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見了牀上的人安睡的模樣, 邵巡的情緒安穩了大半，但仍打算小懲大誡一下，走近了, 他聽見姜芸嘴裡忽然嘟囔了一句什麼。
沒聽清, 邵巡俯身湊過去。
“你才耍大牌……”
邵巡：“……”
他想把被子往姜芸臉上一蓋, 憋死她算了。
到底又不忍心, 只故意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蓋住了姜芸的嘴巴。本以爲姜芸不舒服會自己扯開被子，沒想到她順勢鑽進被子裡，還舒服地嘆了口氣。
她這地方是挺冷的, 暖氣他摸過，溫度還可以, 但房子年歲太久遠, 牆體不保溫, 冷風一吹就涼個差不離。想了想，邵巡掀開被子, 靠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姜芸夢見自己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身上的衣服又厚又重，卻還是抵不過徹骨的寒風，有雪花落在臉上，冰冰涼的, 她凍得直哆嗦, 直到看到前方有個洞穴。她走進去, 看到不知是誰生起的火堆, 左看右看, 忍不住靠了過去。
邵巡剛要睡着，一隻手臂搭了過來, 緊接着是一條腿，直到他懷裡拱進來完整的柔軟軀體。他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見姜芸大有想把他乾脆扒了抱着取暖的架勢，連忙把溜到襯衣下襬的手扯開。
他的心熱烘烘的，身體就更熱，抱着他的人頓時更舒服了，頭在他頸邊不安分地動了動。
“姜芸。”邵巡出聲低斥。
“嗯？”她無意識地應了一句。
“你跟……”他想問姜芸之前跟陳青山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喜歡這樣抱着他，到底是忍住了，有些話問出來近乎自虐，他不想聽她的答案。
想起了林青山，也沒影響邵巡的其他反應，他忍得難受，偏偏又不能對她做什麼，只能一邊苦笑一邊將懷裡的人摟緊了。
終於捱到早上，邵巡稍稍有了點睡意，剛要入睡，感覺腰上的手忽然動了一下，看來姜芸要醒了。他閉上眼睛。
姜芸睜開眼的時候，有點不知道何年何月，明明這幾天挺冷，昨晚睡覺卻暖和的很，往旁邊一看，有股血液直衝大腦，邵巡？！
在她牀上？！
她下意識想一腳把人踹下牀，一動才發現自己緊緊纏着人家。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姜芸瞬間出了一身汗，慢慢擡起腿往回收。她又在想，昨晚她不是睡在沙發上嗎？怎麼忽然跑到牀上來了，還抱着邵巡不放……
難道她夢遊？之前她常常一醒來就在不該在的地方，一開始她以爲自己記憶錯亂，後來慢慢接受了自己有可能夢遊的事實。
姜芸靜悄悄地、一點點掀開被子，慢慢往牀邊伸出一隻腳，準備回她的沙發睡，假裝昨晚無事發生。
邵巡還不瞭解她，等她真去了沙發，她就能翻臉不認賬，於是他乾脆出聲道，“去哪？”
姜芸被嚇了一跳，剛起身，又一下子跌回牀上。
她瞪着邵巡，半天沒說出話。
“怎麼了？”過了很久，邵巡問她。
“我爲什麼會在這兒？”
邵巡面不改色地說，“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姜芸乾笑一聲，“餓了嗎，我去做早飯。”她緊接着又打算跑，被一隻胳膊強硬地摟了回去，邵巡抱着她的腰，低聲道，“再睡會。”
姜芸一時沒敢動，但是心裡已經冒出無數個感嘆號。
昨晚發生了什麼她不記得的事嗎？邵巡爲什麼忽然抱着她，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突飛猛進至此了嗎？
“那個……”姜芸扒開他的手。
邵巡沒再執着，仰躺着閉上眼，是真的有點睏倦。
姜芸轉過頭看了他一會，下牀去了廚房。
邵巡睡醒的時候，姜芸不見人影，廚房裡放了早飯跟一張紙條。他給自己倒了杯牛奶，一邊拿起來看了看。
——鑰匙在消防栓上面，我去上課了。
上課？今天不是週六？
邵巡把紙條揣進口袋，慢慢吃了早餐，開車去了姜芸學校。