑,姜芸也不是真的想要錢,她只是要讓他們兩人不得安生。
把事情鬧大,鬧到網上更好。
結果如她所願,網友對着第三者跟渣男一頓突突,陳青山他這個小女友的戲路也暫時泡了湯。
姜芸心裡爽了。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公司同事也知道了這些事,跟她交往起來總是有障礙,也擔心有天姜芸會這麼對她們。對此姜芸不強求,做不來同事她還可以走,在相親對象的攛掇之下,姜芸還真就走了。
她放棄了原來的行業,準備考研。
姜芸想起“父母在不遠游,遊必有方”的話,對邵父邵母說了這事,她沒跟邵巡說,一來她覺得邵巡應該知道,二來她發現邵巡最近不太願意搭理她,估計還在生氣。哪怕是姜芸已經跟邵巡說,這個相親對象最後處成了好兄弟,邵巡也沒有過多的表示。
姜芸雖然辭了職,可因爲蘇大夫在,所以沒有離開這個城市,一邊治病一邊看書,難得找回大學時候的輕鬆快樂。
直到邵母聯繫她,聽說姜芸的肩膀快治好了,夏莉惠最近身體也有點問題,手涼腳涼頭沉肩重,姜芸於是推薦了蘇大夫,到了周密,邵母陪夏莉惠過來了。
到了蘇大夫那兒,蘇大夫給夏莉惠把脈,問了幾句過後忽然說:“對不起,您女兒的病我治不了。”
邵母大驚,“大夫,很嚴重嗎?怎麼就治不了呢?多少錢我們也得治啊。”
“病不是大病,但是我這個人治病講究一個緣分,我跟您女兒沒這個緣分。”
“大夫……”
夏莉惠皺皺眉,“什麼意思?是不是姜芸跟您說什麼了?我們家的私事跟您治不治病有什麼關係?”
姜芸:“我沒說過。”
夏莉惠斜了她一眼。
蘇大夫笑了笑,看了看夏莉惠腦袋後面的方向,“你身後的福越來越薄了,平時要多做善事,兩年過後我才能給你治,在這之前你跟你母親都要多做好事才行,還要心甘情願地做,明白嗎?”
夏莉惠罵道,“庸醫,裝腔作勢嚇唬誰呢?!”
蘇大夫沒生氣,“你常常目中無人,買東西就喜歡插隊吧?小時候過得也不苦,不過心裡對養你的人埋怨很多,也就是你命好了點,要不然一輩子都得窩囊,心裡多不服氣?你之前心裡有道溝,太深了,到現在也總填不滿,人太貪心,又不感恩,有損福德,你要記住這句話。”
夏莉惠站了起來,她一把拉起邵母,“媽,我們走,我看這個人跟姜芸一夥的,否則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
邵母年紀大了就信這些,她按住了夏莉惠的手,“大夫,我這個女兒心眼不壞,就是嘴巴不饒人的,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她口不擇言,再給她瞧瞧好不好?”
蘇大夫道,“我就問她一句,一個傻子跟一個正常人的命一樣重要嗎?”
聽聞此言,夏莉惠打了個哆嗦。
她不管邵母怎麼勸,就是要走,最後邵母只能聽她的,跟她一塊走了。姜芸沒跟上去,她有點好奇蘇大夫是怎麼知道的,蘇大夫神秘一笑,“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